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興偉調到方正律師事務所已經半年多了,周建平還從來沒去過他的單位,出差回來后,把積壓在案頭需要他親自處理的工作做完了,抽了個時間,周建平想去馬興偉的單位看看,并順便向他咨詢一些經濟糾紛方面的法律問題。
不愧是華興市最大的律師事務所,方正律師事務所占據了這座寫字樓的整整一層,經打聽,周建平來到馬興偉的辦公室門口,門敞開著,他在門上敲了幾下,“建平!是你?快請進來。”馬興偉抬頭看見周建平,很是驚奇。
“想不到吧?”周建平走進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
“真沒想到。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出來?”馬興偉沏了杯茶,放到周建平跟前的桌子上。
“咱倆又有快兩個月沒見面了,這期間,我聘請了一名高級管理人員,專門搞管理,現在廠里的日常事務全交給她管,這樣我就可以稍微清閑一點了。”
“建平,你這個決定太正確了,否則,那么大的攤子,光靠你一個人,不僅管理起來很吃力,你也太勞累,長期處于高負荷工作壓力之下,對你身體也沒有好處。”馬興偉道。
“對,就是覺得太累,而且我還要顧及市場這一大塊,根本沒有精力管廠里的事,但廠里的事沒人管也不行呀,所以我決定聘請專職管理人員。”周建平道。
“這樣的人好找嗎?想找就能找到?”
“說來也巧,否則還真不好找。我跟這個人以前有過一面之交,她畢業于大學的財務管理專業,是大型企業國營向陽食品廠的企管科副科長。”
“喲,人家可是體制內的國家干部呀!”馬興偉道。
“對,跟你一樣,你們原來都是國家干部,你現在不也逃離體制了嗎?”
“你想了什么辦法才把人家請來?”
“這個人有能力,很務實,她對國營企業那種人浮于事的現象很反感,而且對體制內外的事看得很淡,到健生食品廠考察過一兩次,也許我們企業的活力對她產生了影響,我跟她談了我們的愿望以后,大約不到一個月,她就從向陽食品廠辭職來到了我們廠里。”周建平道。
“嗯,看來這個人辦事效率很高,看準了的事,說干就干,沒有那些拖泥帶水的啰嗦事。”馬興偉道。
“興偉,說起來這個人跟咱們還有點緣分呢。”
“怎么回事兒?”
“這個趙馨梅是咱們的高中校友,她八四年畢業于華興六中,比咱倆低四屆。”
“她也畢業于華興六中?真是很巧啊!有時間認識一下。”
“你隨時可以去廠里。興偉,現在手頭忙不忙?”周建平道。
“忙與不忙都沒關系,有事你就說。”
“前幾天我出了一趟差,解決貨款占壓問題,其中有一家客戶,是一家零售商場,這個單位現在處于關門倒閉狀態,拖欠我們的兩筆貨款,現在看來有點棘手。”
“你跟我談這件事,是不是想用法律手段解決問題?我也只能從法律的角度給你建議。”
“我到對方單位去過了,現在看來只能用法律手段解決問題。”
“那就起訴對方。你跟他們簽有供貨合同吧,合同上是否注明了管轄地?這涉及到在本地起訴,還是到對方屬地起訴。”馬興偉道。
“這些我倒沒注意,回去查看就知道了。關鍵是起訴對方,我能得到什么?通過起訴能不能收回貨款?”
“這個不好說,要看對方的經濟狀況和資產狀況,如果對方就是個窮光蛋,即使官司勝訴,最后也可能一無所獲,不過只要有資產,通過執行庭,也可以獲得跟貨款等值的資產。”
周建平停了一會兒,他突然決定道:“興偉,你做起訴的準備吧,我必須起訴對方,幾萬塊錢貨款,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們。”
“我認為也該起訴,你想想,對方從健生食品廠進貨,如果貨物沒被銷售,咱們可以把貨拉回來,損失的僅僅是點運費,如果貨物已經銷售了,銷售所得的錢款肯定被他們挪作他用。既然這樣,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你看需要什么材料?我這就讓廠里準備好了,一會兒讓他們送過來。”
“其他不需要什么,你讓廠里把那份購銷合同送來就行。”
周建平用馬興偉辦公室的電話,告訴銷售科小梁找出那份合同,馬上送到方正律師事務所。
上午十一點左右,周建平準備起身離開,“這才幾點?廠里又不像以前那樣隨時離不開你,著什么急呀!”馬興偉道。
“這一聊起來就占用你兩個多小時,我怕耽誤你工作。”
“嗨,我們這工作,就跟農民種地,沒有結束的時候,如果事情緊急,下班后把工作帶回家,繼續做到深夜也不少見。”
“細細想來,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周建平感嘆道。
“建平,中午別走了,我們單位附近有的是飯店,咱們又有近兩個月沒見面了,一會兒找個稍微大點的地方吃午飯。呃,要不要把你聘請的這位校友招來?我做東,給她接風。”馬興偉建議道。
“這個----,”
周建平稍一遲疑,馬興偉道:“你要覺得不方面,那就不叫她了。”
“不不不,我這里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覺得這個人很有性格,她要是不來,我怕把咱們倆的面子都得駁了。”從某種意義上說,周建平對趙馨梅還有那么一點點心理上的距離,他怕被趙馨梅拒絕,讓他在馬興偉面前沒面子。
“我無所謂,被人拒絕又不是天大的事,憑什么咱們一句話,人家就得聽呢?你告訴一聲,她愿意來就來,如果廠里有事來不了,那也很正常。”馬興偉道。
“那好吧,我還得使用你的電話。”周建平撥通了趙馨梅辦公室的電話,“馨梅,我是周建平,你現在忙不忙?”
