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結束后,索科夫和古爾季耶夫一起來到了剛占領的陣地上。
別雷從坦克里鉆出來,來到了索科夫的面前,興高采烈地說:“旅長同志,這場仗打得真是痛快啊。陣地上的三百多名守軍都被我們消滅了,而我們只傷亡了三十幾個人,坦克一輛都沒有損失!
“古爾季耶夫上校,立即和第二梯隊進行聯(lián)系!彼骺品蛞姴筷犚呀(jīng)控制了原來屬于德軍的陣地,便對古爾季耶夫說:“讓雅科夫少校帶著所有的傷員盡快趕過來,我們要在德軍回過神之前,趕到北面與我們的友軍匯合!
“旅長同志,”別雷趁著古爾季耶夫去找報務員的工夫,低聲地問索科夫:“真的要把這些坦克炸掉嗎?”
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今天的進攻,若是沒有坦克營的配合,就算這里的地形是易攻難守,勢必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真的要把所有坦克炸掉,他的心里還是有些舍不得。在做出最后的決定前,他跳進了戰(zhàn)壕里,來到了北坡這一側,探身朝外面望去。
只見在山坡腳下,有一條寬達五六十米的河流,在河的北岸,是一片彈坑套著彈坑的土地,無數(shù)被擊毀的坦克、裝甲車和卡車,雜亂無章地分布在這片土地上。當然,在這些被打壞的技術裝備附近,還有密密麻麻的尸體,從他們身上的制服,索科夫就能辨認出這些都是蘇軍戰(zhàn)士的遺體。
在河邊,除了讓人觸目驚心的尸堆外,還有很多殘破不全的木船,看樣子是蘇軍指戰(zhàn)員準備渡河時,被德軍的迫擊炮火擊毀的。河的南岸到陣地的山坡上,也鋪滿了無數(shù)的尸體。這一切讓索科夫明白,羅科索夫斯基的部隊在這里遭受了如何慘重的損失。
看完戰(zhàn)場后,索科夫扭頭對跟進來的別雷說:“別雷上校,你看這里的地形,南面地勢平緩,利于坦克的形勢;而北面的山坡卻過于陡峭,而且還溝壑縱橫,別說把坦克開下去,恐怕就算徒手爬坡都很吃力吧。”
別雷等索科夫說完后,也點了點頭,說道:“旅長同志,你說得沒錯。這么陡峭的地形,我們的坦克可沒法開下去。就算勉強開下去了,又該如何通過那條幾十米寬的河流呢?”
“別雷上校,”別看索科夫一直嚷著在突破敵人的防御后,就要炸掉坦克后輕裝突圍,可如今真的占領了德軍的陣地后,他卻變得遲疑不決:“你們的坦克還有多少彈藥?”
“每輛坦克還有七八發(fā)榴彈、兩三發(fā)穿甲彈!眲e雷的目光投向了工事里的一挺MG34,接著說道:“至于機槍,如果使用德國人的MG34,彈藥方面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索科夫等別雷說完,望著對方說道:“您是想在這里打一場阻擊戰(zhàn),更多地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
“沒錯,我就是這么想的。”別雷點著頭說:“我們攜帶有大量的傷員,要想帶著他們安全地渡過山坡下的那條河流,需要的時間是非常長的。我想敵人很快就會知道我們突破了他們的防線,然后就會朝著我們這里而來,接下來肯定有一場惡仗,沒有坦克的配合,我們支持不了多長的時間。”
“薩莫伊洛夫少尉!”突破了德軍的防線,索科夫卻不知道能在什么地方找到友軍,因此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是完全有必要的,這樣他才能有足夠的時間,派人去尋找友軍的防線,他叫過薩莫伊洛夫,吩咐他說:“你帶五名戰(zhàn)士,攜帶一臺電臺,立即渡河到對岸去,想辦法尋找到友軍的防御陣地!
薩莫伊洛夫帶著人剛離開后不久,雅科夫就帶著幾名戰(zhàn)士匆匆地趕過來?吹疥嚨匾呀(jīng)被占領,他不禁好奇地問索科夫:“米沙,既然已經(jīng)突破了德軍的防線,為什么不繼續(xù)前進,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雅科夫,我們不知羅科索夫斯基的部隊在什么位置。”索科夫回答說:“我已經(jīng)派人前去尋找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答復。”
雅科夫找了一個土堆坐下,望著索科夫好奇地問:“米沙,我看你們拿下陣地很輕松,可為什么羅科索夫斯基的部隊,動用幾個師都始終無法突破這里的防御呢?”
“雅科夫,你跟我來!彼骺品驔]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把雅科夫帶到了戰(zhàn)壕里,指著下方對他說:“你先看看下面再說!
