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可以,條件基本也可以同意,但我需要糧食。”火鳳如是說。
占領半個豫州的火鳳人口很是不少,主要還是因為將冀州的百姓大部分都給拉了過來。而豫州本身并非產量大州,單憑這么點地盤,出產的糧食根本就不夠用。
若不是暗中從別處購糧以及周少瑜的支持,火鳳壓根養不活這么多人口,更莫說還要儲備糧食以作軍用。
相比之下,這方面蕭姽婳就要寬裕的多。蜀州的產量數向來都不低,且作為大后方的云州也早已經進行大規模括荒種糧的政策,是以糧食方面,蕭姽婳還是不缺的。
“可以!笔拪箣O答應的大方,不過細節還需商豁,總不能火鳳說多少,蕭姽婳就給多少。其他還有不少細節也需要進一步扯皮。
比如就算是給糧,蕭姽婳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給,一來不會符合她的宗旨原則,而來也是難免落了把柄,被天下人認為其與反賊同流合污。大抵也就是攻下荊州之后,于上庸郡留下一筆糧草,然后故意給火鳳攻打劫去吧。
總體而言,火鳳還算好打發,主要問題就在于如何說服周少瑜以及李清照配合。
現在的局面再蕭姽婳看來,周少瑜只要不犯傻,就不可能主動出兵去攻打大梁的地界,也就是孫守仁這種半獨立的存在可以打。就算是火鳳,為了驅虎吞狼互相牽制的目的,周少瑜也斷不會攻打。
換言之,站在周少瑜的立場上,蕭姽婳自認也是會有進取荊州之意,如此一來,就斷不會坐看蕭姽婳拿下荊州。屆時若搞點什么小動作,也足夠蕭姽婳頭疼的了,且孫守仁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
對此,蕭姽婳也是下了血本。
“我愿將天門郡以及武陵郡無償劃分歸你,此外,羅縣以南,同樣盡皆歸你管轄。如何?”
周少瑜一琢磨,瞬間無語。
天門加武陵,兩個大郡地盤可是不小,可要來沒用啊,這一片山多人少,大致也就是后世湖南西北部以及湖北西南部外加貴州東北部一部分。至于羅縣,就在洞庭湖南邊,離洞庭湖尚有部分距離。
實際上,眼下的潭州府城雖不是后世的長沙,可也差不太遠,現有轄區往北已經到了湘陰,再往北沒多遠便是羅縣。
“不行,天門郡我可以不要,但我要巴陵縣!敝苌勹は胍膊幌霌u頭否決并提出新提議。
巴陵縣也就是岳陽了,占領此地,就等同掌控了洞庭湖,還有比這更合適的內陸水軍基本盤?屆時但是走水路,即可四通八達,乃絕對的緊要之處。
“不可能!”蕭姽婳也不蠢,潭州新建了水軍并逐漸成型一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她自己壓根就沒有水軍,若將巴陵縣劃出去,那么只要周少瑜樂意,無論是北邊的江陵還是東邊的江夏,乃至于大半個荊州,都將處于被動當中。
固然羅縣照樣有水入洞庭,可到底距離遠些,且只有那么幾個出入口,一有風吹草動便可打探知曉。不像巴陵縣緊挨著洞庭湖,輻射范圍簡直不要太大。按照蕭姽婳的預想,巴陵縣將來可是會設重兵把守并訓練水軍的。
此是底線,絕不可退,哪怕江夏不設水軍都行。只要在巴陵設置水軍掌控洞庭湖,不僅可防潭州,必要時可水路東進,過江夏入贛州,一路就能打到金陵都行!
一番爭執,總算各自退讓一步。巴陵縣可以不要,但洞庭湖西邊的南縣當歸屬潭州?丛谀峡h離洞庭湖距離相對較遠的份上,蕭姽婳也算是勉強答應。
而對周少瑜而言這也已經足夠,按照界域劃分,洞庭湖沿線全都屬于蕭姽婳,可問題是蕭姽婳也沒可能守得住么,除了一個巴陵縣,也就沒什么大城了。周少瑜若真想去洞庭湖逛一圈,你還能攔得。
而且南縣的南邊還有一個大通湖,論名氣,比之洞庭湖差得遠,可地方一點不小,養水軍足夠了,大通湖本身而言,就是洞庭湖的組成部分之一,壓根就是相通的。只不過到底沒有巴陵那般方便而已。
就這,蕭姽婳也是勉強答應,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受不了周少瑜的騷擾……
兩人如今的相處方式可謂大變,反正周少瑜絕不再像以前那般老實。四人上桌密談,周少瑜與蕭姽婳正好面對面,若是有誰注意桌下的話就會發現,周少瑜不知道啥時候居然脫了鞋子,用腳尖不斷在蕭姽婳的腿上劃拉著!
