阮琦眼眶紅了,雙手一直在抖,然后緊攥成拳。“既然你母親都選擇原諒了,你也釋懷吧。”夏晝說,“當(dāng)然,我沒資格開導(dǎo)你,你母親的痛你是看在眼里的,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父親的身體
很不好。”
阮琦緊抿著唇。
“你母親有詳細(xì)跟你說過香囊里的氣味嗎?”夏晝問。阮琦半天才開口,看得出是在努力壓抑情緒,“偶爾倒是有說,其中像是有茉莉的氣味,聞起來很溫暖,但又有清冷的香氣,很淡,略有澀氣,聞起來就像是初戀的味道。
”
夏晝思慮,“你父親描述的氣味也都大同小異,但他沒說有茉莉花的香氣,說氣味聞著很淺的香甜,大多數(shù)清冷。”“香囊上有相思豆,我最開始以為香氣來自相思樹的花蕊,但守著相思樹開花后讓母親聞了也不對。”阮琦道,“后來我也想過是不是當(dāng)初制作香囊的人沒分清相思豆和相思
子呢,但相思子的氣味也不對。”
“你父親說,當(dāng)時香囊是從一個集市手藝人那買的,所以香囊在氣味制作的流程上不會太復(fù)雜和講究。”
阮琦點(diǎn)頭,她也聽說了香囊的來歷,唯一那么一對的香囊被父母買走,一人一只隨身帶著,是他們兩人的定情之物。可現(xiàn)如今,再想找到那個手藝人絕對不可能了。“既然繪有相思,那一定跟相思豆有關(guān)。”夏晝將香囊拿起來仔細(xì)去聞,可再怎么聞都只能聞到楠木的氣味,裝在盒子里,染上氣味在所難免,想從中找到曾經(jīng)氣味的影子
,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了。
阮琦抬頭看她,“連你都覺得困難,這個氣味估計是找不到了。”“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夏晝思索,“將香囊剪開抽絲,用儀器做成分分析,但凡香囊都要經(jīng)過原料熏制,里面肯定會先放有氣味的前身主料,就看看會不會有殘余留在細(xì)小
的絲織成分里,可是,一來你父親不希望毀了這香囊,二來這種辦法也不是百分百管用。”
阮琦輕聲說,“我知道這很難。”
“總會有辦法。”夏晝說。
這些年不是沒遇上過“疑難雜癥”,破解一道氣味就跟查案一樣,只要找到關(guān)鍵點(diǎn)抽絲剝繭就能找到答案。
兩人陷入安靜。
阮琦掐了煙后在默默喝茶,夏晝還在摘薄荷,等摘完最后一葉后,阮琦問她,“他還有多久時間?”
夏晝明白她話中意思,回答,“多則半年,少則一兩個月。”
阮琦低垂著頭,看著茶杯里漂浮的花蕊,末了輕聲說了聲謝謝。
夏晝不知道阮琦的這聲謝謝是因為她幫著尋香還是僅僅告知邰國強(qiáng)的大限。
**
饒尊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看著挺神清氣爽的。
瞧見在旁扔著的手銬,他看著夏晝挑眉,“看來你在滄陵學(xué)的還都是些雞鳴狗盜的本事。”
雞鳴狗盜。
夏晝撇嘴,這倆人還真是心有靈犀,用詞都一樣。
陸東深是隨后出來的,走上前,攬住夏晝的腰,對饒尊說,“尊少既然有佳人相伴,那我就不多留了。”
不僅不多留,就連多送一步都懶得。
阮琦剛開始還在古樹下坐著,聽見這話后起身回了車?yán)铮B招呼也沒跟陸東深打一下,八成在她心里還是多少忌諱著陸東深。
饒尊也不知道是不是純心故意,壓根就沒順著陸東深給的臺階下,看著夏晝說,“這兩天有空嗎?”
沒等夏晝開口,陸東深不疾不徐開口,“尊少有事?”
“也沒多大的事。”饒尊漫不經(jīng)心地笑,“夏夏和饒家的關(guān)系陸總很清楚,我爸媽想夏夏了,得空吃頓飯。”
“饒伯伯出院后身體怎么樣?”夏晝問。
“挺好的,你也知道我爸,很注重鍛煉身體,底子始終很好。”饒尊眼底帶笑,“就是想你想得緊,總說要你有空回家坐坐。”
夏晝想了想,“我會過去,但這兩天不行。”
“怎么——”饒尊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我這腦子,我陪你去。”
“明天我會陪她一起去。”陸東深替夏晝作答,一偏頭看了眼饒尊開來的車,“山路偏遠(yuǎn)崎嶇,尊少的跑車不大適合。”
饒尊盯著陸東深。
陸東深沒移眼,也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饒尊忽而笑了,“好,夏夏現(xiàn)在也算是朋友妻,我不招惹就是,但陸東深,你可千萬別讓我鉆到空子。”
陸東深意味深長,“恐怕能讓尊少失望。”
等饒尊帶著阮琦走了后,陸東深也回了屋,夏晝跟在他身后問,“他剛才的話什么意思?”
