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你老家就是高山鎮的嗎?”錢三運問坐在他前面的吳克標。
“是的,錢書記,我老家是夾板村的。”吳克標長得也是白白凈凈的,人也很機靈。
“你工作已有好幾年了吧?”
“我十九歲中專畢業的,到今年已有四年了。”
“談對象了嗎?”
“還沒有呢。錢書記,不瞞你說,我現在是高不成低不就,那些有穩定工作的女孩,比如老師、護士什么的,她們嫌我不是正式的行政干部,看不上我那些沒有穩定工作的,比如打工妹、臨時工,我又看不上她。”
錢三運淡淡一笑,說:“你還年輕,談對象的事也不要太焦急,工作是第一位的。等你工作有起色了,轉為正式的行政干部,談對象就容易多了!”
“錢書記,你是知道的,現在事業單位編制轉為行政編制是很難的,我家又沒有得力的后臺,我都不敢想有一天我會成為行政干部啊。”
“事在人為呢。小吳,你說說高山鎮有哪些突出的社會治安問題?”
吳克標說:“高山鎮由于位于三縣交界處,又是山區,社會治安形勢一直很嚴峻。簡要的說,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賭博,山區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不少原來開設在縣城的賭場為了逃避打擊,轉移到了山區,縣治安大隊聯合鎮派出所也組織過幾次抓賭行動,但毫無例外地都以失敗而告終。一次警車的輪胎被人卸掉了幾個,一次晚上抓賭時,有一名聯防隊員挨了黑磚頭,幸好只是砸到背部,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二是涉黃,高山鎮企業不多,但全縣最大的化工廠就坐落在我鎮,化工廠附近的那條與省市縣溫泉療養院毗鄰的街道簡直成了紅燈區,洗頭房遍地都是,其中規模最大的要數一家洗浴城,那里其實就是一個大淫窩,生意非常火爆,一些縣城及外縣的客人都慕名而來。當然,這是否涉及到保護傘,我就不得而知了三是盜竊,在農村偷雞摸狗現象屢見不鮮,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些農戶的家禽家畜就被偷走了,老百姓沒有安全感四是黑惡團體活動猖獗,一些涉黑團伙控制了采砂場,山場,林場收保護費,作惡多端,群眾敢怒不敢言此外,還有其他一些突出的社會治安問題,比如打架斗毆、邪教、群體**件,甚至強奸、搶劫等刑事案件也時有發生。”
錢三運邊聽邊在筆記本上做著記錄,他為高山鎮嚴峻的治安形勢感到憂心忡忡。這么多年來,高山鎮社會治安不但沒有好轉,而且有加重趨勢,不能不說與鎮黨委政府工作不力有關,特別是鎮派出所,他們都干什么了?
“小吳,現在的鎮派出所所長是誰?”
“張兵,他在高山鎮已經干了**年了。”
“小吳,你和鎮派出所所長聯系一下,說我等一下去派出所開展工作調研。”
吳克標說:“錢書記,張兵所長前幾天去云川市參加一個鄉鎮派出所所長培訓班了,不知道有沒有回來呢,我先來聯系看看。”
吳克標當即撥通了鎮派出所的電話,得到的消息是張兵學習還沒有結束,還要十來天才能回來,不過所指導員方永強在所里。
“你對方永強了解多少?”
“方永強三十幾歲,業務還不錯,但性格太張揚,時時刻刻想出風頭。但據說與張兵所長不和,工作上處處受到張兵掣肘。”
錢三運點了點頭,說:“指導員算是派出所的二把手,一個性格太張揚的二把手當然很難與一把手處好關系,一把手反過來壓制二把手也在情理之中。依我看,這個方永強是想干所長吧?”
“應該是的,張兵干所長多年,在單位威信很高,哪能容得下方永強這種性格的人?”
錢三運忽然正色道:“威信高?我看是霸道!小吳,我們現在就去派出所,張兵不回來,我們工作就不開展?”
“錢書記,就我們兩人去?要黨政辦派車嗎?”
“小吳,鎮政府對公車管理有什么規定呢?”
“鎮政府有兩輛小汽車和一輛面包車,但這顯然不夠,用車緊張時就租用社會車輛。前幾年,鎮里為每位干部配備了一輛自行車,用于下鄉,但沒有真正實行。鎮里有規定,副科級以上干部是保證用車的,無論是下鄉還是進城開會。”
錢三運點了點頭,說:“小吳,派出所離鎮政府并不遠,如果讓辦公室派車的話,我們是不是太官僚?這樣吧,我們步行吧,一來是讓鎮里小車用在刀刃上,二來我也想順便看看高山鎮街道是個什么樣子。”
吳克標有些驚訝地看著錢三運,說:“鎮派出所離我們這里有將近一公里呢,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錢書記,我感覺你和鎮里其他干部不太一樣,鎮里的有些干部呀,連去財政所都讓辦公室派車!”
“小吳,不會吧,財政所不就在鎮政府附近嗎?出門拐個彎就到了呀。”
“錢書記,這不是遠近的問題,是面子問題!你想想看,坐鎮里小車比步行氣勢可強多了!”
吳克標這么一說,錢三運不禁有些蠢蠢欲動,可是,他既然已經說過要步行,又怎么會輕易改口?
“走!”錢三運只說了一個字,走出了辦公室。
在剛走出一樓大門時,那個嫵媚的黨政辦主任楊小琴迎面走來,她見了錢三運,就像見到了自己的如意情郎,殷勤地問:“錢書記,去哪呀?”
“去鎮派出所。”錢三運淡淡一笑。
“我說錢書記,你去鎮派出所指導工作,怎么不和我說一聲?我好安排車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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