額,這要是放以前,咋可能做得出么。
蕭姽婳恨的牙癢癢,可又能如何?拆穿?若只有李清照在一旁,那毫不猶豫絕不給面子?蓡栴}是還坐了個火鳳!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在反賊面前丟臉,所以只能忍著,時不時用力瞪周少瑜一眼。
對此,周少瑜表示沒所謂,瞪幾眼而已,又不會少塊肉,依舊我行我素。
“哎呀,不知不覺談了這么久,不若歇息歇息上點酒菜如何?”周少瑜忽然提議,腳尖也在蕭姽婳的大腿上用力摩擦了幾下。
“自無不可,正巧也有些餓了!辈恢榈幕瘌P也隨之附和,她是真有點餓了。
李清照就更沒意見了,說是說四方會談,可她和周少瑜哪有什么區分,一直都低調的坐在一旁罷了。聞言,直接起身出了廂房出去叫人準備吃食。
“時不我待,不若還是快些商議完畢……”蕭姽婳可有點坐不住,還吃東西?這不是意味著還要繼續坐下去?也就是繼續讓周少瑜戲弄自己?蕭姽婳還真怕自己忍不住爆炸誒。
“急甚?”周少瑜果斷打斷。“再急也不急這么一會,先歇息。”
“那你們吃吧,我去外頭吹吹風!币娛虏豢蔀椋拪箣O強忍不爽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李清照回來,對于蕭姽婳不在壓根不意外,反而意有所指的道:“看來周郎的秘密還當真是不少呢。”
周少瑜大汗,哪里還不曉得李清照這是已然發現了什么。不過也不虛,他和蕭姽婳又沒真發生什么。或許對于蕭姽婳而言,若不是大梁過于勢大不得不選擇先且聯合,怕是早就恨不得再抹他幾次脖子了吧。
這邊密謀著如何瓜分荊州,而此刻的孫守仁,卻是頭疼無比。
當初北上抗拒匈奴,孫守義戰死。這里頭其實完全沒有孫守仁的意思。孫守義雖有些桀驁不馴,但自家兄弟基本還算團結,且孫守義勇武過人,也的確是個好幫手,是以完全沒必要背個殺弟的名聲,哪怕只是被人猜測總歸也是不舒服的。
可死了就是死了,孫守仁再無辜也難免被人猜疑,尤其是后來陸續解除孫守義留下的親信兵權之事,更是讓有此猜測的人確定幾分。
可孫守仁也是沒法子。那群人誰也不服,就服孫守義,對于孫守仁的指令總是找借口抗拒。以后孫守義尚在,還能間接掌控,孫守義一死,如之奈何?若不是怕真背個殺弟之名,這些人怕就不只是強行調職這么簡單了,宰了都行啊。
至于讓孫玉棄武從文,也的的確確是出自穩妥安全。孫守義就這么一根獨苗苗,萬一真出了事,豈不是斷了自家弟弟的血脈?
只是現在,顯然已經被人特地利用,加大了他與孫玉之間的間隙。一開始的時候孫守仁還未多想,可事情發展到現在,不得不猜忌了。
若換個孫家子弟敢這么干,孫守仁早就采取強硬手段,可唯獨孫玉不行。孫守仁敢斷定,背后的謀劃者必定早有準備,只要孫守仁真那么干,整個荊州必定謠言四起,說他孫守仁乃是趁機免除最后的后患,甚至于真出現個什么暗殺者直接將孫玉給弄死,那就更加說不清了。
懼是不懼的,只是眼下時機特殊本就壓力不小,若再發生這般事情弄的人心惶惶,得不償失。
唯一慶幸的是孫玉以及一眾親信基本都在城外莊園,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影響不到城內,到是不用急著做出如何處置的決斷,且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只需命人暗中監視以及保護即可。
至于孫三郎么……這紈绔逆子!就算他娘再求情也沒用,必須得用力罰一罰才行。絕對不能心軟!絕對!
“老爺啊……”
“誒……慈母多敗兒,你就寵著他吧!”
“老爺啊……”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指望他有多大才能,面壁三日不許外出,不能再少了!”
