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璃恍惚片刻。她
明明看到的是左時,怎么就成了陸東深?她使勁閉了下眼睛,盡可能緩解混混漲漲的大腦,再睜眼時,眼前的男人就清清楚楚的是陸東深了。可
是這陸東深也不見得好到哪去,他寬闊的額角有汗,微蹙著眉頭,或許是跟她一樣正在經(jīng)歷怎樣的困惑。蔣
璃努力調(diào)整呼吸,可就是這么一調(diào)整,才恍然覺得不對勁。入
鼻有香。剛
才尚不覺得,現(xiàn)在就有極淡香氣。蔣
璃馬上去翻背包里的防毒面罩,只可惜防毒面罩在之前的狼人大戰(zhàn)中被毀,防毒罩已壞。陸東深見狀也察覺出什么,來翻他的防毒面罩,不幸的是,他的面罩也被那深潭獸會咬壞了。
“是迷霧陣?”他冷不丁想起譚耀明的話。
話音落下后,只覺周圍的香氣更濃,卻不熏人,讓人飄飄然又深陷其中。
蔣璃抬起胳膊盡量捂住鼻子,點點頭,“有奇香,應該是紫茸香和膽八香。”“
有毒?”陸東深不了解她所講的。
“有毒的是鬼八子,這鬼八子是山林間的殺手,平日沒什么氣味,遇潮濕才能揮發(fā)極淡的氣味。氣味倒是不能害人,可會左右人腦想象,像是之前我給你用過的幻草,可它所制造出的幻象會讓人信以為真,分不清真假。”就
像是她剛剛看到的左時,那么真實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她估計陸東深也是中招了,就不知道他剛剛看見了誰。
話說間,呼吸間的奇香就更濃了些,蔣璃的腦子開始變得漸漸明朗,她盯著兩株冷杉樹間的以藤條圈封的小路,半晌后,毅然決然地走過去。
陸東深一把將她拉住,“這條路不能走,也許會有野獸出沒。”
雖說祈神山上鮮有人走,也分析不出固定路型,但基本原則還是不會變的,有些路不是人能走的,例如眼前這條,目測過去,上半身會碰到藤條,腳踩之地卻平整無藤,說明這條路經(jīng)常有野獸出沒,要立刻掉頭返回。
可蔣璃給了他其他理由。
“氣味相生相克,鬼八子氣味極淡,不知不覺就會讓我們沉浸幻像之中出不來,但現(xiàn)在鬼八子的氣味被紫茸香和膽八香覆蓋,這兩種香氣的濃郁分解了鬼八子的藥效,而我們現(xiàn)在又能清清楚楚回到現(xiàn)實,說明這兩種香氣就是鬼八子的解藥,山林之中就是這樣,有一毒便有一解,這樣才能維持山林平衡。”她朝著里面的小路指了指,“氣味是從里面鉆出來的,我得找到紫茸香和膽八香,這樣以防再受鬼八子的毒害。”
陸東深知道她也是為此一搏了,想了想,說,“我陪你。”蔣
璃看著他,“你可以在原地等,萬一——”
萬一里面真有野獸或其他危險,萬一她判斷失誤,萬一……
“沒有萬一,我相信你。”陸東深看出她的憂心忡忡,朝著她一伸手,“走吧。”心
生動容。在
面臨這種局面下,要么生要么死。如
果這條小路真的通往未知的危險,那么陸東深跟著她進去也無非死路一條。理智如他,謹慎如他,怎會不權衡其中的危險?也許留在原地尚有一線生機,只要能等到瘴氣散去陽光出,說不準就能走出困境。
看著眼前的大手,有片刻是遲疑。可
陸東深好耐性,一直沒收回手,等著她上前相握。他的手指是極漂亮的修長,這應該是她見過男人中最漂亮的手型,骨節(jié)又分明得很,掌紋根根深刻遂長,足以見得此人做事鷹派和硬派。
蔣璃將手伸過去,在指尖即將碰觸他的掌心時,她沒由來地想到了譚耀明,就轉(zhuǎn)了念,手朝著他掌心一拍,只做擊掌動作就收回了手,瀟灑地一仰頭,“走吧!”紫
茸香是出自沉香,屬于速香的一種,質(zhì)地卻非常薄膩,之所以被叫做紫茸,是因為此種植物通體紫黑色,以外形命名。膽八香的樹形似極小的桂花樹,葉子卻為鮮紅色,乍一看像極了秋天里的楓葉。
這兩種植物都不常見,所以識別的人并不多。
蔣璃一路普及,陸東深也聽得仔細,以便幫她一路尋找。小
路越深,香氣就越重。倒
是沒見著危險野獸,估計是跟天明有關,如果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八成他們就淪為野獸的口糧。
因為這一路上有小動物的骸骨,骸骨上有抓痕有咬痕,野獸所為。就
這樣竟是走出了數(shù)里之外。眼
前一片闊朗。
雖也是有冷杉,可還摻雜著其他高木。又遠遠可見山形,這足以說明蔣璃剛剛的判斷是對的,迷惑他們的就是鬼八子,將他們困在其中看不到回時的路。樹
影間竟有屋影。青
泥為墻茅草為蓋,無院落,只是孤零零的一處屋,不大,像是綴在郁郁蔥蔥間,屋南還有大片紅彤彤的植物,遠遠一看宛若血色河流。
霧影稀薄了些。
兩人離近了那小屋,蔣璃站在門口仔細打量,陸東深瞧著門前無雜草,思量了半晌,“照理說這種地方不該有人住。”
沒人會住在這祈神山的深處,哪怕真有避世之人也不會選擇來這種地方。蔣璃其實也是這么想的,但也知道陸東深其實這話只是說了半句。
她二話沒說就推門進去了。屋
子里的構造一目了然。一
張石床,上面鋪有草甸,一處圍爐于屋子正中間,爐內(nèi)無火,卻有灰燼,陸東深上前捻了一指燃灰,又見燃灰中有零星沒燒透的干枝。屋北的角落有張石桌,桌下是孤零零的圓形石椅。
一處小窗,不大,在墻壁鑿開。稀
薄的光透過開口處鉆了進來,落在對面墻壁上展開釘著的虎皮上。陸東深瞧著那虎皮是上了年頭了,毛色很干稀薄,虎嘴處有一道十幾公分的裂痕,裂痕上還沾有血跡。“
看上去像是狩獵人落腳的地方。”蔣璃說了句。
這種小屋在以前應該很常見。
在經(jīng)濟還沒那么發(fā)達的以前,很多村落的村民基本上都是靠山吃山,那么平日狩獵就是山民的重要工作之一。可隨著社會發(fā)展,國家限制狩獵,狩獵行為已不復存在,哪怕有,那也是極落后的山野,像是滄陵這般重點城市是不可能了。
更重要的是,誰會那么大膽在祈神山上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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