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山民的質(zhì)問,陸晨龍的臉色黯淡無光。
半晌之后才說道:“很多人都說我是‘英雄’,所謂英雄,說好聽點是重情重義,說難聽點就是缺乏理智。一個理智的人是很難做出英雄的壯舉的。在這一點,我不像你爺爺,反倒遺傳了你曾祖父的性格。他老人家當(dāng)年也是一位響當(dāng)當(dāng)?shù)挠⑿邸N覀冞@樣的人,很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很容易落入別人設(shè)計的圈套”。
陸晨龍的目光再次落在田岳身,“特別是在這些善于攻心的有心人面前,我就像個白癡一樣任人擺布”。
陸山民不自覺的緊咬嘴唇,“所以,你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沒能保護好”。
陸晨龍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這是他一生的痛,近三十年來,每一天都在自責(zé)中度過,每一晚都在折磨著他,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你說得對,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他迎向陸山民咄咄逼人的目光,心,不停的顫抖。
“當(dāng)年、”
“夠了”!陸山民打斷了陸晨龍的話,他的內(nèi)心此時絲毫不比陸晨龍好受。
他知道陸晨龍來的目的,也知道他說這么多是為了拖延時間,這讓他的內(nèi)心痛苦到了極致。
他寧愿沒有見到他,那樣,至少在他心目中,父親還是偉岸英雄的形象。
但是,他的出現(xiàn),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失望。
家業(yè)被奪無所謂,世代的恩怨也可以放下,但是母親的枉死不該、也不能放下。
“仇人就在眼前,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陸晨龍看向田岳和呂震池,“還不快走”。
田岳和呂震池愣了一下,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還不快滾”!
話音未落,陸山民身形已動。
田岳和呂震池還沒來得及移動腳步,院子里陡然狂風(fēng)大作,一道人影裹挾著漫天雪花剎那即至。
眼看兩個拳頭就要打在腦袋,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后發(fā)先至,硬生生用
胸膛擋下了拳頭。
“為什么”?陸山民的聲音冰冷刺骨。
“我當(dāng)年離開馬嘴村的時候,你爺爺告訴我,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當(dāng)時,我并不認(rèn)同,現(xiàn)在,我也不期望你能認(rèn)同”。
“爺爺也曾經(jīng)告訴過我,所有道理都是別人的道理,當(dāng)不得真,包括他的道理,唯有自己道理才是真理”。
呂震池和田岳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趕緊往院子另一頭的汽車跑去。
“海東青”!陸山民大喝一聲。
海東青握了握拳頭,下意識看了陸晨龍一眼,下一秒,黑影一閃,沖向了呂震池和田岳。
陸晨龍大喝一聲,聲音如龍吟虎嘯,震退陸山民半步。與此同時一步踏出,擋住了那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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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青一掌拍出,沒有任何留手。
陸晨龍一拳打出,拳掌相接,他感覺到一股連綿不斷的掌力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對方的手掌就像有磁力一般纏住了他的拳頭。
陸晨龍不禁有些好奇,也有些驚訝,也有些欽佩。這丫頭是想拼著內(nèi)傷的風(fēng)險纏住他,給陸山民爭取時間。
身后風(fēng)聲大作,陸山民已經(jīng)來到近前。
陸晨龍沒有用蠻力震開海東青,而是拳頭打開為掌,寬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海東青的手腕。
內(nèi)家高手,最忌與外家高手短兵相接,更何況是與金剛境的外家極境近距離過招。海東青只感覺到一股蠻荒之力包裹了她,身體立刻失去了控制權(quán),耳邊呼呼風(fēng)嘯,整個人被陸晨龍甩向了后方,正好撞急速跑過來的陸山民。
陸山民不敢蠻力相撞,只得收斂氣機拖住海東青卸掉巨大的力量,兩人同時向后滑出去四五米才穩(wěn)住了身形。
龍尾閣,吳崢僅剩的一只眼睛睜得很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把三人交手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在這耽擱的短短一兩分鐘時間之內(nèi),田岳和呂震池已經(jīng)發(fā)動汽車駛向了大門方向。
沒有停留,陸山民和海東青在穩(wěn)住身形的一瞬間就再次發(fā)起猛沖。兩人沒有溝通,很有默契一左一
右從陸晨龍兩側(cè)沖鋒。
陸晨龍沒有站在原地阻擋,而是幾乎同時轉(zhuǎn)身沖向大門口方向。
等陸山民和海東青沖到門口時,他已經(jīng)站在了那里,堵住了去路。
汽車的轟鳴聲漸漸遠(yuǎn)去,陸山民雙拳緊握,因為面容緊繃的原因,脖子的青筋高高隆起。
他有太多的理由要殺掉田岳和呂震池,他母親的死,葉梓萱的死,祁漢的死,還有太多太多因牽扯進這件事而死的兄弟、朋友。
他的雙眼瞪得血紅,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門,與陸晨龍擦肩而過,沒有再與他說過一句話。
陸晨龍轉(zhuǎn)過身,看著陸山民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半晌,又合了嘴唇。
海東青也朝著大門走去,在經(jīng)過陸晨龍身邊時,停頓了一下。
“天下所有父母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你自以為是的愛,實際并不是他所需要的愛”。
“也許吧,我并不懂得怎么去做一個父親”。
“你為了他,放棄家族的仇恨、放棄給妻子報仇。他并不會因此而覺得你有多偉大、多憋屈”。
陸晨龍微微搖了搖頭,“我并不需要他的理解”。
海東青嗯了一聲,抬腳走了出去。
吳崢下了龍尾閣,來到院子里,朝陸晨龍抱了抱拳。
“陸前輩,今天能見識到您的風(fēng)采,真是三生有幸”。
陸晨龍淡淡的看著吳崢,“是你殺了吳德”?
吳崢笑了笑,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我和黃九斤是同一個戰(zhàn)壕的兄弟,與陸山民也是朋友”。
“朋友”?“借刀殺人,有你這么待朋友的嗎”!
吳崢沒有回答,臉依然掛著笑容,“是晚輩考慮欠周到,還請前輩不要怪罪”。
陸晨龍平淡的看著吳崢,“吳老二是吳家唯一一個有點人情味兒的人,你一點也不像他”。
吳崢呵呵一笑,“他本來就不是我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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