“老爺啊……”
“不許再說了!我都已經真香警告了……咦?真香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言歸正傳。
“安歌過來了?”周少瑜很意外。商議自然不是一天能解決的事,自然需要來日再議,只是沒想到這時候安歌居然還能跑出來不說,還膽子大到直接進城會面。
仔細想了想,出于一些猜測以及好奇,周少瑜決定去見一見。
此刻李清照和李香君正在與安歌面談,周少瑜也不客氣,徑直走了進去。
“久聞安歌之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聞其聲,便已讓人醉了半分。”周少瑜笑容和善,一臉燦爛。
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本就意為聲出自然,安歌的聲音本就當得起,如此夸贊理所當然。
“周公子過譽了,李大家面前,小女子不過米粒之光爾。”安歌起身作揖,言語很是謙虛。此處的李大家,更多實指李香君,論歌喉,李香君絕對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嗯,稱公子的好,無需多禮,我只過來聽聽,你們可繼續商議!敝苌勹c點頭,很是自然的往旁邊一坐,自己便倒起了茶水。
安歌淺淺一笑,道:“周公子來意奴已有幾分猜測,對奴有幾分猜疑也是常理,不若容奴自辯一番如何?”
“嗯?也好!敝苌勹ひ惶裘,顯然很有些意外。
誠如安歌所說,的確對安歌有幾分猜疑。按照她自己的說法,起先她是蕭姽婳安排出來的人,既如此,那么為何好端端的就自愿投奔自己這一方了呢?雖自曝身份,還帶來些許蕭姽婳一方的情報,但難免是特地突刺以作麻痹,來一個諜中諜。周少瑜此來本就是想要親自觀察一二看是否可信,若可,那么以后也好做出安排從中得利。
“恕奴直言,其實一開始,奴心中所仰慕之人,當屬周公子無疑。”安歌當真是夠直接的,當著李清照她們的面,直接就說出這般話語來。
周少瑜抬手揉了揉鼻子,沒接話。既然是一開始,那么也就是后來有了改變咯,問題不大,不然還真有點頭疼。
“非是奴自夸,一直以來,不敢說奴之才學以及聰慧于當世如何,但也絕非浪得虛名。奈何善懷閣一出,眾人泯然,奴自認即便不輸,也是比不過如此多大家。且周公子身邊,也不缺奴這么一個女子,是以,奴不得不放棄這般仰慕之心!
額,好嘛,這么一說,更尷尬了。這算是委婉說我女人太多咯嘛?
周少瑜再次抬手揉了揉鼻子,繼續沒說話。但以這番話也不難看出,安歌此女,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純粹,絕對是以理智為主的存在,沒看錯的話,功利心也是極強,果然……
“然除卻周公子,奴實在看不出,當世間還有何等男子能讓奴傾心。直到孫家玉郎出現,奴才改變了主意。誠然,玉郎武不算頂尖,文亦不杰出,卻也非庸庸無能之輩。更重要的是,玉郎能愿為奴家付出一切!
那你還坑他?周少瑜忍不住想。
“直話直說,奴若跟隨周公子或許能謀得一二地位,可終究只是鳳尾,而玉郎不同;蛟S他現在并無任何一處展露頭角,但不代表未來不會,而原因在于,玉郎得妾身相助!
此番謀劃,固然為大長公主之意,然奴也不過順勢而為。若依公主之意,此時玉郎斷不會出城,而是留在城內逐漸使得間隙進一步加大從而引發更深的矛盾,借此,公主則可趁虛而入。
然此刻不同,奴只需說暫且無法掌控全局,居于城外莊園,乃玉郎一意孤行聽不得勸即可。接下來,只需等待時機順勢而起即可。以最小的代價,為公主錦上添花,即可讓玉郎于公主處謀得一二職位,當然,此為表面。明面上為公主屬臣聽起差遣,實為潛伏聽周公子之令!
只需周公子一聲令下,玉郎自會起兵響應,為使周公子獲得更多好處便利,奴自當為玉郎謀劃,掌一緊要之地大權!
聽到這,周少瑜忍不住多打量了安歌幾眼。這算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絕對自信能夠將孫玉吃的死死的?
雖說安歌并沒有表示任何的要求,但實際上也已經很明顯了。蕭姽婳若攻下荊州,意味著孫守仁的失敗,更意味著鎮南大將軍府的終結,屆時即便孫守仁沒死,孫玉也大可打著孫家的名義自居另起爐灶。
隨后一系列謀劃之下立得大功,周少瑜自然少不得大行封賞,而安歌也隨之水漲船高。
至于因為表現的太有野心和聰慧引得殺身之禍?若她為男子或有可能,可一女子,威脅程度可夠不上那層次。而拋卻蕭姽婳轉而投靠周少瑜一方的原因么。
大抵也是因為,只有周少瑜這里,女子的地位是最高的一方吧。莫看蕭姽婳是一方老大,可實際上,其轄下女子地步與往常并無二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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