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芝與古道昌四目相對,后者幾乎可以嗅到對方體內那股堪比瓊漿玉液一般的美味,相比之下,牛叔,甚至是莫修緣都遠遠不如。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這種百年難遇的極品都讓我遇見了,天授不取,反受其咎。”古道昌貪食的舔過嘴角,神色猙獰十足,
牛叔奮力的掙扎著身軀,卻被對方手指一點,封閉的經脈徹底讓他變成了一座動彈不得的雕像,七才仰望著天空中莫修緣大喊一聲,“少爺!
“我明白!蹦蘧夗庖荒樕系哪亟K于徐徐退去,頓時整個人的氣機放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一刻他不再是從凌天宮走下的莫修緣,也不再是為世人證道,尋覓一切善緣的空靈之子,在他心頭一直有一個身影揮之不去,那座冰冷的石臺,**的身軀,刺骨的血水不斷灌入他的體內,另一個莫修緣,一個在夢境中只為殺人而存在的殘影,說不清他究竟是畏懼夢中的自己才不愿殺人,還是那本身就是被他沉寂的內心,但是這一刻,他選擇面對。
“第二劍,除魔亦是修行!
窄刃翻轉,大道獨行本就是踏著萬千尸骨而上,一條險兒又窄的道路,好比刀鋒行走,眾生劍,寬刃待人,窄刃誅戮,劍身上的金線筆直靠向一側,一道百丈劍光滑過天際,橫貫虛空,青蝠門眾位長老依舊保持前行姿態,直到腰腹處一道光華刺眼奪目將整個人包裹其中。
“超度!
莫修緣輕吐兩字,手中長劍歸天,雙手飛快掐出一道印決,無盡的光明將這些已然被古道昌點燃靈宮的的棄子淹沒,天道無窮,圣潔光輝籠罩世間,在凌天宮上有一座永遠沐浴光明的石碑,它代表著蒼穹的意志,便是淹沒眾生黑暗。
古道昌快步奔出,隱匿多時的王明淵從旁側偷襲,卻還未靠近十步之內便被一股駭人的氣浪掀翻在地,但是對方的腳步竟也驟然停滯,幾乎同時高高揚起手臂,剎那間如同整個空間都停止了。
“再走一步,死。”冰冷的話語從半空飄來,莫修緣立在山崖上,兩人之間相距數百丈,而那道聲音卻像是在古道昌耳畔炸響一般,也正是心頭泛出的一絲危險之意讓他在停住腳步的瞬間將手指高高舉起。
“你若殺我,此間上百人同時自爆,你又救得了幾人!
草廬中數百名青蝠門弟子此刻沉心于救世真言之中,崇敬的目光仰望天際,神色盡是滿足,全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只在一瞬間。
“為了一己私欲,便要拉著這么多人陪葬,果然是邪魔外道。”莫修緣冷漠說道,充斥而出的肅殺之意,仿佛一座冰川矗立山間讓人不寒而栗。
古道昌無需回頭也知曉有一把劍此刻正懸在他的后腦,“外道?莫非這天地間只有你凌天宮才是正途,這些人難道不也是你手中的籌碼,除魔衛道不過是你們道貌岸然的借口,你們才是這世間最大的魔!
一字吐落,古道昌高舉的手臂猛然揮下,就在眾生劍穿透他身軀的瞬間,百只血蝠四散而飛,伴隨著身后驚天動地的炸響,血蝠群重新凝聚在草廬前,古道昌現身而出,一手鉗住小仙芝的脖頸,然而就在他準備脫身離去時,草廬中驟起一道寒芒,龍吟聲不絕于耳,一道瘦弱的身影閃過小仙芝的身前,稚嫩的臉頰上看不出絲毫的波動。
“我曾對某人說過,早晚會找上你們青蝠門!碧K問凝視著對方逐漸渙散的瞳孔,輕笑著說道。
古道昌不甘的抓著蘇問的肩膀,明明只差一步他就可以真正超脫塵世,口中的鮮血止不住的涌出,喉嚨中發出咕咕的悶響無比盡力的吐出幾個字來,“你,你是誰?”
“滄州,蘇問!甭暵,氣絕,蘇問不會在意對方是否能夠在臨死前想起這個名字,手中的龍舌緩緩拔出,可憐了這個在凌天宮的除魔意志下茍延殘喘了數十年的老鬼,就這么死在了一個起凡境界的小子手中,古道昌第一次吸食的人血便是一名起凡修士,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古道昌身死道消,卻還是在臨死前帶走了數十條人命,青蝠門就此覆滅,從神跡中清醒的眾人看著眾位長老以及古道昌的尸身,驚恐的四散而逃,看著這些人,莫修緣心生感慨,他不懷疑其中的一些人在離開后會繼續作惡,但這并不是就此大開殺戒的理由,就像他之前救下對方的初衷一樣,如果世間真的需要一個智者來引領,那么錯的便不是世人,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根源,只能是那位智者出現的太晚了。
半邊庭院被徹底摧毀,胡仙草沒好氣的嚷嚷道:“怎么回事,我家的院子該誰來負責!