“廠長,有事嗎?”
“沒事,我現在方正律師事務所這位朋友辦公室,剛才說起來,原來咱們三個都是校友,今天中午這位校友想為你接風,問你肯不肯賞光?”怕讓趙馨梅反感,周建平說得很客氣。
“廠長,你可別這么說,什么賞光不賞光的,我可以赴約,但是廠里明文規定,中午不能擅自外出呀!”趙馨梅道。
“是啊,不過特殊情況,偶爾也可以有例外,你說呢?”
既然周建平都這么說了,趙馨梅本來就是個豁達的人,她當然沒有必要固守原則,“好吧,我去哪兒找你們呢?”
周建平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向馬興偉,“咱們上哪兒?”
“還去鴻盛酒店吧,我現在訂桌,一會兒你再打給她。”
“馨梅,你先掛斷電話,一會兒我再打給你。”
馬興偉在鴻盛酒店定了一間小包,周建平再次撥通了趙馨梅的電話,把房間號告訴了她。
趙馨梅中午下班后才往酒店走,她到達時,周建平跟馬興偉已經在包間等候。
見面寒暄一番后,周建平道:“都先坐下,我再介紹。這位趙馨梅女士,原向陽食品公司企管科副科長,大學畢業,現在是健生食品廠常務副廠長;這位馬興偉先生,我高中階段最好的同學,原華興輕工機械廠計劃科副科長,現在是方正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其實你們兩個的經歷非常相似。咱們三人都是華興六中的校友,只不過馨梅是八四屆。”
趙馨梅站起來,主動跟馬興偉握手,“學長你好!”
“幸會學友!你請坐。在你面前,我們不敢妄稱學長。”馬興偉道。
“為什么?”
“雖然高你四屆,但我跟建平都是落榜生,你們才是華興六中的驕傲。”
“學長太謙虛了,其實你們才是精英。”
“好啦,你們都別謙虛了,咱們雖然算不上優秀,起碼沒給華興六中丟人。這個問題放一放,先把菜點了。”周建平道。
三個人對酒店的菜品已經很熟悉,各人喜歡吃什么,不用看菜單也能點出來。
席間,周建平告訴趙馨梅,馬興偉是他進入職場的領路人,如果不是老同學的鼎力相助,自己也許還在擺地攤,或者在城里掙不到錢,混不下去,就回農村了。
“學長,你是我們廠長的命中貴人,我以水代酒,敬你!”趙馨梅端起水杯。
“學友,剛才你說下午有事,就沒讓你喝酒,今天中午的主要議題是歡迎你的到來,應該我敬你才對呀!好吧,既然你的提議,我必須響應。”
馬興偉放下杯子,“其實,建平說的有點夸張,什么領路人呀!當時他做生意也不錯,但是感覺風險有點大,就找到我,正好我也有點方便條件,就幫了他一把,主要還是建平干得好,既有工作能力,又有商業頭腦,否則,光憑我的幫助,也是無濟于事。”
“周廠長說學長是他高中階段最好的同學,看來事實如此,那個時候的友誼能保持這么多年,真是不簡單。”趙馨梅道。
“我的人生道路上能遇到興偉這個朋友,算是幸運之神對我的獎勵,興偉不僅是我進入職場的領路人,時至今日,還在不遺余力地為我提供幫助和支持,讓我非常感動。”
“建平說的離題了,剛才不是說了嘛,中心議題為了歡迎學友的到來,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建平,就讓學友以水代酒,咱們敬她。”馬興偉道。
“兩位學長,雖然只相差四屆,但你們那個年代的人,我感覺經歷比我們豐富的多,而且綜合素質很高,有很多品質值得我們學習。”起碼對于在座這兩位,趙馨梅這話并不是鳳承。
“學友過獎,我們那三屆經歷比較多是事實,但一事無成者也不在少數,經歷是一方面,關鍵還要看自己。”馬興偉道。
周建平接話道:“這方面我很佩服興偉,經過自身努力不僅獲得了法學本科文憑,還通過了執業律師資格考試。說到這里,興偉,我們那個追討貨款的訴訟,是你親自負責,還是由其他人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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