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到今天,蔣璃的心總像是懸著的,好像是有種感覺在提醒著自己事情不會那么順利的。
剛剛王掌柜面色猶豫支支吾吾,她的這種感覺就更是強烈。果
然,沒能如愿。季
菲一聽這話愣住了,少許后遲疑,“什么叫出了點問題?”這
話也是蔣璃很想問的。
經(jīng)過左時改良后的封痛散固然珍貴,但如果能一睹原配方,那豈不是更好?王
掌柜看起來不愿多說,把支票往季菲手旁一推,道,“就是弄不到原配方了,就這樣吧,咱們的交易作廢,不好意思,我還要趕飛機呢。”季
菲見狀急了,把支票往回塞,順帶一把扯住他,“不行不行,咱們都說好了,如論如何你都能弄到原配方,這是我給你的定金,這筆交易不能就這么算了啊。”
“那我就是搞不到還讓我去偷去搶啊”王掌柜也是急了,聲調(diào)陡得提高,反應過來失態(tài)后,又壓低了嗓音,去撥季菲的手,“你放心,我隨時再關(guān)注著,一旦有消息還會聯(lián)系你的。”看
樣子季菲不想撒手,王掌柜急著走,兩人就當場拉拉扯扯起來。蔣璃在旁冷靜出聲,“看來,是跟王掌柜交易的人出了岔子吧?”王
掌柜是個藥材鋪老板,說白了手里經(jīng)營的鋪子就像是一個交易中介,收羅好貨轉(zhuǎn)手再賣,除非是對方出價極高又或者所要東西十分罕見,否則一概是只面對原料供貨商的,像是阮琦,就直接跟這種人接觸。
所以,蔣璃猜測的是,王掌柜本身想促成這筆交易,但跟他交貨的人出了問題。王
掌柜見情況被蔣璃說破,臉面上是無光,但也沒說硬挺著,坐下來,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原
來王掌柜與季菲認識還是通過阮琦。
早在半年前,季菲托阮琦找一處配方,配方的具體內(nèi)容沒告知,只告知說,來自秦川。阮琦當時的心思并不在賺錢上,而且季菲想要的又不是原料,轉(zhuǎn)手就把王掌柜介紹過去了。王
掌柜當時也沒往心里去,一個沒頭沒腦的方子,還沒有具體內(nèi)容,就說只要是來自秦川的方子都要,這聽著就不靠譜。結(jié)
果,老天就像是突然安排好的一樣,某天晌午,打西邊還真來了那么個人到店里神神秘秘地兜售個配方,王掌柜隨口那么一問,得知對方竟來自秦川,心里陡然那么一激靈。季
菲得知此事后欣喜若狂。
這行都有交易規(guī)矩,既然配方出現(xiàn),那作為中間商的王掌柜就要盤問清楚,他從雙方之間再三核對信息,直到確定就是要交易的配方后便收了季菲定金。那
小伙子承諾三日后送上配方。
“可是,三天后我沒見著那小伙子。”王掌柜抽出張紙巾擦了擦額頭汗,“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過。”
“講真話,季小姐這筆生意我挺想做,沒人會跟錢過意不去。我等了那小伙子很長時間,也盡量拖延你這邊的時間,曾經(jīng)想過去找那個小伙子,但是人海茫茫上哪找?只說了個秦川,季小姐,是秦嶺一帶嗎?”
季菲無力地耷拉著腦袋,好半天說,“也許吧。”
兩人誰都沒注意蔣璃在聽到“秦川”二字時臉色微微有了變化。
“交易方遲遲不露面,我又不好再繼續(xù)拖了,無奈之下只能約見季小姐講明情況,這種事說到底都是我爽約在先,所以有必要來美國交代一聲。”周
遭氣氛凝固了不少。蔣
璃冷不丁問,“那是個什么方子?”
王掌柜沒隱瞞,把自己知道的如實相告,“對方叫那方子為忘憂散。”蔣
璃眼底微微愕然,轉(zhuǎn)頭跟季菲對視了一眼,季菲沖著她暗自點了點頭。
“會不會對方也是倒手的?”蔣璃再問。王
掌柜搖頭,“聽他說的有板有眼的,應該不像是倒手。”他
也不急著走了,繼續(xù)道,“那小伙子說,忘憂散是從最根上的老祖宗那傳下來的,都有上千年了,不過我覺得這成就是幌子,哪有方子能有上千年的?”
蔣璃道,“你繼續(xù)說。”
王掌柜見狀又道,“小伙子說他們祖上是從醫(yī)的,醫(yī)術(shù)厲害,足不出戶就能替人治病,只消看對方一眼就能知道對方能活多久。又說,他們祖上曾經(jīng)救過一個人,那人都已經(jīng)死了,都裝進棺材里了,卻被祖上救活了。后來,被救的那個人留了下來,幫著祖上采藥看病,再后來,那個人帶來了個方子,說這方子很神奇,用上之后哪怕是換心刮骨還照樣談笑風生。所以這方子就一直流傳下來了,后來起了個名字就叫忘憂散。”
蔣璃聽著這話,不知怎的,腦中閃過一絲火花,但緊跟著就被王掌柜下句話給驅(qū)散了。
“世上真有如此神方?季小姐,你可千萬別是上當受騙了。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找秦川的方子,但這方子聽著玄乎其玄的,我總覺得不靠譜。”
季菲只說受人之托。
末了,王掌柜留了那人的星點信息走了。
還真是星點信息,只有一張照片和一個名字。
叫秦宇。
長得有點憨愣,眼神呆呆的,身穿黑色粗衣寬褲,衣服上有暗紋,乍一看像是少數(shù)民族,可沒裹頭巾,頭上也沒任何飾品,只梳著板寸頭。王
掌柜用手機拍的,來往他店里的客人多,這小伙子長得又不脫眼,所以當時拍了照片作為提醒。等
王掌柜走了后,季菲和蔣璃陷入沉思。
許久后,季菲打破沉默,“王掌柜提到的忘憂散,雖然說信息不多,可即使換心刮骨依然能讓人談笑風生,你聽著不耳熟嗎?忘憂散,我敢肯定就是封痛散的前身,是左時改良之前的方子。”
蔣璃抬眼看著季菲,目光似有審視。
季菲見狀,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夏晝,我知道你對于三年前的事還在懷疑我,但是我向你保證,我真的沒有盜取左時的封痛散。”
“那你怎么了解封痛散?又怎么敢肯定封痛散的前身就是忘憂散?”蔣璃語氣鋒利。
季菲盯著她,“我不僅了解封痛散,還知道當年你很反對左時繼續(xù)研究封痛散。”
蔣璃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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