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深接陸北辰電話時,楊遠和靳嚴都各自回車了。
司機有眼力見下車抽煙,保姆車上只剩下陸東深和蔣璃,她原想下車,陸東深沒讓,始終握著她的手,于掌心之間玩弄。
車內(nèi)安靜。
只有空調(diào)冷氣在輕悠悠地肆意游走,穿梭在男女氣息之間。
蔣璃沒刻意去聽通話內(nèi)容,可心里也有種預感,陸東深前腳已經(jīng)懷疑到陸北深及其他手底的基金會,后腳陸北辰就打了電話過來,這勢必是跟陸北深的事有關(guān)了。
果不其然,陸北辰提到了陸北深的名字。
陸東深接了電話后沒說什么,只是傾聽,手機那頭在說,具體內(nèi)容蔣璃聽得不大清楚,因為陸北辰的嗓音很低很沉,聽得出情緒很壓抑。
稍許陸東深開口了,“你知道我勢必是要查了基金會的,就算借靳嚴的手我也能辦到,關(guān)于這點,你身邊那位大名鼎鼎的科洛偵探不是也很清楚嗎?”
蔣璃在旁聽著這番話,陸東深的嗓音也低,但也寒,能涼了人的耳朵。
心里轉(zhuǎn)了幾個彎:原來陸北辰也在查一些事。
她多少聽過科洛的大名,被視為最難請的偵探,只有他不想接的案子,沒有他查不出來的真相。
想來那晚在停尸房的時候兩人是發(fā)生了些什么,又或者陸北辰也跟陸東深一樣,對陸北深起了懷疑。
陸東深在調(diào)查的同時,作為名家偵探科洛不會查不到陸東深的行動,繼而陸北辰知曉也不奇怪。
既然陸東深在手機里說的直截了當,那陸北辰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一,他不想看著陸門真的改天換地,而且還是以十分不光明的手段二,他知道陸東深打算動真格的,他不掩藏陸北深的野心,卻也想讓陸東深放陸北深一馬。
那邊沉默了許久,又說了一番話,說完后沒掛斷,似乎一直在等著陸東深的開口。
陸東深沒立刻表態(tài),他也在沉默,又或者說在沉思。
蔣璃抬眼掃了一眼他的臉,平靜深沉,眼睛里無光,似暗沉沉的海面,隱隱翻滾著,就好像下一秒能將人吞噬干凈似的。
過了許久,陸東深才道,“陸北深背后一定有人,關(guān)于這點你我心知肚明,否則單憑一個基金會和旗下四家子公司就敢去吞陸門的股份,不怕?lián)嗡绬幔?br />
他在做什么,背后有什么人有什么事,統(tǒng)統(tǒng)因為涉及了我母親的一條命所以絕不姑息。
北辰,兄弟一場,我可以給你時間去處理,但我把話說在前頭,這起案子里,我必須要見到一條命為我母親的死買單。
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看不到結(jié)果,我親自派人處理。”
與陸北辰的通話時間不長,但短短數(shù)分鐘時間里氣氛已經(jīng)降到冰點。
蔣璃的手始終被他握著,一陣陣竄涼。
跟他回陸門后,她總能隱隱感覺陸東深令人忌憚的地方,具體什么她又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
就好像他剛剛給陸北辰下的最后通牒,她很清楚,一旦陸北辰真的徇私枉法,那陸東深勢必要越俎代庖。
她害怕這樣的陸東深,卻又能理解這樣的陸東深。
結(jié)束通話后,陸東深就一直靠在那沉默不語,他像是看著窗外,又像是在穿過風景籌謀風月,蔣璃下意識地抓緊陸東深的手。
陸東深轉(zhuǎn)頭看著她。
她對上他的目光,說,“秦阿姨遇害,我知道你難過憤怒,但是,交給警方好不好?
既然現(xiàn)在陸北辰和警方都已經(jīng)介入了,那就相信他們,而且、而且現(xiàn)在陸北深去了貢卆,論距離,他們也比你更近水樓臺啊。”
陸東深的目光落在她緊攥著自己的手上,她的指關(guān)節(jié)泛著白,眼里有擔憂、急切和不安。
他將目光落回她臉上,低嘆,“囡囡,你在怕什么?”
“我怕……”怕他私自處理人命,怕他違法,怕他為了報仇喪失人性……怕他像譚耀明那樣雙手沾了血。
她怕失去他。
陸東深耐心地等著她,她終究沒能把擔心的話倒出口,可她的所有擔心他都看在眼里。
他抬手覆她的后腦,將她的臉微微拉近些,他低頭,鼻尖近乎貼著她的,“放心。”
他的嗓音低低的,勾著人,醉著魂。
蔣璃抬眼。
“如果在以前,我會不管不顧,但現(xiàn)在不同了。”
陸東深溫柔寬慰,“我結(jié)婚了,從此以后不再是一個人,所以做任何事之前我都要把你考慮進去。
囡囡,你是我一心想娶的姑娘,所以我得對你負責。”
蔣璃心生激動,伸胳膊摟住他的脖子,緊緊的。
這樣就好。
只要是他說的,那就一定是他想的。
她不求別的,只求他能平平安安就好。
陸門長媳“誕生”一事就跟長了翅膀,飛遍了整個網(wǎng)絡(luò),甚至這個話題在線下也如火如荼的被討論。
有人茶余飯后,有人津津樂道,有人繼續(xù)在為夏晝妖魔化,有人在熱衷陸門長媳能得到陸門的多少財產(chǎn)……商圈的人圍觀吃的瓜跟大眾不同,他們更關(guān)注這即將到來的開市日,陸門將會發(fā)生怎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陸東深登記后就回了公司,一直在忙。
這是蔣璃嫁給他那天就能想到的生活狀態(tài),她很清楚陸東深在打一場硬仗。
近夕陽時,她接到了陸東深的電話,告知她會稍晚些回家,但不會在公司過夜,一定會回家。
很有丈夫的口吻。
做事對家人有交代,也是丈夫該有的模樣。
蔣璃抱著手機窩在沙發(fā)里,心想著這些,臉上的笑容是抑制不住的。
登記后看了陸振楊,被他送回別墅后他就走了,管家攜同所有下人園丁們都聰明地改了口,喚她做陸太太。
稱呼的變化雖說她聽著是有感覺,但足足一下午,她都沒找出婚前婚后的太大差別來。
直到陸東深跟她說,多晚都會回家,她心生悸動,這才意識到,結(jié)了婚,“家”這個字才真正有了意義。
她問陸東深能回來吃飯嗎?
陸東深想了想,你下廚?
“當然。”
陸東深在手機那頭低笑,說,“好,我回家吃飯。”
這種感覺真好。
蔣璃覺得就像是有清泉從心間流淌,然后有暖陽懶洋洋的照在她身上,令她每個毛孔都透著舒坦勁。
其實她剛剛也就隨口問一句,因為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他了,沒成想他會這么說。
放下手機,蔣璃在沙發(fā)里坐了一小會,想著陸東深的臉,想著想著就心疼起他了。
他其實渴望家庭,所以才不愿放過一絲一毫的家庭溫暖。
叫來了管家,剛要交代幾句手機又響了。
她接通。
手機那頭還是陸東深。
正想著這人怎么突然閑下來了,連打著兩個電話給她,他就道,“囡囡,那個……楊遠想要到家里蹭飯,行嗎?”
有些遲疑和不確定,這哪是平時叱咤商場的陸東深?
蔣璃忍著笑,“行啊,叫他按米其林餐飲標準給錢就行。”
那頭傳來楊遠的抗議,“陸門長媳,你膨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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