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對官員的風流韻事興趣濃厚,聽徐競這么一說,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徐競不緊不慢地說:“你們猜,鄭耀明有幾個情婦?”
人們開始猜測,有人猜三個,有人猜五個,還有人猜十個。徐競說:“六個情婦,有漂亮的女下屬,有云川市電視臺的女主持人,有護士,還有男下屬的老婆。”
徐競提到鄭耀明的情婦中有漂亮的女下屬,錢三運的心又是一緊,會不會是胡若曦呢?
王笑談說:“一個市委書記,六個情婦并不算多。”
徐競反問道:“看來我們的王董事長,情婦數(shù)不止六個啊。”
王笑談干笑了幾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說:“徐局長,我聽說青山縣的女縣長也是鄭耀明的情婦之一,情況屬實嗎?”
錢三運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徐競對此事斷然否認:“純屬謠傳!作為半個青山人,我對這事也很感興趣,特意問了我的那位同學,說鄭耀明只供出六個情婦,但矢口否認青山縣的女縣長是他的情婦,說他們只是正常的上下級關(guān)系。”
王笑談點頭道:“很多時候,傳聞并不一定屬實,按理說,鄭耀明沒有任何理由保青山縣的那個女縣長,其他六個情婦都供認了,沒有必要隱瞞第七個。”
徐競說:“是的。紀委最關(guān)注的是官員的涉案金額,對作風問題倒不是特別關(guān)注。鄭耀明既然都招了,紀委也不可能糾結(jié)他究竟有幾個情婦。”
錢三運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胡若曦是鄭耀明的情婦是鐵一般的事實,但是,他沒有供出她,說明心里對她是有真感情的。
像鄭耀明這樣級別的官員,有幾個情婦本也正常。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他要么是逢場作戲,要么是純粹滿足生理需要,真正愛的女人可能只有一兩個。據(jù)胡若曦說,鄭耀明最近幾年身體某個部位的功能嚴重下降,那就是說,他找情婦都是幾年前的事。從副市長、副書記,再到市長、市委書記,鄭耀明在云川官場一干就是十幾年。
錢三運忽然對鄭耀明肅然起敬,怪不得胡若曦無怨無悔、沒有任何名分地跟著他,而且一跟就是十幾年,看得出來,他是真正愛她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最關(guān)鍵時刻竭力撇開二人之間真正的關(guān)系。
只要鄭耀明堅決不承認胡若曦是他的情婦,那她就平安無事了。可是,如果胡若曦知道鄭耀明背著她,擁有那么多情婦,她不知作如何感想。
云川的那一夜后,錢三運再次見到胡若曦,雖然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交織著很復雜的情愫。
“胡縣長,按照你的指示,我這次去江州,不僅與省能源集團的王曉軍董事長見了面,還見到了何勝利市長。”錢三運在說話時,特意觀察胡若曦的面部表情,看得出來,雖然她竭力鎮(zhèn)定住自己的情緒,但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慌亂。
兩人有過約定,那一夜后,兩人的恩怨情仇自此一筆勾銷。恩仇可以相抵,但有些事是永遠也無法從人的記憶中抹去的。
“哦,說說看,小錢。”
錢三運大致說了與他們見面時的情形,并特別說明,也許是市委書記徐華為爭取的緣故,曹春林副省長傾向于將發(fā)電廠項目落戶東江縣。
胡若曦一聽,神色大變,喃喃道:“看來發(fā)電廠項目與青山無緣了。”
錢三運說:“那也未必,常規(guī)手段已不可用,但何勝利市長向我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我們也許會另辟蹊徑的。”
胡若曦精神為之一振,連忙問:“小錢,說說看。”
“何市長私下里對我說,曹春林副省長的愛人身體不好,家里請了個小保姆,這小保姆就是我們青山縣東河鄉(xiāng)人,名叫杭思思,長得很漂亮。一來二去,曹春林副省長就和這小保姆好上了,對她很寵幸。”
胡若曦說:“你的意思是,我們通過這個小保姆的關(guān)系,讓曹春林副省長改變主意,將發(fā)電廠項目給我們青山縣?”
錢三運點頭道:“是的。如果發(fā)電廠項目落戶青山縣,東河鄉(xiāng)是選址首選。杭思思恰好又是東河鄉(xiāng)人,我覺得可以爭取一下,事在人為嘛。”
“好的,可以試一試。小錢,這事你具體負責,如果有什么困難,可隨時向我匯報。”胡若曦擺起了縣長的架子,給錢三運下了逐客令,冷冷地說,“小錢,如果沒有什么可說的,那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我還有公務需要處理。”
對胡若曦的逐客令,錢三運內(nèi)心里是非常反感的。以前,胡若曦即使再忙,也要認真地聽他將話講完,不會趕他走的。今天,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讓錢三運明白,他們之間是上下級關(guān)系,至于那一夜纏綿,已隨著天亮之后,成為過往云煙了。
“胡縣長,我還有說的,是關(guān)于鄭耀明書記的。”錢三運本不想說這個話題,但見胡若曦剛才對自己的態(tài)度,心里很不爽,便想借機打擊她。
胡若曦一愣,說道:“哦,說說看。”
“從多個渠道得知,鄭書記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錢三運表面上裝作非常惋惜的樣子,內(nèi)心深處卻在幸災樂禍。
“小錢,老鄭這次不會真被雙規(guī)了?”胡若曦說話的語氣都有些顫抖。
“鄭書記是被中紀委雙規(guī)了,說涉案金額大概有五百萬。”
胡若曦臉上現(xiàn)出極其痛苦的神色,一手捂住心口,嘴唇在不停抽搐著,口中喃喃自語:“怎么會是這樣?怎么會是這樣?我了解老鄭,他將錢財看得很淡,一定是別人故意陷害他。他在云川工作十幾年,得罪了不少利益團體。”
錢三運冷笑道:“你了解的不一定就是事實,有的人善于偽裝。其實,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淡泊名利?”
“小錢,你是不是說老鄭善于偽裝?”胡若曦一反常態(tài),大聲說,“小錢,你是我的下屬,以后和我說話注意方式方法!”
“胡縣長,我告辭了。”錢三運心中有氣,可是又不能頂撞領(lǐng)導。女人是最善變的動物,更何況胡若曦已有言在先,現(xiàn)在兩人的關(guān)系,就是上下級之間的關(guān)系。下級若是惹怒了上級,結(jié)果可想而知。
“站住,誰讓你走的?”錢三運起身離開的時候,胡若曦又將他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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