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僅沒有抗議,反而松了口氣,一下子癱在背包里。這貪生怕死,賤到骨子里的脾性,看的陸云都想發(fā)笑。
由曉月看著它,也鬧不出什么幺蛾子。
來到樓下拉開卷簾門,薛朝陽就急切的問道:“露露呢,她沒受傷吧?”
任建岳把昨天晚上的情況描述了一遍,說到黑風(fēng)驟起時,鉆進車里時,把這兩口子嚇的汗都出來了。
“沒事,她昨天熬了一夜,估計累壞了。正在房間里休息。”
尋找到了線索,還得靠薛朝陽的硬實力去解決,陸云也暫時沒有什么精力,把他們讓到客廳里坐下,才正色道:“岳老哥肯定告訴你們了,那東西跟韓老四的商砼廠脫不了關(guān)系。”
“我知道了。”薛朝陽毫不掩飾臉上的怒意,咬牙道:“其心可誅。”
“另外。”關(guān)于喬德祿的事情有些不太好解釋,陸云沉吟了一會兒道:“不過他還不是幕后兇手。”
“那是誰?”薛母從事律師工作,在警界和政界頗有門路,而且她娘家二哥就是桃源市著名企業(yè)家,不管是誰,都有足夠的能量扳倒他們。
陸云伸手從口袋里掏出桃木小人,放在桌上:“這東西就是施法的工具。”
“喬德祿?”薛朝陽皺起眉頭,沉思道:“沒聽過這號人物啊。老三,你門路多,聽過沒?”
任建岳搖搖頭道:“沒接觸過。”
陸云微微點頭道:“靈源觀,喬德祿。”
靈源觀?
任建岳神情一怔,和薛母對視一眼。他們找陸云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靈源觀,聽朋友說里面的什么玄清道長比較靈驗。
任建岳還打電話請托了一下,可隨后陸云大顯身手,把事情解決的妥妥帖帖。他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姐夫,這個靈源觀我聽朋友提過。這事兒我去打聽。”
“道士?”薛朝陽嘴角噙著冷笑:“做法害人,定是妖道。老三,你把他的底細弄弄清楚,剩下的我來辦。”
他是真的怒了,韓老四他只是有所耳聞,并沒什么交集,更談不上結(jié)仇。而這個喬德祿,他聽都沒聽過。以他的經(jīng)驗閱歷,心里隱隱有幾分尚不確定的猜測。
薛朝陽深吸了一口氣,感激的看著陸云,由衷道:“小陸,多余的話,在你第一次救露露的時候就說盡了。從今以后,我們薛家,就是你的家,你的事兒就是薛家的事兒。”
薛朝陽向來說一不二,一言九鼎。這番話一出,等于把陸云認作了自己人,從此休戚相依,榮辱與共。
“姐夫……”任建岳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了,皺眉道:“我有個想法,你先聽聽。那個韓老四跟咱們兩家好像沒什么交集,那個喬德祿更不著邊。你說,他們是不是為了求財?”
意思很明顯,看中了薛家龐大的家業(yè),抓住了薛朝陽疼愛女兒的心理,先做法殘害薛晨露,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xiàn),勒索巨額酬金。
確實,這算是比較合理的猜測了。
薛朝陽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但陸云卻認為沒那么簡單,如果只是求財?shù)脑挘陕锒啻艘慌e,在自家門前放一張沒什么大用的敲門符?
“伯父。”陸云搖頭道:“除了這兩位之外,還有第三個人。我覺得,他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兇,而喬德祿只是奉命行事。”
“誰?”
薛朝陽三人霍然抬頭。
“黃德明!”
“是他?”
