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不在他家牛圈里。”胡銘晨答道。
“先不管這些了,走,回去,小晨,你帶我去找牛。”童柏果已經(jīng)忍耐不住,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回到蔡丁貴家。
“我的哥哥誒,你先不要那么沖動嘛,先聽小晨說一下,覺得靠譜了再回去找啊。這萬一不是那么回事,搞混了的話,那你殺回去,關(guān)系鬧毛了,又該如何是好。”現(xiàn)在胡建軍倒是能想事了,剛才就是他忍不住才挑起童柏果的激情。
“好,小晨你講,你說你是咋個發(fā)現(xiàn)的?”童柏果一批在在路邊的土堆上坐下來,掏出煙來扔一支給胡建軍,自己拿火柴點上。
“一進他家我就覺得不對勁。”胡銘晨想了想道:“好記的嗎?我們?nèi)サ臅r候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而且,他家的,大門口就放在一雙解放鞋,鞋面上全部是泥巴,而且,那些泥巴還挺新鮮。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家起來過,而且,不是下地了就是走遠處了,否則,放了一個晚上的鞋子,就算有泥巴也差不多起殼了。可是你們還記得嗎?我們進去,那個三姑爹才起床的樣子,而且,見到我們?nèi)ィ龐纳袂槊黠@是有些詫異不自然的”
“后來你們在里面聊天,我到外面轉(zhuǎn)悠,發(fā)現(xiàn)從他家門口到他家菜地,一路上都有踩過的印子,更稀奇的是,菜地里還有牛腳印。哪家會放牛到菜地里面呢?不可能的嘛。他家牛圈我偷偷看過,什么都沒有,但是在他家菜地旁邊,有一個堆放谷草和干柴的柴房,我摸過去看,見一頭黃牛就被栓在柴房里吃草。他家有牛圈,可是牛卻為何不關(guān)在牛圈而偏偏關(guān)在柴房呢?我記得童大爹說過他家的黃牛脖子那里有一戳黑毛,而那頭牛恰好脖子處也有一戳黑毛。童大爹昨晚上還說,他家牛圈的鎖沒有被砸爛,牛圈門也沒有被撬,人家可能直接就有你家牛圈的鑰匙。所以我就懷疑,你家的牛就是被他家偷的。”
“是了,是了,就是了,曰媽的,連老子家的牛也偷,豬狗不如,走,你牽牛,順便找那狗曰的。”忍住怒火聽胡銘晨講完,童柏果對蔡丁貴,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
這時候,胡建軍也沒什么好勸的了,只能跟著回去。
同樣的事,不管是發(fā)生在哪家的頭上,沒有一家能夠忍得了這種事。
路過村中間一家門口的時候,見那家門口放著一根鋤頭棒,童柏果隨手就艸在手里。
一看這個架勢,胡銘晨就知道,一會兒一場架看來是不可避免。哎,自己將這一切和盤托出,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童柏果他們再次出現(xiàn)在蔡丁貴家門口時,童柏美正在洗蔡丁貴昨晚上出門辦事穿的那雙沾滿了泥巴的解放鞋。
“大哥,你怎么怎么又回來了?”再次見到童柏果,童柏美慌里慌張的站起來。
童柏果陰冷的目光落在那雙才洗了一支的解放鞋上,“哼!你家男人呢?”
“他他他不在家,出門上山去了。”童柏美看了屋里一眼,編了個謊言道。
“上山?有那么好的來錢門路,還用得著上山辛苦嗎?”說完,童柏果就徑直沖到蔡丁貴家里去。
穿過堂屋,童柏果直接來到他家?guī)颗P室門口,一腳就將門踹開。
只穿了一條大褲衩的蔡丁貴正躺在床上休息呢,被嚇得一激靈條件反射翻身起來。
剛才童柏美還說他上山去了,可實際卻是躺在床上補瞌睡,這簡直就是側(cè)面印證了胡銘晨的話。
現(xiàn)在童柏果見到的可不是妹夫,而是禽獸不如的仇人。睡眼朦朧的蔡丁貴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被童柏果一把揪住頭發(fā)拉扯扔到床下。
舉起順手牽羊來的那根鋤頭把,童柏果就朝著蔡丁貴的后腰一棍子打下去。
手都沒擦就跟進來的童柏美見大哥說打就打,而且還是那種不留情面的打法,嚇得尖叫起來,急忙沖上去抱住童柏果。
被扔在地上,又挨了狠狠的一棍子,蔡丁貴才反應過來,鬼哭狼嚎的躺在地上就慘叫起來。
“你閃開,滾開,我要打死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童柏果怒氣正盛,一邊抬腳去替地上的蔡丁貴,一邊伸手要扯開童柏美。
“大哥,你別打了,你別打了”童柏美被童柏果一把就扯撞在床上,她爬起來又哭求著擋在童柏果的面前。
“你閉嘴,我不是你大哥,我沒有你這種吃里扒外,良心被狗吃了的妹妹。”童柏果抬手就一耳光扇在童柏美的臉上。
