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頭空地擠滿了村民，他們舉著火把圍著一個圈。在圈子中央擺放這二十二具尸體，死因各有不同。
村民們含淚望著這些尸體，眼神中帶著無比的悲憤。這些尸體都是日軍路過村莊時造的罪孽。
坂井支隊急于行軍，急于拿下太湖，可這些畜生也不忘及時行惡。好像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真就成了他們的副業。
村民吳子齊被綁上石頭拋入水塘淹死；殷培根、陳桂香及其母親和岳母逃跑時，被鬼子發現當成活靶子射死；陳仲火的兩歲女兒、李昌連的母親和弟弟被活活燒死家中；高沖王六奶奶年近花甲，被日軍活活掐死在大門口；劉金友因穿西裝，留平頭，鬼子看著不順眼直接將其射殺……
在鬼子眼里，這些百姓連豬都不如，想殺就殺，想取樂就取樂，毫無人性可言。
“你們是什么？”
這時，村里的百姓發現了趙飛他們，并將他們圍了起來。
“我們……”
趙飛猶豫了下，觀察村民的表情后道:“路過的。”
一村民質疑道:“路過的，你們身上怎么會有搶？”
趙飛辯解道:“東面空地死了好多鬼子，也不知道誰殺，所以就撿來防身。我們現在就走。”
這些村民還是很懷疑，趙飛擺了下手，轉身帶著隊伍離開。
走了沒多久，關小山忍不住問道:“隊長，你剛才為什么撒謊？為什么不表明身份？”
趙飛嘆道:“自己的百姓被鬼子當玩具一樣的殺害，我沒臉說自己是軍人。還有，你沒看到他們的眼神嗎，如果說了罵是輕的，火把全部朝你扔過來都沒準。”
趙飛內心沉重。他是共和**人，這是他第一看到自己的百姓被侵略者殺害，而且還是當玩具一樣的殺害。
軍人無法保護自己的百姓，這種苦楚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趙飛邊走邊問:“你們幾個好像都沒什么感覺？”
一名戰士苦笑道:“一路從北面過來，見多了。”
另一名戰士跟著說道:“才二十多人，我見過全村被屠的，比這慘多了。”
趙飛停下腳步神色凝重，對眾人道:“你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你們現在是軍人，中**人！百姓被侵略者殺害，別說二十二個，哪怕只有一個也是我們中**人的恥辱！”
“是。”
“是。”
“……”
戰士們紛紛擾擾，感覺趙飛有點小題大做。
趙飛見他們的表情有點生氣，大聲道:“這是我們的恥辱，你們應該憤怒，大聲點！”
“是！”
所有戰士立正大聲回道。
趙飛舒了口氣繼續前行。也許趙飛還不明白，那二十二具尸體對他和對關小山他們意義不一樣。就像邵飛經歷了南京大屠殺，有些人麻木的沒感覺，而邵飛一個意志堅定的特種兵徹底奔潰了。
走了半個小時，在夜晚清爽的空氣中，他聞到了血腥味。于是隨著味道穿過路邊的茅草叢，在一片小樹林發現了兩具尸體。這回，關小山他們徹底憤怒了。
關小山氣大罵:“媽的，我日鬼子他祖宗！”
這兩具是女人的尸體，全身**，一看就被侵犯過，然后被刺刀捅死。
趙飛也氣，但不明白關小山他們反差會這么大。或許他們還沒明白軍人的恥辱，已經深刻的明白了男人的恥辱。
趙飛命令道:“埋了。”
“啊～”
“啊什么啊，就是尸體，沒見過。”
十幾個人拿出刺刀開始挖坑，然后將兩具尸體好好安葬。
完事后，關小山道:“隊長，我們明白了，不管是什么人被殺害，我們都有責任。我們現在是拿槍的，就有義務去保護百姓。”
“小子開竅了，出發吧。”
一隊人繼續前行。可沒走多久，前方主要路口被日軍重兵封鎖。現在雖然是晚上，但鬼子把守的十分嚴密，大隊人馬想通過簡直不可能。
