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蕭姽婳率領兩萬軍隊趕往雍州邊界,以一萬七千軍隊為幌子,打著帥旗招搖而來,實際卻是親率三千繞后夜襲。
西域軍兩萬征南軍毫無防備,不但被偷了營寨大火肆意,其兵將盡皆慌亂四處逃散,是役,西域軍死兩千三百余人,傷一千四百余人,俘五千四百余人,其余盡皆逃散。
反觀蕭姽婳三千軍隊,不過傷亡三百,在此大勝之下,基本可忽略不計,然此戰終究消耗過大,剩余將士都難免力竭,不得不修養一小陣子。
換言之,短時間內,完整戰力則是開始那作為幌子的一萬七千軍隊。
固然蕭姽婳打了一個震天響的開門紅,然西域軍也因此快速反應,意圖將剩余軍隊集結,化為東西兩營,遙首相望,意欲將蕭姽婳戰敗。
不曾想,其中東營集結過程中,連遭遇兩次伏擊,死傷慘重,待整個東營集結完畢時,人數已經少了一半,西域軍攻守相望之法隨即被破,不得已合為一軍與蕭姽婳對峙,而李秀寧,再次蟄伏起來。
與此同時,天水城外的西域軍則坐立不安,在圍困數月之后,總算再次開啟了強攻模式,可謂慘烈。
“惜哉,可嘆如此將帥之才,不能為本殿所用。”看完最新的戰報,蕭姽婳痛心不已。
李秀寧與秦良玉各領一軍,分別進行伏擊,其中李秀寧將仇明遠調派給秦良玉作為副將輔佐,并讓其單獨領兵兩千隱藏于后,一旦出現意外,憑借仇明遠的帶兵善守的本事,可保秦良玉萬無一失,到底這妮子還未獨自統兵過,做些安排是自然的。
不過蕭姽婳收到的戰報上可不會有這些,自然會認為秦良玉乃絕對的單獨將領,想到當初還有過接觸,蕭姽婳就有點心癢癢,可也知道也就只能是心癢癢一下子罷了。
蕭姽婳麾下不缺善戰將領,可這種人才誰也不會嫌多,尤其亂世越是如此,更莫說秦良玉還是個女子。
甩甩頭,將這些念頭拋開,雙目微瞇,盯著李秀寧的名字許久,尤其最后一句說并州軍已經重返并州的情報。
良久之后,蕭姽婳一拍桌子,下令道:“來人,傳令,全軍開拔,靠近西域軍營寨十里重新扎營,未得指令,不得擅自挑釁開戰,只需擺出一副隨時壓迫開展的架勢即可。”
“末將領命。”眾將雖不解,但出于對蕭姽婳的信服,仍舊毫不猶豫的執行下去。
大營空檔下來,只有身邊兩個女子親衛左右侍奉,享受著愜意的柔肩按摩,蕭姽婳低聲自語:“想算計我?那就莫怪我也算計你一回。”
幾日后,得知蕭姽婳軍情的李秀寧也不由眉頭一挑。
“噢?不愧是女中巾幗,可惜不是男兒身,不然這大梁,怕是還有的存活。”李秀寧難得的夸人,可惜人家本人沒在。
“何解?”秦良玉好不遲疑的問道。不懂就是不懂,秦良玉的確認為自己天賦不低潛力很大,但也知道自己的能力還需要進一步的成長。
“簡單,我軍之所以拖到不久前才對西域軍進行伏擊,原因便是不愿做那被針對的存在,西域軍戰力的確比不得突厥,但此刻勝在人多勢眾,冒然被針對,也是會叫人頭疼的。
人皆知如今雍州歸屬于蕭姽婳,而蕭姽婳帶兵回援,又打了一場漂亮仗,勢必吸引住西域軍全部目光,此時我等伏擊,實乃天賜良機,幾乎不會失敗。
而后做出一副退出雍州返回并州的樣子,也是為了麻痹西域軍以及蕭姽婳,使西域軍全力對付蕭姽婳。”
聽著李秀寧的逐步詳解,秦良玉皺眉沉思,不解道。
“既然如此,我等為何還要伏擊西域軍?即便什么都不做,西域軍也會針對蕭姽婳。”
“我且問你,拋開天水城外不提,即便西域軍第一場大敗于蕭姽婳,所剩軍隊還有多少。”
“大約六萬有余。”
“然,分作東西兩軍攻守相望,則為三萬余一營,此等架勢,你可認為蕭姽婳會橫沖直撞?”
