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只怨咱們都沒有經驗。”
“周老板,這次你來,是想......?”
“進貨呀!”
“還要進貨?好啊好啊。”對方喜出望外。
“當然啦!從哪兒跌倒,就得從哪兒站起來嘛。”
“你這種精神很令人佩服,但這次一定要注意細節,可不能再跌倒了。”
“當然,這次我也是有備而來。”
對方詢問了路途時間,從南到北一路上的氣候變化,還有華興市當地的氣溫等等,根據這些因素,果品公司有經驗的老員工耐心地給周建平挑選了適當成熟度的香蕉,并為他裝車發貨。
到達華興市,周建平迫不及待地從車上搬下一筐,雖然采取了很好的措施,他也害怕再次出現上回那種情況。打來一看,周建平眼前一亮,在廣州裝車時還略帶青色的香蕉,運到這里顏色正好!一連打開幾筐,顏色都沒有問題,周建平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卸完車,搭了一處簡易售貨臺,周建平把顏色鮮亮的香蕉擺上臺面,很快就把顧客吸引過來了,不一會兒,購買香蕉的顧客排起了長隊。因為香蕉品相幾乎沒有差別,周建平不允許挑選,從稱量,付貨到收款,全由他一人完成。
從上午十點到下午五點,兩千斤香蕉銷售一空。收拾完場地,周建平感到精疲力盡,饑腸轆轆,他找了家小旅館,放下行李后先去街邊的餐館吃了點飯,回到旅館,甚至沒來得及洗漱,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周建平起床后好好洗漱了一番,換了件衣服,這次回家,當然說不上衣錦還鄉,但說啥也不會像上次那么狼狽不堪了。
走出旅館前,周建平攏了攏賬,除去成本,這次廣州之行,凈掙了五百塊錢,他計劃拿出二百塊錢歸還父母,剩下的錢,他要繼續做事。
看見歸來的兒子不像上次那么蓬頭垢面,疲憊不堪,陳秀華稍微放心了點,“建平,回來啦。”
“媽,我回來了。”
放下行李,周建平要幫著做午飯,“你歇著吧,飯都快好了,等你爸到家就吃飯。”
不一會兒,周學成扛著農具從地理回來,“爸,洗手準備吃飯了。”周建平主動打招呼。
“嗯。”周學成對兒子的突然出現并不關心,他還在為周建平借錢的事生氣,心里合計著,這小子是不是把錢花完了,又回家想什么歪點子來了。
半個多小時就吃完了午飯,陳秀華正要收拾碗筷,周建平說:“媽,你稍微等等,我跟你們說點事兒。”
“哦,什么事兒?”陳秀華又坐回凳子上。
“上次跟你們借的二百塊錢,我還給你們。”說著,周建平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卷錢,數了一遍,正好二十張,順手遞給陳秀華。
“你出去這一個多星期,一分也沒花嗎?”陳秀華不急于接過兒子遞過來的錢。
“花了,我掙了點錢,現在用不著這些錢了,就把它還給你們。”
陳秀華接過錢,“建平,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在外面干什么掙錢了?”
“媽,請你放心,你兒子是有知識的人,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做。現在政策開放了,允許個人做生意,我上次就說過,我在外面做的是正當生意,沒有做犯法的事。”
“那就好。這些錢,你做生意不得需要本錢嗎?拿去先用著,等手頭寬裕了,再還不遲。”
“謝謝你們的好意,做生意的本錢,我已經有了,這錢你收起來吧。”
周建平執意要把錢還給父母,周學成和陳秀華的內心反而覺得愧疚起來。
“上次見面那件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周學成提出這個問題,他是怕兒子因為還了錢,而對相親的事反悔。
“上次見面----,你是說跟那女孩相親的事?我跟媽都說了,只要對方愿意處,我也不反對。”
周學成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這錢還是你的,放在我們手里,也是等你將來結婚用。”
“白紙黑字已經立下字據,我結婚成家絕對不用你們花一分錢,保證說到做到。”周建平說。
“你什么意思?要跟我和你媽較勁是不是?”周學成又要發怒。
“我跟你們較什么勁呀!你們辛苦了大半輩子,手頭也沒有什么錢,我下面還有兄弟姊妹三四個,他們將來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這點錢就留給他們吧,好歹我現在也能掙錢了,總算可以為你們減輕些負擔,這有什么不好嗎?”
“建平說的有道理,這件事以后再說吧。建平,人家那邊前幾天給介紹人回信了,那女孩同意先跟你認識了解一下。要不,趁你在家,找機會你們倆單獨見個面?”