童柏果的這一耳光下手極重,一巴掌就把童柏美打倒在地上。
童柏果著實是被氣著了,要不然的話,他家和妹妹童柏美家的關(guān)系好事很不錯的,從小他也比較疼童柏美這個妹妹。只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們會反過來偷自己家,愛之深,責之切。
童柏果也不管童柏美被自己打得怎么樣,現(xiàn)在的他正處在氣頭上,只想發(fā)泄心里的那股子邪火。
上前又狠踢了蔡丁貴一腳,童柏果彎腰,一只手扯住他的頭發(fā),一只手捏住他的腳就將他往外面拉:“你喜歡叫,我就拉你出去叫,讓你們?nèi)迦藭缘媚闶且粋什么樣的狗東西。”
“童大哥,有什么事在家里解決就算了,家丑不可外揚,鬧到外面去,以后他們在村里還怎么做人啊?”胡建軍急忙上前去勸道。
童柏果進屋里,胡建軍也是跟進來了的。他也沒想到童柏果會脾氣那么暴,見面就開打。
不過他并沒有上前去拉,這種事,就連他也氣不過,如果換成他遇到,也會這樣做的,要是不打蔡丁貴一頓,那股氣的確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可是在家里打打鬧鬧就算了,弄到外面去,影響就惡劣了,不管怎么說,蔡丁貴畢竟還是他妹夫嘛。事情鬧遠了,蔡丁貴固然沒面子,但是他童柏果難道又會面子上好看嗎?
“怎么做人?他本來就不是人,做的盡是豬狗不如,禽獸不如的事,他既然都不要臉,那我為哪樣還要給他留臉,建軍你讓開,別擋著我。”這個時候,根本沒人能勸得住童柏果,他撞開胡建軍,三兩下就將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的蔡丁貴給拖到門口的院壩里。
蔡丁貴被童柏果那一棒打在后腰上,將他整個人差點打悶過氣去,臉上又挨了一腳,鼻血都踢飆出來了,何況頭發(fā)還被拽住,想反抗都反抗不起來,只有嘴巴里面求饒的叫著。
胡銘晨并沒有跟起來摻和,而是跑到柴房哪里去了,他得先去確保牛還在不在,免得要是贓物不在了,到時候說不清楚。
見那頭黃牛還栓在里面吃草,胡銘晨翻進去,將簡易的木門打開,把牛給牽出來。
等胡銘晨將牛牽到蔡丁貴家門口時,那里已經(jīng)圍了很多文山村的人,而蔡丁貴就只穿了條大褲衩躺在人群中間,滿臉都是血。
開始聽到蔡丁貴家這邊大家,住得近的鄰居就有人過來查看情況,弄不好還想幫忙,可是一聽說是大舅哥打妹夫,想幫忙的人就只能勸架了。
“他大哥,別打了,到底是為什么打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的嗎。”
“我就是要打他,這個豬狗不如的混賬玩意,偷神偷鬼都可以,竟然連我家的牛他都偷,你們講,這種禽獸,不打還留著干什么?”童柏果一邊用腳踢蔡丁貴,一邊當眾宣揚蔡丁貴的豐功偉績。
一聽說是蔡丁貴偷了童柏果家的牛,還有些要勸的人那勸人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們也曉得蔡丁貴這個混賬玩意手腳不干凈,小偷小摸的事情沒少做,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朝自己的大舅子家下手,而且偷的還是農(nóng)村人最值錢的牛。
“大哥,大哥,對不起,求你了,不要打了,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披頭散發(fā)的童柏美跪在童柏果的面前,嘴角流著血,雙手護著蔡丁貴。
童柏美真怕童柏果控制不住將蔡丁貴給打死了,那她豈不成了寡婦。
“你還有臉求情,你還有臉嗎?”童柏果大聲的訓斥著童柏美,不過倒是沒有再動手打她,“要不是胡銘晨發(fā)現(xiàn)牛是被你家偷了,我就栽在你家兩口子的手里了,我告訴你,我不是你大哥,我沒你這樣的妹子,哪個曉得以后你家又要偷我家哪樣。”
“他大哥,你說他們偷了你家的牛,但是他家牛圈里面什么都沒有啊,沒有牛呢。”有人去看過蔡丁貴家的牛圈,沒看到有牛。
“那是做賊心虛怕被發(fā)現(xiàn),牛關(guān)在他家柴房里頭看,那不是我家牛是什么。我家的牛會自己從黃泥村跑到文山村這上面來嗎?”童柏果抬眼向外一看,恰好看到胡銘晨牽著一頭黃牛過來。
眾人見到那頭牛,這人贓俱獲,蔡丁貴偷牛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童大哥,牛找到就行了,他你也打了,懲罰一下就可以了。”胡建軍又勸道。
“我要拉他去派出所,要讓他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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