“自然不會。”
“這便是了,蕭姽婳人數雖只有兩萬,可也算善戰之兵,而蕭姽婳本人也是善戰之帥,我等伏擊西域軍,使得西域軍人數不過五萬,再分兵兩營雖無不可,可再無那般優勢,是以最好的選擇,便是索性集結一處,與蕭姽婳對峙。
而蕭姽婳一方,也會因為敵軍人數驟減而降低壓力。蕭姽婳年輕,善戰,能力很高,即便再老練,也難免有些許自傲情緒,面對如此對峙,當然不會認為己方無法獲勝,那么對峙消耗之局,自然成立。
可惜,終究還是低估了蕭姽婳,不曾想讓其看破我之計劃,看似壓迫西域軍,很是冒進的靠近扎營,實則不過是擺出架勢糊弄我等罷了。”
好么,聽起來還真是,夠復雜的,一個疑惑過去,新的疑問又出來,糊弄咱們?怎么糊弄?
看出了秦良玉的疑惑,李秀寧嘴角微微一揚,右手背后,左手搭在刀柄上,立于高出望遠,淡淡道:“莫要忘了,我們打的是仁義之師,如何可能徹底丟開雍州不管?哪怕此地并非我們的地盤。
換言之,若按照最先計劃,西域軍與蕭姽婳對耗,待到時機合適,我軍無論是奇襲天水城外的西域軍,還是繞后與蕭姽婳夾擊在外的西域軍,都勢必將獲得大勝,攜此聲望,進一步提高我軍聲望,以此告訴眾人,別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我們,才能護住大家安全。
由此,一可打擊西域軍,二可削弱蕭姽婳,三可收買人心。”
秦良玉張張嘴,好一會沒說出話來,最終只是挑出大拇指,佩服佩服。這也是秦良玉自認差距最大的地方,那便是整體戰事乃至政局的全盤考慮,秦良玉自認將來會是領軍打仗的好手,但思維到達如此高度,怕是很難。
“不過眼下蕭姽婳已經看出我的計劃,莫看場面鬧得兇,實際則是拖延,純粹對峙。”李秀寧又道。
“此舉就不怕天水城有失?畢竟如今軍情來看,西域軍已經對天水城發起猛攻。”秦良玉反問。
“所以蕭姽婳這是在賭,賭的就是天水城能夠防守住,只要天水城不失,蕭姽婳就立于不敗之地。此般對峙下去,蕭姽婳兵力不會有任何損失,而我軍不管是打哪處的西域軍,都對蕭姽婳有好處。
攻天水,解天水之圍,那么鎮西府兵力解放,自然能夠出兵夾擊剩余西域軍。
若選擇前往協助蕭姽婳,則蕭姽婳能順利抵達天水救援。
而且,即便天水城破又如何?鎮西府鎮守雍州數百年,底蘊豐厚,姜氏家族并非無善戰之輩,一旦天水城破,無論是鎮西府還是城內百姓,只能選擇破釜沉舟最后一擊,若西域軍全部圍于天水還好,可如今到底不過一部分,難免會吃大虧。
屆時,蕭姽婳要面對的,幾乎就只有與之對峙的西域軍,并且是遠離雍州與西域邊界的西域軍,待那時,西域軍不攻自亂,士氣自會大跌。
除此之外,鎮西府實力再次大損,若說現在還能保持一定程度上的獨立,那么到了那個局面,只能選擇徹底擁附于蕭姽婳,也就是說,蕭姽婳將徹徹底底的掌控雍州。”
這會秦良玉算是徹底聽明白了,同時也暈乎的厲害,果然還是直接領兵打仗來的簡單,這種要考慮戰場之外博弈的事情,小一點還好講,大影響,委實不大適合現在的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像是楊妙真那般勇武的將帥之才都心甘情愿聽命于李秀寧而沒有半分不滿,不是因為領軍打仗的本事不如,而是因為李秀寧大局觀的全面。
“那,現在我們又當如何是好。”秦良玉想了想,若是這樣子,己方如何選擇還真是有夠為難的。不主動出擊,那么事先各方面打算算是徹底廢了,得不到幾分好處。可若是直接出擊,那等于幫助了蕭姽婳。莫看現在是盟友關系,可實際上,卻是潛在的敵人,遲早會有敵對的一天。
“等吧,暫且看看局勢再說,終究不是自家地盤,打生打死與我方至少不會有壞處。不過么”說到這,李秀寧雙目明亮,道:“世間趣事不多,有個能稱之為對手的勁敵,難道不是一件美事么?”