“走吧，看看有沒有小路。”
隨即，趙飛帶著隊伍轉了方向，往南而去。穿過一片樹林，來到湖邊做短暫的休息。
湖水蕩漾，在月色的照射下閃著銀光。其隊員坐在蘆葦蕩邊吃著干糧，可趙飛完全沒有那個心思。
日軍集結的部隊越來越多，各個路口都布置重兵用來防止敵人滲透。看情況，日軍進攻828團陣地就在明天。
趙飛看著湖水，實在想不出回去的方法。部隊人員、物資太多，還有傷員。前天繳獲的裝備也不愿意放棄，那些可都是部隊發展壯大的本錢。五畈村又不是久留之地，鬼子很有可能會找到那里。
“隊長。”
正當趙飛一籌莫展的時候，關小山手里拿著燒餅走到趙飛身邊。
趙飛嘆了口氣，道:“你吃吧，我吃不下。”
關小山收起燒餅，道:“認識你到現在，總感覺你是一個人在支撐著部隊。我、曹副隊長、書生、馬四什么都幫不上。”
趙飛一直注視著前方，道:“你們已經做很好了。”
關小山沉浸了下，突然問道:“隊長，你真的認識獵鷹的指揮官嗎？他們可是獵鷹啊。我有傳聞說，他們個個都是天神下凡，無所不能。鬼子見了都要嚇的尿褲子，轉頭就跑。你怎么……”
趙飛沒有立即回答。獵鷹，他想到了邵飛，如果他在一定有辦法回去。
半天后，趙飛說道:“獵鷹特戰隊，說是特戰其實言過其實。他們之所以強，強的是他們的指揮官。那些隊員的能力我也可以教你們，絕對不會輸他們。”
趙飛的話叫周圍的突擊隊員聽到，他們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紛紛擁了過來。
“隊長，你說的是真的嗎？”
“隊長，我們也可以像獵鷹一樣強嗎？可以名揚天下嗎？”
“……”
這些人各個激動不已。趙飛在他們眼里已經不是凡人，他說出的話絕對不會有假。
趙飛道:“想和他們一樣強不難，但這些不是我需要的，所以我不會浪費精力教你們。”
周圍的隊員開始沮喪，趙飛接著道:“將來我也會組織一支特戰隊，能力要遠在獵鷹之上。你們想成為當中的一員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不過你們要具備四點。”
關小山連忙問道:“哪四點？”
趙飛道:“一，超強的軍事技能；二，扎實的文化基礎；三，智商，就是所謂的聰明人；四，不懼死亡，和對國家要絕對的忠誠。”
關小山和其他人都沉默了，趙飛拍了下小山，道:“你平日最討厭上課。小山我實話告訴你，知識才是最強大的武器，不然小鬼子也不會打到這里。我們落后他們實在太多了。”
關小山慚愧道:“我明白。”
“隊長！湖里有情況。”
突然，一名戰死指著湖水說道。
“隱蔽。”
一隊人迅速散開，隱蔽到周圍的蘆葦叢中。
沒過多久，不遠處的岸邊游上來一隊人，上岸后立即對周圍展開警戒。
緊接著又游上來兩隊人，總人數在三十六人。他們每人掛著一挺捷克式沖鋒槍，身后背著一個大背包。
“檢查裝備，把槍擦干。”
有人在隊伍中發出命令。其他士兵迅速打開被油紙包裹的背包，然后拿出干布擦干沖鋒槍上面的水漬。一名士兵不小心，從他的包裹中滾出了一捆手榴彈。
在昏暗的月光下，趙飛還是看清了對方的軍服，是桂軍。
“別開槍，是自己人。”
趙飛帶著突擊對從蘆葦蕩中走了出來。他知道，這些人是郭少文組建的敢死隊，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日軍的山炮陣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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