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說完就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再不怎么懂經(jīng)商,欲情故縱他還是明白的。有些事情,越是表現(xiàn)的急迫越是干不成,反而是后退半步,往往會有預(yù)想不到的結(jié)果。
“哎呀,八塊就八塊,算便宜你家了。你家什么時候要這房子?”果然,那位婦女見胡銘晨要走,瞬間就讓步了。
“近期就要,你抓緊點騰空出來吧!焙懗啃闹幸粯,波瀾不驚的答道。
胡銘晨是應(yīng)該樂,他記得,這里房子還真的沒有租金在十塊之下過,記憶中他上初中的時候,就有人將這里租下來開小商店,租金就達(dá)到三十塊一個月。
“那你抓緊去喊你家大人來,他當(dāng)面拿錢給我,我拿鑰匙給他!
“嬢嬢你放心,我說的就作數(shù),這里我先給你一塊錢的定金,你這兩天就騰房子,我們干脆從下個星期一開始算時間,你覺得如何?”說著胡銘晨就真的掏出一塊錢來給對方。
“要得要得,那就從下星期一算,我家今天就把這里面的東西搬走。明天是趕場天,你叫你家大人來一趟,我好和他將事情說死!币姾懗烤谷桓抖ń,對方心里就踏實了,笑著接過胡銘晨的錢。
回家的路上,胡銘晨就一直在想兩個問題,第一,找誰來幫忙租這個房子。
從那個婦女的語氣和態(tài)度上,要是沒個大人出面,她應(yīng)該是有顧慮的,甚至還有可能會不同意。
可問題是找誰呢?姐姐年紀(jì)太小,起不到大人的作用,找奶奶?怕是只會挨罵。找大哥胡銘義?胡建軍和江玉彩不在家的情況下,他估計不敢做那樣的主。
麻煩,到底誰可以幫這么忙呢?一時間胡銘晨有點找不到頭緒。
他面臨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如何開口和姐姐談錢的事情。雖然胡銘晨已經(jīng)連續(xù)積極主動的表現(xiàn)了幾天,可是這幾天的表現(xiàn)會不會贏得姐姐的信任和支持,胡銘晨心底里一點底都沒有。
畢竟那是要把全部的生活費拿出來,胡燕蝶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有那種決心與魄力的。當(dāng)然了,也許不相信胡銘晨能夠做成生意才是她的前提和基礎(chǔ)。
胡銘晨手里拿著一根小棍子,一路走一路抽打路邊的野草。要是姐姐死活不同意,胡銘晨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今天胡銘晨的放學(xué)回家路比平時晚了大概一個小時。當(dāng)他走到他家下面的水井邊時,他聽到了家里面有吵鬧的聲音。
這到底怎么回事,誰和誰在吵?心一急,胡銘晨拔腿就向上開跑。
才到院子口,還沒踏進(jìn)去,胡銘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別人家的姑娘,一閑下來就會搶著做事,還枉你是大的呢,什么事都甩給小晨,你們兩個姑娘就知道去胡銘義家玩,以為你爸爸媽媽不在家就沒人管教了?簡直氣人。”鐘英的嗓門很大,打得讓胡銘晨都覺得有些受不了。
“奶奶,我們沒有甩啊,事情都是小晨搶著做的,你要不信你自己問他嘛!泵鎸︾娪⒌呢(zé)難,胡燕蝶辯解道。
“他搶著做?你當(dāng)我傻了呀,誰還會搶著做事情啊?你們女娃娃遲早是要嫁人的,現(xiàn)在不學(xué)做事情,以后嫁到人家什么都不會做,那丟不丟人啊,我告訴你們兩個......”
“奶奶,奶奶,你別怪我姐和小嬌,不怪他們,真是我自愿搶著做的,我自愿的!币姶饲榫,胡銘晨急忙從鐘英的后面搶到她的面前,自我澄清道。
自己回來是要和姐姐談錢的,被鐘英這一鬧,胡銘晨還怎么談錢啊。
“你自愿,你自愿個屁,你是什么人我還不清楚?一定是他們威脅你,要不是他們威脅欺負(fù)你,你怎么可能每天做完這樣做那樣。”鐘英并沒有因為有胡銘晨的幫助解釋就信以為真。
“奶奶,你還講不講道理了?我都說了沒有,沒有,沒有。”胡燕蝶梗著脖子帶著哭腔道。
“你個小蹄子,你是在講我不講道理咯,膽子好大,看我不撕你的嘴!敝啬休p女的鐘英本來就對女孩子有偏見,胡燕蝶這一說,就更刺激她了。
鐘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要奔上前去打胡燕蝶。
情勢的突變,胡雨嬌嚇得急忙后退,胡銘晨則是趕緊攤開手擋住奶奶的過激行為。
“奶奶,你干什么嘛,我都給你說了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你何必要生氣動怒呢?”
