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妮見錢三運不走，有些失望地說：“錢主任，那我走啦。”

    錢三運說：“春妮，我先送你回去吧，這大晚上的讓你一個人回去，我真的很不放心。”

    王春妮說：“不需要的，我的住處離這并不遠，走過兩條巷子就到了。”

    “我還是送你吧。”錢三運轉而對劉雨菲說，“雨菲，我送春妮回去，等下再過來。”

    劉雨菲點頭道：“好的。”

    將王春妮送回住處，再回到病房，已經是凌晨了。劉老已經安然入睡，劉雨菲則坐在床上，兩手托腮，似乎若有所思。

    見錢三運回來了，她輕輕地從床上爬下來，欣喜地說：“錢主任，你真的來啦。”

    錢三運瞥了一眼熟睡的劉老，輕聲說：“那是當然，既然答應你了，就應該說到做到。”

    “辛苦你了，錢主任。”劉雨菲將錢三運拉到病房外，小聲說，“我剛才很疲倦，很想睡覺，可是又不敢睡，現在你來了，我瞌睡反而沒了。我們在門口說話吧，免得將爺爺吵醒了。”

    錢三運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兩個人靠在病房外的廊道里，背靠著窗戶，夜風徐徐地吹來，給夏日里的人們帶來陣陣清涼。

    “錢主任，你女朋友不在青山縣嗎？”劉雨菲忽然問道。

    “不在，她在云川市。”

    “她從事什么職業呢？”

    “護士。”

    “她應該長得很漂亮吧？”

    “還行吧。”

    “她對你好嗎？”

    “好，很好，她很愛我。”

    “那你也很愛她嗎？”

    錢三運微微一笑道：“雨菲，怎么對我的女朋友這么感興趣？”

    劉雨菲的臉上現出一片緋紅，嬌聲說：“討厭！人家不就隨便問問嘛，愛說不說。”

    錢三運笑道：“怎么說呢，反正女朋友對我的付出，比我對她的付出要多。”

    劉雨菲說：“你們這些男人嘛，都是一丘之貉！對了，我怎么覺得那個王春妮對你有點意思？”

    “瞎說什么呀，她怎么可能對我有意思！你也許不相信，今天以前，她見了我都不理不睬的，就像你之前對我那樣。”

    劉雨菲噗嗤一聲，笑著說：“你不會是仗著是她的頂頭上司，想打她的主意，被她鄙視吧？”

    錢三運哭笑不得：“你真是腦洞大開，真有你的！”

    劉雨菲揚起臉，一臉認真地說：“難道不是？”

    錢三運回答得斬釘截鐵：“當然不是！我是那種人嗎？”

    “那她為什么又突然對你熱情了？”

    “人是會變的嘛，就像你，之前討厭我，見了我就想趕我走，而現在，卻不希望我走。”

    劉雨菲的俏臉又是一紅，低聲道：“討厭！其實，我之前也沒有討厭你，是你故意惹我生氣，還說不給我買水果零食。今晚要不是和你慪氣，我也不會出去買吃的，也就不會遇到那個大壞蛋。”

    錢三運苦笑道：“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

    劉雨菲說：“你有錯，但后來立了功，功錯相抵，我原諒你了。不過呢，今后你可不許惹我生氣。”

    “今后？你在青山最多也就待個兩三天吧？你離開青山后，我想惹你生氣恐怕都沒有機會了！”

    “那也不是，我以后會經常來江中省的，大學畢業后，我如果不考研的話，就來江中省工作，我們以后會見面的。”

    “但愿如此吧，我就是不太明白，你是北京大學的高材生，如果就業的話，首選地點應該是北京，其次是江南省，怎么會來江中省呢？莫非你男朋友在江中省？”

    劉雨菲羞紅了臉，輕聲道：“我還沒有男朋友呢。”

    錢三運有些不信地說：“沒有男朋友？像你這么優秀的女孩，說你沒有男朋友，我還真的不太相信呢。你晚上不是在電話中說追求你的人可以排很長的隊嗎？”

    “追求我的人的確很多，但正因為太多了，亂花漸欲迷人眼，我看得眼花繚亂，所以才不知道該接受誰的追求。再說了，我爸爸不太贊成我在大學里談戀愛，說大學時光是用來學習的，而不是談情說愛的。而且，爸爸說，他識人無數，會為我物色優秀的青年才俊。”

    錢三運笑道：“你爸爸真有意思，現在是什么年代了，還像以前那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劉雨菲說：“爸爸說歸說，我又不一定聽他的。對了，錢主任，今晚你暴揍那個大壞蛋的樣子簡直帥呆了！一開始我以為你們會有一場惡戰，后來發現呈一邊倒趨勢。真的沒想到，你很會打架。”

    錢三運淡淡一笑道：“我這個人，除了打架，好像就沒有什么特長了。”

    劉雨菲好奇地問：“你上學時，是不是特愛打架？”

    錢三運搖頭道：“習武之道，忍讓為高，我很少打架的，如果打架，打的都是為非作歹的壞人。從文字組成上講，‘武’字是由‘止’和‘戈’兩個字組成的，‘止戈’才是‘武’，學武的目的是為了強身健體，懲治壞人，并不是為了為非作歹。”

    劉雨菲驚訝地說：“原來你學過武術啊，怪不得這么厲害！”

    錢三運謙虛地說：“小時候，跟著父親學了一點花拳繡腿，遠遠談不上掌握武術的真諦。”

    劉雨菲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哦，我雖然是個女孩子，卻很喜歡看傳統武俠小說，所謂武俠小說‘四大天王’，金庸、古龍、梁羽生、溫瑞安的書我看了很多，特別是金庸先生的書，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我一本不落全看了。我很喜歡武俠小說中行走江湖的俠客，我心里就有一個當女俠的夢，老想行俠仗義，活在夢里。”

    錢三運笑道：“每個人心中都曾有一個俠客夢，不管是渴望成為一個仗劍走天涯的俠客，還是成為來無影去無蹤四海為家的浪子，小時候如果沒有看過幾本武俠小說或影視劇，那簡直就是大熊貓般的存在。其實，所謂江湖，所謂俠客，都只是一場人間繁華，曲終人散，落雨成霜，留下的只是萬般寂寞惆悵。”

    劉雨菲說：“錢主任，怎么說得如此傷感呢？你是不是困了？如果困了，就休息吧。”

    錢三運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說：“是要休息了，明天還要早起。病房里幸好還有一張折疊椅，可以當床鋪，要不然，我連睡覺的地方都沒了。”

    劉雨菲愧疚地說：“錢主任，今晚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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