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深的吻來勢洶洶,與他淡若清風出現(xiàn)在林客樓的行為形成了強烈對比。
唇齒廝磨。他
左手緊摟她的腰,右手攀上她的臉,拇指于耳廓旁,其他手指伸入她的發(fā)絲里。
蔣璃有那么一小截的時間是怔愣的。
男人熟悉的氣息就似鳩毒沖進她的呼吸里,霸道又熱烈,強勢又溫存,曾經(jīng)多少的日子里她迷戀于彼此的親密,沉浸在屬于他的氣息里。
心口涌上來的是萬丈高的駭浪,拉扯著她朝著更危險的境界里去了。見
她沒反抗,陸東深心生憐惜,又有一絲小小的雀躍攀升,他的吻變得輕柔纏綿,收緊她的腰,恨不得把她揉進體內(nèi)。萬
般相思都落在這一抱一吻中,不過數(shù)月,陸東深竟覺得像是跟她分隔了數(shù)年,越是相貼就越是相思。
他邊吻她邊在她耳畔低低呢喃,“是敵人嗎?敵人能這么待你嗎?”
蔣璃的鼻腔發(fā)酸,眼角發(fā)漲,她太清楚自己,怕自己迷失,更怕自己就這么潰不成軍,趁他松勁的時候她一把將他推開,語氣冷淡,“你好像忘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陸
東深眼里有絲狼狽,但更多的是不甘,他雙手掐著她的胳膊,盯著她的臉,結(jié)實的胸腔上下起伏。
蔣璃任由他控著自己,心里明鏡,如果他不想松手,任她怎么掙扎都脫不了身。她眸光漸轉(zhuǎn)寒涼,一字一句,“當初,還是陸先生你主動放棄的。陸先生向來一諾千金,既然允了生死不再相見,從此以后,我們就不要見了吧。”如
刀子戳心。
雖說她的確一刀子扎在他胸口上過,但也沒今天這么疼。“
分手?”陸東深忽然笑了,可這笑里有苦有澀,還有幾分無奈,卻一直盯著她。
笑著笑著就又收了笑,瞳仁微微一縮,他變了臉色,眼里就染了深沉,將她一把帶懷里,掐緊她的后腰,他低頭,咬牙切齒低語,“你是我的。”蔣
璃被迫仰頭看他,鼻梁頂著他呼落的氣息,“陸先生剛剛喝的是茶,怎么就說醉話了?”
“遇上你我是醉了,或者說從認識你那天起我就從來沒醒過。”陸東深心里堵得要命,倒不如再捅他一刀來得痛快了。他
承認自己失了態(tài),原本來滄陵就是看著她能安全渡劫,然后不想被她發(fā)現(xiàn)再直接回美國,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始終守著她的那場拳賽,哪怕是抱著殺念去的,只怕她意氣用事最后受傷,忍不住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處理傷勢。她睡著的時候太安靜了,不像在北京、在他身邊熟睡時,她總會像只水獺似的抱著他,又或者在床上各角度地轉(zhuǎn),最后都能給他逼到半寸的容身之地。
她總會賴皮地跟他說,東深東深,我可喜歡抱著你睡了,你身上的氣味可好聞了,所以你不能晚應(yīng)酬啊……他
不在她身邊了,她照樣能睡著,可不再折騰,就保持著一個姿勢,連身子都不曾翻過。她
瘦了許多,眼底也有青色,看得出平時睡得不好。
他該轉(zhuǎn)身走的,就像當初,至少他認為自己做事從來都不擅長拖泥帶水。可也許就因為這是滄陵,他才會情緒反復(fù)、才會煩躁,才會,想要得到!因
此,陸東深在說這番話時有點狠,“你跟過我,很清楚我醉了什么樣!”
蔣璃心里一哆嗦。下
一秒她就被他按倒在就近的桌子上,大手一掃,擺在上面的茶具和花瓶紛紛落地,應(yīng)聲而碎。
蔣璃從他魆黑的眼睛里看出欲念來,頭皮炸開,心知肚明他要做什么,奮力掙扎。陸
東深的擒拿向來有技巧,只手就能控住她的兩只手腕,另只手搭在她腰上,偉岸的身軀壓下來。蔣
璃哪會是束手就擒的主兒?手用不上勁就用腳,試圖去踢去踹,但每次都能撲空,一來二去,兩人撕扯的動靜就大了。
蔣小天聽見動靜跑進來,呼哧帶喘的,瞧見這幕后卻愣住了,好半天喃喃,“爺,這……”明
擺著是他的爺居于下風,確切來說,是被人就這么壓得死死的,照理說他該管上一管,可是……他要管嗎?
正想著,就見陸東深轉(zhuǎn)過頭,一臉陰沉地朝著他厲喝,“出去!”眼
里都像是藏了狂風驟雨,駭人得很,蔣小天嚇得一縮頭,竟有了腳底抹油的心思。
蔣璃氣息不穩(wěn),邊掙扎邊吼的,“蔣小天,你干愣著做什么?”
蔣小天猛地反應(yīng)過來,連連點頭,“是是是,爺……”緊跟著一溜煙跑出了林客樓。人
在江湖飄,最重要的就是要大智若愚。
情感官司最難斷,他可不想枉做小人。茶
樓的大門闔上瞬間,蔣璃歇斯底里的叫喊聲沖出來,“蔣小天,你等著我扒了你的皮!”
緊跟著,陸東深低頭堵上了她的唇。騰
出只手,扯開她素袍上的盤扣。
蔣璃的頭發(fā)亂了,狠狠咬了他的唇。
陸東深悶哼一聲,只稍作停頓,緊跟著將她整個人翻過來,背對著他。手
腕被強行按在頭頂,她聽見帛錦扯開的聲響,落在耳朵里,像是鋸子從心頭拉過。
她累得再無力氣反抗,連嘶喊的勁都沒了。陸東深占了馬克的便宜,贏了馬克,她已經(jīng)是背水一戰(zhàn),現(xiàn)在,陸東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恍
惚中,蔣璃似乎聽見了手機鈴聲。
再仔細去辨,才意識到是真實發(fā)生。陸東深停了動作,又或者說,這鈴聲就像是一記重錘將他打醒,他停了動作,愣愣地看著衣衫凌亂的蔣璃,一時間,眼底有懊惱有悔恨,瞧見她紅了的眼眶和手腕,心里就揪著疼。他
漸漸松了手。蔣
璃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身體一軟,整個人就滑坐在地。
手機鈴一聲聲響。
末了,陸東深接了電話,聲音很沉,“說。”
室內(nèi)安靜。
靜到蔣璃能聽見手機那邊的聲音,應(yīng)該是景濘,聽上去焦急,“陸總,出事了!”她
一時窒息,頭也跟著忽悠一下。陸
東深沒有多余的話,聽完后沉默了稍許就掐斷了通話。
然后居高臨下看著蔣璃。
蔣璃低垂著頭,后背貼著椅腿,雙臂環(huán)抱著腿,可憐得緊。陸東深暗咒自己是個混蛋,是他一手生生地把再見面的氣氛給搞砸了。
這從不是他做事的風格,他從沒這么急躁過。
他蹲身下來,伸手將她摟過來,唇輕抵她的額頭,親吻她的發(fā)絲,低聲說,“囡囡,對不起,是我不好。”蔣
璃沒對他聲色俱厲,半晌后才抬眼看他。這
一眼,讓陸東深心里竟是一慌。
她的眼神不是慍怒,是淡漠、是寒涼,是決絕,她開口的聲音卻很輕,輕到令他心寒。
她說,“陸東深,我不再是你的了,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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