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東升一愣,問道:“徐向陽?是不是老婆被人搶走的那個?”
錢三運淡然一笑道:“是的。胡書記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也入不了你的法眼。”
胡東升訕訕笑道:“錢主任,你是知道的,徐向陽老婆被人搶走了,這事不歸我管,再說我也沒能力管。”
胡東升說的一點不錯。別說只是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就是一縣之長胡若曦,想要處理此事,還要瞻前顧后。明知搶走徐向陽老婆的是喬丹一伙,明知徐向陽的老婆葉菲菲被幽禁在那棟鄉村別墅里,胡若曦卻遲遲沒有采取行動,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行動時機。
浮槐村就在東河邊上,離鄉政府駐地很近。得知鄉黨委書記要陪同縣政府錢主任來村里,浮槐村黨支部書記姜成龍遠遠地就在村部大門口迎接。
“老姜,徐向陽是你們村的吧?現在是什么情況?”胡東升對于錢三運剛才的詢問很上心,在村部坐定之后,就向姜成龍打聽徐向陽的近況。
“胡書記,是不是老婆被人拐跑、上次向縣長喊冤的那個?”
“是的,就是他。他現在是什么情況?”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姜成龍的臉上浮現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色,“徐向陽是手藝人,人長得倒不丑,但是心眼小,老婆長得又漂亮,他經常懷疑老婆出軌,動不動就與老婆爭吵,有時候還動手打老婆,雖然打老婆時下手并不重,但老婆是用來愛的、疼的,打老婆的男人我最看不起!”
姜成龍頓了頓,接著說:“我和老伴結婚幾十年來,就從來沒有打過老婆。徐向陽的心眼太小,村里的男人和他老婆說幾句話,都不行。他老婆脾氣真好,換成別人,早就和他離婚了。這段時間沒有看到徐向陽,據說是外出打工了。”
此次東河鄉之行,錢三運的關注點并不在徐向陽身上。他看了村部墻上的村民代表名單,發現有個姓杭的,便問道:“姜書記,浮槐村杭姓多不多?”
“姜姓、張姓、徐姓是我們村里的大姓,杭姓是小姓,人數并不多,主要集中在姜院村民組。”姜成龍在村里當了十幾年村干,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對村情村貌也了如指掌。
“姜院村民組?是在東河岸邊的村落嗎?”
姜成龍道:“是的,我就是這個村民組的。”
錢三運心想,這真是太好了,姜成龍竟然和杭思思在同一個村民組,這下想了解杭思思的家庭情況就方便多了。
可是,為了保密起見,錢三運又不好貿然詢問,于是說:“如果發電廠項目真的能夠東河鄉,你們姜院村民組很可能要拆遷的,村民們對此有心理準備嗎?”
姜成龍說:“上次省能源集團考察組來我們村實地考察后,村民們就紛紛傳言,村里要建大型發電廠。從我了解到的情況是,村民們反應不一,有支持的,有反對的,但大多數村民都希望通過拆遷改變自己的現狀。不過,村民們普遍有一種擔心,就是具體的拆遷政策是不是對他們有利。”
錢三運點頭道:“對于村民們來說,拆遷的確是大事。村民們離開生活了很多年的故地,去一個新的地方,從感情上的確割舍不下。對于拆遷,市里縣里是有一套操作辦法的,我們會盡可能地考慮拆遷戶的合理需求,人性化拆遷,讓拆遷戶得到最大實惠。”
姜成龍說:“感謝錢主任對我們村的支持,有你這番話,今后我做村民們的思想工作就輕松多了。”
錢三運心里想,發電廠項目能否落戶青山縣還是個未知數呢,具體拆遷政策也不是我說了算,我這些官話、套話等同于什么也沒說,你感謝我有啥用?不過,錢三運也知道,村支部書記都是人精,人家感謝也只是逢場作戲,并不是真的有感而發。
“姜書記,如果你不忙的話,我們現在就去你們姜院村民組,看看地形地貌,走訪幾戶村民,了解下他們的思想動態,聽聽他們對下一步可能拆遷的真實想法。”
姜成龍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本花名冊,翻到姜院村民組,遞給了錢三運。
錢三運接過來看了看,花名冊上只有戶主姓名,家庭人口數,田畝數等信息,并沒有顯示家庭所有成員,所以也就無法一眼就能看出哪戶是杭思思家。
不過,錢三運有辦法,他從甘日新那里了解到的情況是,杭思思家六口人,父親去世,那么,就從戶主是女的、六口人這些關鍵信息中篩選。一個村民組也就幾十戶人家,很容易就篩選出來。
“走,我們現在就去姜院。”姜成龍站了起來,“中午我讓老伴多燒幾個土菜。不是我吹牛,我老伴的廚藝一點不比縣里賓館的大廚差。”
胡東升笑道:“老姜,吹不吹牛,吃飯時就知道了。如果真的得到錢主任的贊賞,我過些天就將你老伴安排在鎮食堂當廚師,這樣縣領導來我們東河鄉檢查指導工作,還能享享口福。”
姜成龍擺手道:“胡書記,千萬不要將我老伴安排在鎮政府食堂,我吃慣了她燒的飯菜,離開她,我一天都受不了。再說了,老伴身體不太好,鎮政府食堂當廚師工作辛苦,她根本承受不了。”
“姜書記,看你緊張的。”胡東升哈哈大笑起來,并對身邊的錢三運說,“錢主任,老姜同志是個好同志啊,我來東河鄉后,不時聽說有村干部又鬧緋聞了,有的村干部還被當場捉奸在床,但我從來沒有聽說老姜有什么緋聞。”
姜成龍呵呵笑了幾聲,說道:“糟糠之妻不可棄啊。”
錢三運附和道:“不棄糟糠之妻,雖然是做人的基本,但很多人做不到。有些黨員干部,生活作風**墮落,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占為己有,官職不大,情人一大堆,道德嚴重缺失。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陽的光輝,姜書記對糟糠之妻不離不棄,精神可嘉。”
錢三運表面上說得一本正經,心里卻在挖苦自己:你還真會裝,義正詞嚴地批評別人,自己何嘗不是這樣?
從村部到姜院距離并不遠,錢三運等人沿著鄉村機耕路徒步向前。正是秋忙時節,農村一片繁忙景象。
“秋忙秋忙,繡女也要出閨房。”田野里,干活的不僅僅是青壯年勞動力,大姑娘、小孩子也都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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