“天際和華力合作了。”
夏晝先是一愣,然后“啊?”了一聲。
“沒什么奇怪的。”陸東深坐下來,有條不紊地收拾茶幾上的杯子,“天際有國際資源,華力有政府關(guān)系,彼此是最合適不過的合作對象。”
“你倆以前鬧得那么僵……”
“商場之上,追求最大化利益是根本。”陸東深一針見血,“我跟他又沒有什么血海深仇,要論個人恩怨的話頂多就是因為你。”
“頂多就是因為我?這話說得真不好聽,什么叫頂多?”夏晝環(huán)住他的脖子,順勢就坐在他腿上,“你嫌我礙事的話,把我送人吧,就像你把那誰送給那誰一樣。”
陸東深一臉無奈,“跟你解釋過了,是她想跟著對方的。”
夏晝?nèi)讨Γ吧虉龅呢埬伳敲炊啵揖筒恍艅e人沒給你送過女人。”
陸東深挺誠懇,“送過。”見夏晝眉眼一厲,馬上又補(bǔ)充,“我沒要。”
“我不信!你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陸東深將她摟緊,低聲說,“這種事在商界的確屢見不鮮,在一定場合下,女人會被帶著某些目的當(dāng)做禮物用來拉近關(guān)系。但在我眼里生意就是生意,合作的基礎(chǔ)是能帶來
勢均力敵的利潤,而不是利益失衡。我是在為我家族做事,為自己做事,不需要自降身份來達(dá)成某些合作。另外,我有潔癖你也知道。”
夏晝戳著他的胸膛,“有潔癖你還碰過別的女人!”
“我錯了。”陸東深十分聰明地積極承認(rèn)錯誤,這個時候跟她講道理沒用。
夏晝見他態(tài)度不錯,收緊了手臂,臉靠著他的下巴,“我在想啊,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不會有那天的,別瞎想。”陸東深覺得繼續(xù)談?wù)撨@個話題有點(diǎn)危險,用楊遠(yuǎn)的話說就是,女人都有天生被害妄想癥,別管多么理智的女人,一遇上感情問題都會陷入假設(shè)
無限被傷害的死循環(huán)中。
夏晝很滿意他的回答,也沒再繼續(xù),少許轉(zhuǎn)了話題,“你剛才撅饒尊的面子撅得太沒智商,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嗎就說陪我去?”
陸東深笑而不語。
夏晝奇怪地看著他。
他抬手將她臉龐的發(fā)絲別在耳后,說,“雄性爭奪雌性的時候,情商比智商更有用。”
**
門鈴響的時候,陳瑜正躺在客廳邊敷面膜邊看郵件。
開了門,竟是邰業(yè)帆,這讓陳瑜挺震驚的。
“打擾到你了嗎?我就是走到你家樓下,突然挺想見見你的。”
陳瑜反應(yīng)了半天,“啊……那請進(jìn)吧。”等邰業(yè)帆進(jìn)來后,陳瑜才想起自己臉上的面膜,趕忙扯下扔了,又沖進(jìn)洗手間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再出來時看見邰業(yè)帆靠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闔著眼,整個人看
上去挺累。
邰家的事她也知道得差不多,都說邰業(yè)帆是紈绔子弟,又被外界扣上不學(xué)無術(shù)的帽子,但陳瑜覺得邰業(yè)帆其實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種人。
“你吃飯了嗎?”問完后陳瑜覺得多余,他身上有煙和酒的氣味,肯定是從飯局上剛下來。
邰業(yè)帆點(diǎn)點(diǎn)頭,睜眼,說,“心煩,就提前出來了。”
“那……”陳瑜沒在家接待過男人,之前就算跟陸東深走得近,陸東深也沒到過她家,更別提這種喝了點(diǎn)酒又失落的狀況。“你還想吃點(diǎn)什么?”
“不用了,過來坐。”邰業(yè)帆拍了拍身旁。
陳瑜心跳得厲害,到他身邊坐下。
“能靠你一會嗎?”邰業(yè)帆問。
陳瑜點(diǎn)頭。
她以為他會靠著她肩膀,沒想到他直接躺下了,頭枕著她的腿,目光正好與她相對,一時間,這般的親密又讓她想起那晚,她的心開始慌亂。
“你也覺得我是個挺不正經(jīng)的人吧?”邰業(yè)帆輕聲問,“甚至不是個好人。”
陳瑜不知怎的就心疼了,說,“好人和壞人有界限嗎?你那晚挺身而出,在我眼里你就是挺好的。”
邰業(yè)帆笑了,可眼神里還是寂寥多些,他說,“其實他們說的也對,我這個人是只知道揮霍,不學(xué)無術(shù),是他們口中的廢物。”
“別這么說自己……”
“邰家亂了,父親病重,母親入獄,現(xiàn)在又突然多出個姐姐來。”邰業(yè)帆自嘲,“我他媽連姓氏都是假的!”陳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手抬了半天,最后還是搭在他頭上,輕輕安撫,“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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