雅科夫從戰(zhàn)壕里探頭朝下面望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吃驚地說:“我的上帝啊,我軍在德國人的陣地前面,居然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
“雅科夫,你說得沒錯,為了突破這里的德軍防線,羅科索夫斯基將軍的部隊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彼骺品蛴檬种钢路秸f道:“從戰(zhàn)場上遺留的痕跡來判斷,友軍在沖向河邊的途中,就遭到了敵機的轟炸,大量的坦克、裝甲車和卡車被炸毀。好不容易來到河邊的指戰(zhàn)員,在登船時,又遭到了堅守這里的德軍火力居高臨下的殺傷。在付出巨大傷亡后,好不容易渡河成功的幸存者,又要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沿著陡峭的山坡往上沖,但最后他們都倒在了敵人的密集火力之下!
雅科夫聽完索科夫的解說后,沉默了許久,最后開口說道:“米沙,我覺得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不是繼續(xù)突圍,而是留在這里構筑防御陣地,準備抗擊德軍可能發(fā)起的進攻!
“雅科夫,你難道不知道這里的地形是易攻難守嗎?”索科夫聽到雅科夫的提議,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如果我們真的留下來堅守,恐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米沙,你聽我說,我是這樣考慮的!毖趴品蚰椭宰酉蛩骺品蚪忉屨f:“羅科索夫斯基將軍的部隊為了奪取這個陣地,付出了慘重的損失,可依舊沒有能奪取這個只有幾百德國兵把守的陣地。假如我們?nèi)绱溯p易地放棄了這里,將來要想再奪回來,不知還有多少指戰(zhàn)員會犧牲在這個死亡山坡前!
站在旁邊的別雷和古爾季耶夫,聽到雅科夫這么說,也紛紛附和道:“旅長同志,雅科夫少校說得沒錯。要是我們今天輕易地放棄了這里,將來要想再奪回來,肯定會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
“那你們說說,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索科夫沒有輕易地發(fā)表自己的意見,而是反問道:“難道真的在這里設防固守嗎?”
雅科夫扭頭望向別雷和古爾季耶夫,見兩人都表情嚴肅地點點頭,便果斷地回答說:“沒錯,米沙,我絕對我們應該抓緊時間搶修工事,在這里抵擋德軍的進攻。只要羅科索夫斯基將軍知道我們在這里堅守,沒準很快就會派部隊過來增援我們!
索科夫承認雅科夫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德軍的這道防線硬生生地擋住了友軍通往奧爾洛夫卡的道路,如今既然自己占領了這里,就絕對不能輕易放棄,否則要再想奪回來,還不知要付出多少指戰(zhàn)員的性命呢。
想到這里,他轉身對報務員說道:“報務員,給集團軍司令部發(fā)報,告訴崔可夫司令員,說我們已經(jīng)從奧爾洛夫卡北面跳出了德軍的包圍圈。我們將堅守在新占領的陣地上,請他立即與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取得聯(lián)系,讓友軍前來接應我們。”
雅科夫等人還擔心索科夫一意孤行,準備帶著部隊從這里繼續(xù)北上。此刻聽到他決定留下來堅守,幾人不禁喜出望外。別雷搶先說道:“旅長同志,你不要擔心,德軍就算要趕過來,起碼也要等到下午,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加固防御工事。”
雅科夫更是開心地說:“米沙,如果我們堅守住這里,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就可以把這里作為進攻出發(fā)點,隨時可以集中力量沖向奧爾洛夫卡,與城里的部隊會師。”
“古爾季耶夫上校,”對雅科夫這種樂觀的估計,索科夫采取直接忽略的方式,他想起還有兩支小部隊留在奧爾洛夫卡,連忙吩咐古爾季耶夫:“我們還有兩支小部隊留在奧爾洛夫卡,監(jiān)視敵人的動向。既然我們已經(jīng)決定在這里堅守,那就命令他們盡快撤回來,要是被敵人包圍,想撤都撤不了了!
“我知道了,旅長同志!惫艩柤疽蜻B忙表態(tài)說:“我立即讓人給他們發(fā)報,讓他們立即放棄陣地,向我們這里靠攏!
索科夫閉著眼睛思索了片刻,覺得不能讓雅科夫留在這里陪自己冒險,應該盡量把他答打發(fā)得遠遠的,于是便對他說:“雅科夫,我把護送傷員的任務交給你,等傷員一到,你就帶著他們渡河北上,想辦法與我們的友軍匯合!
“米沙,你還是把這件事交給別人吧!闭l知雅科夫卻不領他的情,而是固執(zhí)地說:“我要留下來與你并肩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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