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孤心寺再多留幾日,卻不想無德和尚大袖一揮,直接將幾人轟出門去。
“師傅,你真跟這個無德和尚是叔侄?”雖說和尚各種不看,可一手眾生劍著實讓蘇問大開眼界,若不是個禿頭,只憑一手瀟灑飄逸的劍法,再換上一襲長衫,不知要將多少江湖女俠迷得神魂顛倒,卻偏偏遁入空門,讓這世間又少了一段蕩氣回腸的傳奇。
陸行點了點頭,將滿臉愁容的不通換到身前,輕撫著那顆光潔的腦袋,說道:“準確的說我該叫他一聲二叔,劍冢每一脈都是兄弟倆,兩人同修帝王劍道,當年劍魁之爭他輸給我父親,后來便離開了劍冢!
“那師傅你是來清理門戶的!碧K問輕聲問道,劍冢之人想要離開劍冢,按規矩是要將從劍冢中學到的一切還給劍冢,如此才能保證枯劍冢劍道之巔的地位,只是這還字一說可就意味深長,且不說十年練劍早已化作本能,單是耳讀目染,腦中所記的劍法劍招都是劍冢的不傳之秘,想要真正做到不外傳,那便是生于劍冢,死于劍冢。
“不許你傷害我師父。”不通聽出了什么,在對方懷里奮力掙扎著,一雙小拳頭拼命打在陸行胸口。
陸行不躲不閃,只是站在那里笑,若是真要殺無德,此刻自己怎么會這么輕巧的離開,“放心,我不會傷害二叔的,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小和尚你放心吧!他不會騙你的!毙∠芍グ矒嶂煌,盡管她缺少人類的情感,但卻能捕捉到對方微妙的變化,也許有得有失,兩界山的居民無法像人類那樣掩飾自己的情感,但同樣的,也不會有人能夠騙得過他們。
不通眼巴巴的看著小仙芝,兩人不僅年紀相仿,對于世俗的經歷都只能說是聊勝于無,一個常年在寺廟中誦經念佛,有幾次偷偷跑出去,可還沒走到城里就被師傅抓回來了,另一個更是從來沒見過山外的世界,也許是同病相憐,兩人越發親近。
七貴終于松了口氣,這位小祖宗總算不纏著他了,也不說不通是不是沒心沒肺,哭的很傷心,可見到小仙芝,就又開懷起來,著實是像極了自己和穆巧巧。
“師傅,你覺得我該從那里學起,劍氣還是飛劍,或者是傳說中的御劍飛行也可以。”蘇問掂了掂手中的龍舌,這么短的劍只怕也就夠他一只腳踩著。
陸行原本還覺得這個徒弟雖然資質差些,好在有悟性,加以雕琢混到個劍道宗師未必不可,結果差點被這句話嗆個半死,只恨不得手中少個趁手的家伙,好好敲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哪有你說的這么輕巧,就是從小開始練,練到二十歲,揮劍能有罡氣,都足以稱作劍道天才,更別說飛劍,和御劍,你根基本就不穩,資質只能算中庸,先從揮劍開始練吧!”
“可是師傅我已經會飛劍了!碧K問不依不撓的說道。
“是嗎?”陸行輕笑一聲,雙手環抱,目光刁鉆的看著對方說道,“那你飛一個給我看看!
蘇問是個臉皮厚的沒邊的家伙,當真要操練起來,就算是那些在劍道浸淫了少幾十年的大劍師都沒有這個勇氣和臉面在陸行面前出劍,更何況一個初學乍練的白手,班門弄斧可不是什么好詞,只不過他從不在意罷了。
“師傅,瞧好了!
蘇問眉心一點,一道不俗的念力噴薄而出,看的陸行連連點頭,只是開靈初境就如此強度的念力,還學什么劍,去做個陣法師,神符師都不錯,畢竟劍道的根本還是在于勤學苦練,從小培養,半路出家的劍師九州之上著實不少,可真正有所成就的說破大天來也都是鳳毛麟角,若不是蘇承運相托,他可并不看好這個貪多的小子。
念力載著龍舌劍在半空中蜿蜒行進,雖是不快,可在外行眼中已是足以贏來滿堂叫好的絕技,就算是些劍道初學者都會驚得瞠目結舌,大呼前輩,請教我劍術。
只不過落在陸行眼中無疑與稚童和稀泥沒什么分別,指尖輕輕一彈,只見空間中蕩漾出一層漣漪,方才還飛的四平八穩的龍舌此刻好似汪洋中的孤舟,未等蘇問如何穩定,便是一頭栽進土里。
“如你這樣的飛劍也就是給門外漢看個熱鬧,遇見真正的高手,只怕這劍還要反過來刺你哩!”陸行說笑道。
蘇問不服氣的將龍舌拔出來,倒不是他自以為是,只是對方這番話私下說還好,此刻被牛霸天他們一通嘲笑,再怎么沒臉沒皮,用力擠也擠得出三滴黃水來。
“我曾用飛劍傷過允無念,還差點殺了一個半步立塵的老怪物,這些總不算門外漢吧!”
話倒是真話,本以為能夠找回些顏面來,不曾想陸行只是歪了歪腦袋,隨口的一句就能讓他七竅生煙。
“立塵都不是的家伙不是門外漢又是什么,你小子要就這點出息,丟了蘇承運的臉不說,出去后可別說我是你師父,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提根燒火棍都能追著立塵境的到處跑!