“我生氣動怒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個小崽子,你閃開,別攔著我,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打!辩娪⑴鹬袩,似乎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
鐘英看不慣胡銘晨做最多活兒是一方面,她更不能接受的是胡燕蝶挑戰(zhàn)她老人家的權(quán)威。
“奶奶,你要打就打我吧,你打我姐是沒什么道理的,她沒做錯什么的嘛。”胡銘晨并沒有因為奶奶的威脅就讓步。
重生前,面對這種情況,胡銘晨一定會躲到一邊去,這種挺身而出的舉動,絕不可能干得出來。
胡銘晨心里盤算好了,他無論如何是不能讓奶奶打到姐姐或者妹妹的,這除了關(guān)系到正義與否之外,更關(guān)系到他的籌錢大計能否成功。
要是胡燕蝶真的挨了打,那她會怎么看胡銘晨,會不會降怨氣怪罪到他的身上?到那時,別說胡銘晨開口湊錢了,胡燕蝶能不給他臉色看就阿彌陀佛。
“以為我舍不得打你啊,打你就打你,打你就打你,還敢和我頂撞了,虧我時時護(hù)著你!闭f著鐘英還真的就在胡銘晨的肩膀上和腦瓜皮上來了兩下。
胡銘晨既不躲避也不反抗,任由奶奶施威。
胡燕蝶和胡雨嬌見胡銘晨真的挨打了,想拉不是,想幫不敢。
以前每次看到胡銘晨挨打,兩姐妹是挺幸災(zāi)樂禍的,就覺得胡銘晨應(yīng)該多被教訓(xùn)幾次。
然而這一次,兩姐妹沒有誰有那么幸災(zāi)樂禍看笑話的想法,反而是手足無措甚至于挺心疼。
“媽,你干什么打小晨啊?”就在這時,胡銘晨的二姑背著一個小娃娃從胡銘晨家伙房旁邊的小路走下來。
“氣死我了,這個白眼狼,我要打的是胡燕蝶,他居然敢?guī)兔晚斪参,不打他打哪個?”鐘英見到女兒,一手叉腰,喘著氣說道。
胡銘晨的二姑胡又琴三年前已經(jīng)嫁給了他家上面文山村的朱飛,并且已經(jīng)生了兩個女兒。大的叫朱燕,小的還沒取名。
“胡燕蝶做錯了什么事呢?”胡又琴走到跟前來問道。
鐘英就添油加醋的在胡又琴的面前講胡燕蝶給數(shù)落了一番。
“活該,一個姑娘娃娃怎么能那么懶呢,這以后嫁到人家去如何得行,別人還以為我們家沒教養(yǎng)呢。”胡又琴聽了母親的講述,對胡燕蝶又是一頓批。
“二嬢,根本就不是奶奶說的那樣,這些事情與姐姐無關(guān),和小嬌也無關(guān),都是我自己愿意主動的。你不了解情況,不要亂講。”胡銘晨態(tài)度還是一樣的,依然站出來為姐姐胡燕蝶辯護(hù)。
“咦,你奶奶說你是白眼狼,你還真的是白眼狼呢,像你這樣,怪不得挨打!焙智俚裳叟。
“我哥又沒有做錯,憑什么說他就應(yīng)該挨打,你有什么資格?”性格偏向潑辣的胡雨嬌率先看不下去,站出來幫胡銘晨。
“雨嬌,別說話!焙懗可潞陭善鸬交鹕蠞灿偷男Ч,急忙阻止他。
“你個小丫頭片子,你爸爸是我兄弟,老子就等于是你爹,你說我有沒有資格,你講我憑什么?老子就算是打你們罵你們,那也是幫你爸爸教育你們!焙智偕焓种钢陭捎(xùn)斥道。
胡雨嬌畢竟才七歲,嚇得趕緊躲到大姐胡燕蝶的身后,生怕二姑真的撲上來打她。
面對胡家三姐弟,胡又琴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等于是你爹”,似乎有了這句話,她就可以想怎么樣怎么樣。之前也從來沒有人駁斥過她的這句話。
“二嬢,你是長輩是一回事,但是有沒有資格批評我們乃至于打我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管哪樣事情,還是要講道理的嘛,即便你不是我們的二姑,只要我們的確做錯了,那也可以批評教育,如果我們本身沒有錯,就算是我爸爸在,我也不覺得他就可以隨便來,我也相信他不會隨便來!焙懗苛x正言辭的辯駁道。
“你個龜兒子,看老子不教育你!北徽f得惱羞成怒的胡又琴,抬起腿來就給了胡銘晨的屁股上一腳。
“二嬢,你是長輩,我不和你計較,但是你也應(yīng)該自重!焙懗堪ち艘荒_,沉著臉道。
“自重,自重尼瑪個頭,你爹現(xiàn)在還不知道死活,要是你爹死了,我看你們?nèi)齻寡崽兒怎么辦?他要是回不來了,怕你還巴不得我有資格!焙智俳又炙α撕懗恳欢,氣呼呼的道。
“二嬢,夠了,不需要你詛咒,我爹回不來你有什么好處?”胡銘晨忍不住大喝一聲,“你放心,就算我爹回不來,也不會到你家去要飯,只要有我在,我家一定會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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