是日,李秀寧率軍徹底退回并州,朱雀旗飄揚,越走越遠,大有直接返回泰原的架勢,只不過到了最后,終究也只剩一個幌子。李秀寧率領大部分軍隊,暗中重新進入雍州地界隱藏,真當當初大面積細致探查雍州地勢是鬧著玩的嘛?
由于大小喬如今都在潭州府城,通信不便,這一切自然還不是周少瑜能夠知曉的,眼下的周少瑜,不過將將從誠徽州進入黔州罷了。
誠然,最常規的做法,是從興武縣或者雪峰縣進入黔州,此兩處皆有官道可行,最是便利。可同樣的,也最容易暴露。
是以,最穩妥的路線,就是從當初周再興從蜀州返回時,自行探索的黔州通往誠徽州的泥濘山道,距離雖遠,道路也崎嶇,但勝在無人知曉,安全。最先出發的方金枝和梁紅玉走的同樣是此道。
黔州山地,人口相對薄弱,無論農業還是商業盡皆落后。在此方世界古時,黔州甚至完全屬于苗家以及其他民族的地盤,只不過隨著中原朝代的發展崛起更替,逐漸被趕至更南方,由此,黔州也徹底歸屬于朝廷,并無像華夏明朝那般有著各種土司的存在。
而此時黔州人口的構成,純粹的少數民族已經不多了,基本要么南遷,要么融入,也因此形成了不少獨特的地方習俗文化,不過大抵也不會和中原差距太遠便是。
黔州占地頗廣,至少比潭州和誠徽州大多了,真論起來,后兩州加在一起,才能抵得上黔州,不過因為人口相對較少,農業經濟也不發達,是以黔州的縣城也不多,每個縣都占據了不小的地方。
也正因為如此,方金枝她們都占據了一小塊地盤,都未曾被發覺。
實際上正因為朝廷的不重視,黔州有的是那種自行逐漸聚集起來的村落,大梁的地圖上甚至壓根找不到,其中居住的人口自然也不在大梁戶籍之例,如此一來,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誠徽州往上,便是黔州的黔南縣,也是黔州面積最大的縣之一,而黔南縣的縣城靠近縣境北境,再往北便是黔州府城,莫看似乎挺近的樣子,可實際上,這差不多就是半個州的距離了。
是以在黔南縣的南方搞點事情,那都不叫個事。
至少,帶著大量宣傳隊伍的方金枝和梁紅玉,短短時間內已經暗中占據了黔南縣南邊的十余個村落,共計人口一萬五千余。
之所以這般順利,也是因為黔州多少也算是天高皇帝遠,而且還不得重視,此地為官的官吏都不會怎么盡心,尤其大梁建國三百余年,朝政逐漸糜爛,大多官吏都很是貪婪,自然也就更讓地方百姓不滿了。
而高玉瑤分封諸王之后,黔王上任,這位又是個不怎么管事的,基本一切維持原樣,這樣一來,原本的官吏除了一開始還老實一下看看情況,后來反而是變本加厲。
本來嘛,萬一黔王哪天想管事了呢?直接把人給換了,以后還怎么撈好處?趁著現在在位,趕緊撈吧。
也得虧黔州的旱災水災影響不是太大,沒有引起大規模的饑荒,不然的話,黔州早就亂套了。饒是如此,黔州百姓基本也是在生存線上掙扎。
這等情況,突然冒出一撥人給吃給喝,各種惠民,能不擁戴嘛。
事實上李清照她們定下的計劃到也簡單,先煽動百姓以亂軍的形式崛起,而后占據打扮州之地,最終以出兵援助黔王為由,從潭州徑直出兵收復,順理成章的也就占下來了。
反正就黔王那么一點親衛以及地方糜爛的守軍,壓根就沒啥威脅,只需一個合適理由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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