若說韓老四和喬德祿籍籍無名的話,那么黃德明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在桃源市,雖然比不上正兒八經(jīng)的企業(yè)家,但他蹲過大牢,擅長撈偏門,什么賭場、歌廳、網(wǎng)吧、酒吧,幕后都有他的影子,算是半黑半白,黑白通吃。
而且最近兩年,他明顯有洗白的跡象,不知通過什么手段,承包了不少優(yōu)越地段的樓盤,盡管算不上桃源市頭號地產(chǎn)大亨,但勢力顯著增加,儼然是地產(chǎn)界的后起之秀。
薛朝陽目光中寒光一閃,隱約抓到了事情的脈絡(luò)。由他參與開發(fā)的桃源市中央CBD同樂匯項目,經(jīng)過多輪競標之后,至剩下了三家競爭,其中就有黃德明的啟明地產(chǎn)。
為了此事,他曾多次透過各種門路,試圖和薛家聯(lián)絡(luò)關(guān)系,以順利拿下項目。但薛朝陽知道他的底子不干凈,一直都沒有松口。
再后來就是露露落水事件,他感激陸云的義舉,痛恨吳子良一家的無良。順著脈絡(luò)查過去,才得知鄧淑嫻的胞弟鄧榮超就是黃德明的左膀右臂,替他經(jīng)營嗨吧夜店。
嗨吧夜店,早幾年前就傳出過許多負面訊息,包括介紹、組織、脅迫賣Y,販賣違禁品,偷稅漏稅,違法經(jīng)營等問題。
但礙于司法取證方面的困難,一直都沒有拿下。而他只是將問題向省里的朋友反應(yīng)了一下,盡快收集證據(jù),徹底摁死鄧家,替陸云出口惡氣。
本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他也果斷的將黃德明的啟明地產(chǎn)踢出局。
然后沒幾天,露露就被臟東西纏上了。
薛朝陽本來就是極為聰明的人,互相聯(lián)系印證,一個龐大的陰謀浮出水面。
黃德明明知希望渺茫,所以鋌而走險,指使靈源觀的喬德祿,用見不得人的邪術(shù),加害他的女兒,以此形成脅迫。只要他想救女兒的性命,就必須答應(yīng)他的要求。
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綁架保姆吳嬸的兒子,要挾他在玩偶中動手腳。
這一切的一切,太符合他黑白通吃,擅長撈偏門的行事作風(fēng)了。
而且往更深處想,他的做法簡直天衣無縫啊。因為這種邪術(shù),是沒辦法讓警察認可的,更拿不出任何有利的證據(jù)來。
至于吳嬸兒子的綁架案,以黃德明的本事,完全可以做的干干凈凈。
想到這里,他腦門子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這一步接一步的連環(huán)計,真的是陰險無比,幾乎沒有破綻。
而一旦進展到哪一步,就連薛朝陽都得認栽,受黃德明的擺布。
但黃德明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陸云橫空出世,將他險惡歹毒的計謀,從頭到尾的擊潰。
這一次,陸云救的不僅僅是薛晨露了,還有他薛家的基業(yè)名聲,以及未來。
“陸云。”薛朝陽忽然抬起頭,久經(jīng)沙場,心理素質(zhì)過硬的他,眼睛里有些酸澀,緊緊的握住陸云的手,一字一頓道:“大恩不言謝!”
任建岳頭一次看到姐夫如此的真情流露,也大致猜到事情并不簡單。他深深的看了陸云一眼,忽然道:“老弟,你對我姐夫姐姐有恩,就是對我有恩。啥也不說了,以后你就是我親弟弟。在咱們桃源市,誰敢欺負你,我打斷他的狗腿。”
“伯父,岳哥。”陸云點點頭道:“你們也知道,我只是個學(xué)生,只能幫到這里了。有些事情,還得你們自己去解決。”
薛朝陽嘴角含著冷笑,目露殺氣:“你放心吧,一個都跑不了。”
送別了他們?nèi)齻,陸云長長的舒了口氣,事情解決的還算圓滿。當(dāng)然,也不能全靠他們,畢竟他們都是正經(jīng)人物,就算報復(fù)用的也多半是正當(dāng)手段。
從收集證據(jù)到徹底扳倒個龐然大物,其實并不容易,一著不慎,黃德明狗急跳墻,拼死反撲也說不定。
所以嘛,陸云就得用點兒特殊的手段,斬草除根,不留后患。
一回到臥室里面,陸云就看見橘貓眼里裝滿驚恐的望著他,等襪子一拿出來,它就大喊大叫道:“我要戴罪立功,我要洗心革面,我要重新做喵,我要清理門戶。我和黑惡勢力不共戴天,我和叛徒門仇深似海,我要為建設(shè)和諧主義社會,獻出我的青春,燃燒我的一切。打到反動分子,打到黑惡勢力,正義必勝!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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