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趕回了學(xué)院,他換上了白大褂,決定勇敢的朝著她邁進(jìn)一步,再也不想躲躲藏藏的。
從護(hù)士那里得知了她最近的情況穩(wěn)定了不少,心中雖有欣喜,卻是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憂傷,這足以證明這件事情,父親參與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只是裴瑞希提取的血液太少了,暫時只能是抑制,卻無法徹底的根治。
沁兒能夠痊愈,一定要找到父親才行。
他不由的握緊了拳頭,這一刻,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存了什么樣的心思,是希望他陰暗的活著,還是希望他清清白白的死去,至少沒有毀掉在他心目中父親最完美的形象。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去,她坐在床上,趴在支著病床上一側(cè)的小桌子上,不知道在寫寫畫畫著什么,那般專注的表情,已經(jīng)令他有些不忍心打擾她了。
這一次,他沒有想之前一樣,看過就離開了,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
而是勇敢的推開了病房門,輕輕的走到了她的身后,企圖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這么專注,觸眼可及到熟悉的信紙,他的心不由得緊縮了一下,從里面泛著隱隱的痛意,她竟然又在寫遺書,明明是五顏六色,繽紛艷麗的色彩,可是看在他的眼里,竟是比灰白還要令人難以接受。
眨了眨酸澀的眼眸,他已經(jīng)不想再看下去了。
只是,老天偏偏好像不能如他的意,裴沁兒換了一張新的信紙,打頭的名字竟然是他的名字,微微挑起了眉頭,突然很好奇,她有什么話想要對自己說。
她頓了頓,趴在桌子上,猶豫了半響,才寫下了第一句話,你有沒有想我?
裴沁兒咬著粉嫩的下唇,覺得自己如此一問,是不是顯得特別輕撫呢?
隨即又劃掉了,然后又寫出了另一句話,“你最近好不好?我不纏著你了,你是不是會有點不適應(yīng)呢?”
仔細(xì)一品味,竟然和之前的那句話沒有什么區(qū)別,她不由得懊惱的抓了抓頭發(fā),敲著自己的小腦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裴沁兒,你果然是笨死了,竟寫一些沒用的,明知道人家不會想你,還寫這些沒用的。”話落,放下了手中的圓珠筆,然后抓起了信紙揉成了一團(tuán),隨手就要丟到垃圾桶,卻不想被人在空中抓住了粉嫩的小拳頭。
她驚愕的回過頭去,看見了日思夜想的臉。
精致絕倫的面容,金黃色的頭發(fā),翠綠如翡翠一樣沉靜悠遠(yuǎn)的眼眸,沒有一處不彰顯著他的優(yōu)雅與迷人,令裴沁兒不由得看的呆了,自從那日公園偶遇,她躲藏了起來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久遠(yuǎn)到,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再見到他了。
她一直在想,是不是連最后一面都是奢望?
許是想到了什么,她驚恐的尖叫了起來,抓起了一旁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將整個身子都蒙在了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摸著自己的白發(fā),經(jīng)不住發(fā)出小獸一般的嗚咽聲,不要,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拉扯著蓋在沁兒身上的被子,卻沒有想到小家伙的力氣竟然會這么大,硬是沒有撼動半分。
他問,“怎么?你還想躲著我一輩子嗎?”
一輩子?
裴沁兒不由得苦笑,躲一輩子又怎么樣?反正她的一輩子就只有這么短,躲一躲興許就到了下輩子。“不要你管,你走!”
哈利輕笑,“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想你嗎?為什么不親自問問我?”
她瘦弱的小身板為之一僵,她剛剛寫的一切都被他看見了,想到這里,她不禁氣憤的拉下了被子,露出一張要哭不哭的小臉,眼眶通紅的望著他,“問你又怎么樣?你不還是躲著我嗎?現(xiàn)在我不糾纏你了,你跑來找我做什么?”
哈利一怔,這還是小家伙第一次與他針尖對麥芒,咄咄逼人的模樣還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如此一想,他好像還有點受虐的傾向,“如果我說我想你了,你會相信嗎?”話落的瞬間,他竟是出奇的輕松,就連裴沁兒都是怔怔的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接話才好,
就像是做夢一樣,不過這次的夢比以往都要清晰,甚至是真實。
張大著小嘴巴,不知道該如何的說,只見他伸出了食指,輕刮了她的小鼻子,“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嚇傻了?”