胡仙草笑的更加花枝搖曳,七貴本來想繃住不笑,可還是被最后一句話刺激到了,不提劍的陸行,除了身上那件像回事的長衫外,不單單是樣貌普通,整個人從里到外都很普通,根本沒有傳聞中一劍日行三千里,緩手劍破大潮歌的豪邁霸氣,平易近人的就想是一個溫和的大叔。
但就是這么普普通通的一個家伙突然有一天對你說,你弱的就像立塵宗師一樣,真不知道這是句夸獎,還是無情的鄙夷。
“飛劍雖然差些,不過師傅,我已經練過揮劍了,連三哥都夸我有天賦,教點別的吧!那種很厲害的劍招,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都讓人欺負成什么樣了!
也不能說蘇問好高騖遠,只是身旁突然多了一座插著鑰匙的金庫,誰還能目不斜視的整日粗茶淡飯,沒有張口就學百步飛劍,已經是他足夠自知了。
陸行可沒有看上去那么內在樸實,戲耍起人來也是全然沒有高手做派,輕笑道:“出一劍我瞧瞧!
這次蘇問可是鉚足了力氣,劍名自當知,這一劍蘇問滿意了許久,倒是要讓對方看看自己這個便宜徒弟也是天資卓越。
蘇問腰身下沉,力由地起,右手如靈蛇出洞,只等一道暗光呼嘯,卻見到陸行手指輕抬,不知使得什么兵刃,就聽到脆響空傳,蘇問只覺得手臂一震酥麻,虎口仿佛要炸裂一般疼痛,別說握劍,就是一雙筷子此刻都抓不住。
龍舌應聲彈出,可憐了這把在南唐傳的神乎其神的神兵利刃,在蘇問手中一次次的蒙羞,親吻土壤這般嫻熟的姿勢真可謂痛煞了多少愛劍之人。
“劍意不錯,就是手臂不穩,掌心無力,連劍都握不住還好意思說自己學劍!标戇h總是能夠一邊夸獎著,又在對方笑容滿面的時候無情數落,蜜棗都還沒吃出味來,就給三巴掌給打醒。
“你要是手上的功夫能有嘴上的一半,想不成器都難,也罷,蘇承運只是要我教你,也沒說要教的如何,反正你念力不錯,何苦在這條路上浪費時間,若沒這個真心,我也不去做那費力不討好的事。”
如此**裸的話要是落在別人耳中,只怕當場羞憤的把劍一扔,叫嚷著不學了,偏偏陸行遇上的是蘇問,不僅沒臉沒皮,關鍵是倔,你若順著他還好,連這十五年都熬過來了,真有沒他想做卻不能做的了。
“師傅你嘴上的功夫可是不比手上的差!既然拜了你做師傅,那就不能給你丟臉不是,徒兒知錯了,還請師傅教我!碧K問誠懇一拜,再沒有之前的急功近利,十五年的臥床雖然讓他比別人少了從小打煉的根基,卻也給他練就出了一副常人無法理解的性子,天賦資質這種東西,有一些就足夠了,能走得多遠,還得看你愿不愿意去走。
“哈哈,你作為蘇承運的傳人,資質也許差得很,不過這性子我喜歡,他當初要是有你一半的耐性和容忍,這世上也就沒凌天宮什么事了。”陸遠開懷說道,別人提到蘇承運大多是敬畏參半,甚至畏懼跟多,可這已經不是蘇問第一次聽到對方數落師兄,但偏偏這樣的數落往往讓人后知后覺的驚愕,究竟那個不茍言笑,甚至連字都寫不明白的師兄是怎樣一個連凌天宮都能招惹的家伙。
“今天不走了,你若真有心學劍,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至少能接住我一指,我才考慮要不要繼續教你,不然性子雖好,可我堂堂枯劍冢劍魁收了你這么個徒弟,你不要臉,我還要。”
七貴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的,連個人煙都沒有,若是以前他也不會計較這些,但人總是如此,享了幾天福再回去吃苦,便覺得這苦根本不是人吃的,睡慣了床被,重新席地而眠難免失神,更可況又多了胡仙草和小仙芝,這般俊俏水靈女子,怎忍心讓其受罪。
“就住這里?”
“還委屈你了!”陸行滿不在乎的說到。
“我倒沒什么,就是胡姐姐和那丫頭,我怕她們受不了。”
“女人啊!最是麻煩,她們要是受不住只管走便是,我絕不攔著,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難怪百年來都沒有出個像樣的女劍神!逼揭捉说年懶胁恢獮楹瓮蝗谎哉Z犀利了起來,聽的蘇問楞了許久,連忙看向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頭,好在對方只是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默默的拉起小仙芝去一旁收拾起自己的地方了,不通小和尚和七貴連忙跟過去幫忙。
蘇問推搡著陸遠的手臂,輕聲道:“師傅人家好歹是女子,說話別那么難聽!
陸行抖了下眉頭,沉聲道:“我勸你最好離她們遠些,女人是修行最大的阻礙!
“師傅,這話誰說的。”
“我娘。”
蘇問不由慘笑一聲,想不到風姿卓越的枯劍冢劍魁竟然還是個傳統的乖寶寶,隨即若有所指的問道:“師傅可是成親了?”
“當然沒有,劍道通明就該是孑然一身,有了牽掛如何能了無牽掛!标懶蓄^頭是道的說著。
“哦,那師傅早些休息,我去練劍了!碧K問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找了個借口逃走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陸行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著,“這家伙說話跟蘇承運一樣德行,沒頭沒腦的,讓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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