“也許你該感謝我們幫你除掉了青蝠門才是!蓖趺鳒Y支撐著墻壁從廢墟中站起身來,一語點中了對方的軟肋,胡仙草冷哼了一聲,便也沒有在追究。
七才不可思議的看著身旁這個粗魯的壯漢,竟然第一次有人讓這個霸道無理的女人啞口無言,梁芒輕聲問道:“你好像知道什么?我也納悶為什么青蝠門會找上這里,似乎并不是為了薛重一行人而來的。”
“想知道?”王明淵故意買了個關子,揉了揉沉悶的胸口笑道:“你先告訴我你家少爺和那兩個有什么深仇大恨。”
聽到這話,七才臉色立馬拉了下來,不屑的白了對方一眼,像是看白癡的眼神,伴隨這一句,“愛說不說!笨觳诫x去。
“你這小子活該被女的使喚到死。”王明淵暗罵一聲,幽怨的坐下療養起來。
“你怎么樣了!蹦蘧壡浦有些虛弱的蘇問說道,似乎方才的殺戮之心并沒有徹底隱匿,臉頰上的冰冷配上他本就拒人千里的氣質,實在讓人聽不出話語中有多少關心的意思。
“死不了,我這還是兩個消息,先聽......”胡仙草語氣平淡的就像一鍋沒有加鹽的湯,除了燙嘴外沒有任何能讓人留意的地方。
牛叔坐直身子,少了血蝠術的束縛,他的血脈之力再次發揮了駭人的功效,體表的傷口已經結痂,若是一般的修士被人放了大半的精血怎么說也要靜臥上一年半載不可,而他就只是說話時多帶幾次沉悶的呼吸而已,著實讓王明淵羨慕的緊。
“更壞的那個!
這次他自以為聰明的接了下嘴,可換來的依舊胡仙草一道冷徹的寒眸。
“他現在的靈宮還未痊愈,所以依舊無法儲存靈力,至于什么時候能夠痊愈,得看他的造化,以及我的心情,因為如果再有人接我的下嘴,我就讓他第二個靈宮也廢掉!
牛叔連忙把嘴巴捂得掩飾,竇華作為場中僅有的兩個普通人之一,內心的震撼幾乎讓他認定胡仙草分明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能,要不然怎么把這些常人幾輩子都沒見過的強者教訓的服服帖帖,難不成醫術高超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那另一個消息是什么?”
“另一個就是他的明堂宮算是叩門成功了,但是在他靈宮恢復的這段時間里,肯定是有史以來最弱的一個開靈小宗師!
“這也算壞消息嗎?”牛叔抓了抓腦袋,這句話乍一聽確實不怎么樣,可細細品來,最弱的開靈依舊是開靈。
胡仙草目光如刀嚇得對方連忙閉嘴,隨即沒好氣的說道:“我有說過是兩個壞消息嗎?”
蘇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邁入開靈了,從有史以來最弱的起凡,變成了有史以來最弱的開靈,也許自己注定要走上一條最弱的修途。
“對了,七貴怎么樣了!
“他啊!比你好上一些,算是貨真價實的開靈境界吧!”胡仙草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下竇華更加堅信心中所想,怎么會有人可以將開靈境界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就在眾人都面色歡喜之時,牛叔突然站起身走向莫修緣和七才,蘇問以為他們還要打,好在這一次王明淵反應很快,一把將他拉住。
“俺牛霸天是知恩圖報的人,但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你們救了俺兩次,俺也兩次不殺你。”牛叔仰著頭很是豪邁的說道,本是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唯獨最后一句大煞風景。
“牛霸天?!”七才輕挑的咂咂嘴滿不在意,“你要真有能耐殺我家少爺,就別只放牛屁,被一個立塵初境教訓成那副模樣,還是趁早滾回兩界山,免得讓人把牛皮拔下來了!
七才出了名的牙尖嘴利,一路上與七貴拌嘴從未敗下陣來,后者真是打也打不過,吵也吵不過,憋屈到了極點。
“那,那是他的招式正好克制俺,你要是不服,咱倆現在打一架,俺輸了就你當馬騎。”牛叔想氣卻氣不出來,事實擺在眼前,也只能憤懣的踩踏著地面發泄。
“免了,騎你出去太丟人了,再說了你是牛不是馬,這要是讓你娘聽見了,還不得下了你的牛角!
牛霸天險些要被這句話逼得抓狂,卻拿對方毫無辦法,學不來人類的冷嘲熱諷,仰天干嚎幾聲,默默鉆到倒塌的草棚下療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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