裴沁兒咽了咽口水,“哈,哈利,你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對她上趕子熱情,她有點接受不了,總覺得就像是做夢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興許還有更殘酷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他將桌子上的信紙全部整理好,收拾起來,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其中一張信紙,上面寫著,誰能救救我,我不想做上帝的孩子,我只想做爸爸媽媽的孩子。
他胸口間漲滿了酸澀,有那么一秒就要掉眼淚。
平常大大咧咧的裴沁兒,竟然也會寫出如此細(xì)膩的文字,如此渴求的活著,他的手臂輕顫,懷中的信紙差點就要往因為他雙手的哆嗦,散落了一地。
“以后有什么話,你可以單獨的問我,沒必要寫在紙上。”
“我”因為自己偷偷摸摸的舉動被人當(dāng)場抓包了,她多少有些羞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她能說自己只是隨便寫寫的嗎?根本就不指望他會看見,甚至是知道。
久久的聽不見她說話,他將信紙放好,從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輕便的衣服,“怎么見到我又什么都不問了?”
裴沁兒抿了抿唇瓣,有些搞不懂哈利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拿我的衣服做什么?”
“你今天過生日了,我?guī)闳ヒ婚g甜品店做蛋糕。”他拿起了衣服在她的面前比量了一下,然后滿意的點點頭,“等一會兒你久穿這套衣服去,方便活動,卻又不**份!
懷中捧著衣服,裴沁兒已經(jīng)快要僵硬成了化石了,“哈,哈利,你要帶我去做蛋糕?”
“嗯,你換衣服吧,我出去了!闭f罷轉(zhuǎn)身就走,裴沁兒急急的喊住了他!霸趺戳耍俊
“哈利,其實你不必如此,我就是有些傷心而已,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想,我想你以后還是別來了。”至少說過的事情就該答應(yīng),而并非是他給自己點好臉,然后又沒皮沒臉的沖了過去。
對誰都不好,而她最近這幾日已經(jīng)想開了,若是還能活著,她一定死皮賴臉的纏上去,若是就這么死掉了,雖然很冤,很委屈,可也不能拉著他陪自己一起難過。
“很抱歉,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
裴沁兒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說出兩個字來,“騙人!
他始終保持著神秘的淺笑,也不急著狡辯,也不急著求證。
直到把裴沁兒看的心虛不已,“這幾日明明是外公和媽媽,我的主治醫(yī)生怎么可能是你?”
“我沒來不代表我不是,想著你不想讓我看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意識到了哈利說了什么,她立刻抱著頭發(fā),又想將自己隱藏起來,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唯獨哈利的,她卻不得不在乎。哈利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她柔軟的白色長發(fā),換來她渾身都在哆嗦,“我覺得你白色的頭發(fā)真的很漂亮!
裴沁兒不會白癡的去問他,這是真的嗎?
她現(xiàn)在臉上都開始爬上了皺紋,興許過幾天皮膚都要松弛了,也許眼睛也快要看不見了,這樣的自己怎么可能稱得上漂亮呢?
所以,她不自欺欺人,只希望他能給自己留點尊嚴(yán),最起碼讓哈利以后想起自己的時候,滿腦子只有她可愛粉嫩的模樣,而不是變成老婆婆的樣子。
“哈利,我”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只去過生日好嗎?”
裴沁兒本想拒絕,小腦袋卻是非常沒有骨氣的點點頭。
剛點完頭,她就后悔了,恨不能敲敲自己的腦袋,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
裴沁兒,你簡直太沒有骨氣了,怎么人家說什么你都答應(yīng)!
為什么在哈利霍希爾頓十三世的面前,你就連自己的堅持都不要了?
見她點頭,哈利不由得莞爾一笑,竟是風(fēng)華萬千,至少美得就像是漫畫中里走出來的翩翩王子,令她那顆超級早熟的少女心怦然而跳,差點就要跳出了嗓子眼兒,老天,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人?
“你換衣服!
他真的走出了病房,她卻獨留在房間里,然后捧著休閑服坐在病床上發(fā)呆,哈利一直都是她的主治醫(yī)生,為什么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呢?一定是外公和媽媽故意瞞著自己的,簡直就是太可惡了,那她現(xiàn)在的癥狀,哈利豈不是全部都知道。
如今對自己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是不是也認(rèn)為自己活不久了呢?
所以,現(xiàn)在他對自己也只是同情罷了,意識到這一個認(rèn)知,她不禁渾身冰涼,嘴角扯出了一抹諷刺的苦笑,她已經(jīng)到了被人可憐的地步了。
拉扯著身上的衣服,她連自己什么時候把衣服換好了都不知道。
果然,潛在的意識,十分期待自己可以和他一起去做蛋糕。
“沁兒,你換好衣服了嗎?”
裴沁兒輕嘆了一口氣,就當(dāng)是送給自己最后一個生日禮物吧!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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