“隨便。過幾天我還要走。”周建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別隨便呀,單獨見面,是你們兩個的事,你是男方,你得主動。”陳秀華道。
“媽,你說我怎么主動?我定個地方,她不一定知道,我看還是對方確定見面的時間地點比較合適,反正最近幾天我都在家,哪天都行,整個華興市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好,那就告訴介紹人,讓對方確定時間地點。”
女方把見面地點定在東山中學大門外,常玉玲曾在這里念過兩年書,對這里稍微熟悉一點。
三天后,周建平和常玉玲在約定的地點見面了。
今天的常玉玲,雖然仍很樸素,看上去卻比那天晚上更加順眼一些,頭發被一枚頭飾束在腦后,臉龐略施脂粉,在自然光線下,皮膚略顯白凈,一身合體的粗布衣服,外加腳上那雙平絨面料的半高跟鞋,把她的身材襯托出些許立體感。
沒有其他人在場,兩個人反而少了一些靦腆。
“你在這里念過書?”周建平先開口說話。
“念過。”
“我也是從這所學校畢業的,咱倆是校友呢,說不定還是同一屆的。”
“我只念了不到兩年,沒畢業。”常玉玲道。
“哦,那沒什么,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畢不畢業都無所謂。”周建平怕這個話題讓對方尷尬。
“聽說你是正規的高中畢業生?”
“嗨!這樣說是為了好聽,實際上應該叫正規落榜生。”周建平自我解嘲道。
“高考錄取率那么低,高中畢業落榜的太多了,沒啥遺憾的。現在回到村里,整天就跟農活打交道吧?你們有知識,一定能當個好農民。”
沿著校門外面的大道,兩人邊說邊往前走。
“不瞞你說,我對當農民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不想當農民,你想做什么?”
“現在政策放開了,只要愿意做,可干的事情很多,當然不能干壞事。”
“看來你是個理想主義者。”
“也許吧,沒有理想,社會就不能進步。”
不知不覺中,他們來到了東山鄉政府所在地,這里有一條幾十米長的街道,兩邊有一家供銷社,一家賣油鹽醬醋的所謂副食店,一家農資商店,還有兩家小飯館和幾家雜貨小商店。
“快到午飯時間了,咱們吃點飯去?”
“不了,我娘還在家里等著我呢。”
“好吧,不過走的有點熱了,咱們喝瓶汽水。”
常玉玲沒有拒絕。
兩人約定抽時間再見。
在回家的路上,周建平心里合計著,要說前階段自己口頭上同意跟這女孩相處,那完全是為了應付父母,通過今天的接觸,他認為這女孩真心值得相處。
周建平是個懂得審時度勢和權衡利弊的人,他把自己和常玉玲的情況進行了一番比較,家庭方面,雖然現在了解的還不甚清楚,起碼對方的情況不會比自己那個家庭差。
要說兩人的自身條件,并不是常玉玲的哪方面多么出色,平心而論,她長相外形一般,只是個看得過眼的農村女孩,問題是周建平自己又有多么優秀呢?論身高,他比對方也就高個十公分八公分,說長相,對方普通,把周建平扔到人群當中,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出眾之處。
周建平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高中時他就對自己的長相有清醒的認識,對班花校花之類的漂亮女生,他總是敬而遠之。做事情可以有自己的遠大理想,對于自己將來的另一半,周建平卻很現實,他從來沒有想吃天鵝肉的奢望。
回到家里,陳秀華正在準備午飯,“建平還沒吃午飯吧?”母親的意思是,大中午的,你沒請對方吃飯嗎?
“沒有,常玉玲說她媽在家等她。”
“嗨,有啥著急事,吃了飯再說還不行?”陳秀華擔心兩個年輕人談的不好。
“沒事,以后有的是機會。”
“哦----,那咱們準備吃飯吧。”聽兒子說以后有機會,陳秀華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午飯后,周建平想跟父母下地干活,周學成知道兒子不是發自內心,“算了吧,現在是農閑季節,地里活不多,我跟你媽忙得過來。”
“也好,我正想出去辦點事。”
父母走后,周建平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倒在床上睡了一覺,下午四點才往外走。
他找到叔伯二哥周建良,“喲,建平回來了,好長時間沒看見你,只聽見村里有人在背后議論你,這幾個月你都干啥去了?”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嘛,拿著你的錢,外出闖蕩了一番。”
“闖蕩的怎么樣?”
“走,咱們哥倆找個飯館,坐下來慢慢跟你聊。”
村里哪有什么飯館,要找個吃飯喝酒的地方,得東山鄉的街上才有。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在一處小飯館坐下,“二哥,以前吃飯都是你拿錢,今天你坐著別動,一切我來辦。”說著,周建平去廚房點菜。
不大的工夫,周建平點的涼拌豬耳、油炸花生米和雞蛋炒韭菜就端上了桌子,“建平,看來這段時間在外面混得不錯呀!說說看,讓二哥也開開眼界。”
“老板,再給我們來一斤白酒,他七兩,我三兩。”
兄弟倆吃喝著,“二哥,我敬你,喝了這個酒,我給你講這段時間在外面的闖蕩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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