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界塬。</p>
浮云殿,白云堂所在的正殿。 </p>
以燚屾真人為首的八位長老,聚于一堂。</p>
“十八代掌教大位的爭奪,太清與上清二脈明顯已經(jīng)退出,玉清一脈亦唯有圣武的徒弟最有希望。淳罡師兄執(zhí)掌的上清一脈,暫無支持意向。然而,本脈的丹堂,早早地一心一意支持青龍。百草堂的行動雖稍晚些,但也選擇了默默支持玄武!睜D屾真人沉聲道:“七位師弟,說說你們的想法!</p>
“我們白云堂,人單力孤,一直以來是九大堂中最弱的一堂。若有不慎,恐會影響白云堂一脈的傳承。莫非,燚屾師兄已有了打算?”</p>
說話之人,坐在右邊,頭戴淡綠色仙冠,面容清癯,三縷清須,身形瘦小。此人修真道號“華暉”,是白云堂中地位僅次于燚屾真人的長老。亦是白云堂中擁有“真人”稱號的兩大長老之一。</p>
“我決定,白云堂公開支持圣武的關(guān)門弟子‘重明’!睜D屾真人為人耿直,脾氣古怪,說話時竟然是莞爾一笑,道:“我與重明這小子有緣。總感覺,他是將來最有可能成事的一個!</p>
“圣武師兄的小徒兒,古怪詭異的很。首座師兄若要公開支持此子,我只好暫時離開白云堂,當(dāng)一散修好了!</p>
說話之人,方臉細(xì)嘴,濃眉如墨,豹眼鷹鼻,膀闊腰圓,聲音如洪鐘。此人道號“毅然”,丹道平平,但在道法神通的造詣上,是白云堂八大長老之首。</p>
燚屾真人冷眼直視,冷冷一笑,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要滾,就快點,別在這里給老子礙眼生事!</p>
毅然長老脖子一擰,一臉平靜,不走,不說話,不生氣。</p>
“青龍與元家拉攏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不是我還活著,坐鎮(zhèn)白云堂,你怕是早把這點基業(yè)送出去了吧。”燚屾真人不依不饒,“若不是看在師尊的面子上,我早把你趕下白云峰了。還能由你大放厥詞。”</p>
原來,燚屾真人與毅然長老是同門師兄弟。巧的是,他倆的師尊“黃明”,是封神殿碩果僅存的七大太上長老之一。</p>
“有話好好說嗎!”一位身材普通,面相普通的長老開口道:“既然師兄做了決定,那把理由說給大家聽聽,也是應(yīng)該的。”</p>
“我猜猜看!”另一位長老淡淡一笑,接話道:“師兄的依據(jù),無外乎三點。一是掌教師兄對閉門弟子的栽培方式,完全有別于另六人;二是重明師侄身上存在著很多秘密,擔(dān)負(fù)著‘貪狼衛(wèi)’的使命,無論如何,‘貪狼衛(wèi)’的消失與‘陳家’的沒落,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三是重明師侄的資質(zhì)天賦雖弱,但的確有不凡的修真機(jī)緣!</p>
“其實,事情已經(jīng)沒有那么復(fù)雜了!比A暉真人沉吟道,“重明師侄之所以能重創(chuàng)元鳳凰,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太清滌脈丹’。所以,從師兄拿出此靈丹的那刻起,已經(jīng)是表明了態(tài)度。加之會武開始的‘驚天’一役,我們還能脫身嗎?”</p>
“華暉師兄所言甚是!币晃慌掷项^說道,“當(dāng)時,我在場。我有兩個感覺,一是重明完全知道鳳凰的道法破綻,二是當(dāng)重明施展‘貪狼殺’時,陸續(xù)失去了對自身力量的掌控。怎么說呢?就像是一個剛會走的幼狼,身上充盈著無盡力量,卻無法做到收放自如,以致于更多的時候是被力量驅(qū)動!</p>
“能修成‘貪狼九式’者,唯陳家老祖一人。莫非,歷經(jīng)三十三代后,此神通將重現(xiàn)神州大陸?”一位雍容俊美的長老開口道,“‘貪狼現(xiàn),天路開’,這句古老的讖語,怕不是空穴來風(fēng)!</p>
說話之人呵呵一笑,道:“以老夫之見,可以賭一把。但要不要全部押上,燚屾師兄還是要多慎重。最好,與玉麟師兄通個氣?”</p>
“這老東西,有多久沒從他的丹房出來過了?那爐‘九轉(zhuǎn)真龍丹’,怕是沒有個一年半載,是無法出爐。如今,太清一脈的事務(wù)暫由萬科老兒代理。”燚屾真人一拍桌子,道:“問個屁,全部押上。宏邈,你差人送些靈丹過去!</p>
宏邈長老,身材普通,面向普通,于丹道上有著非凡造詣,為人極謹(jǐn)慎,道:“師兄,以愚弟之見,可否等‘九圣會武’后,再公開?到那時,結(jié)果更顯明朗!”</p>
“就你知道;^?”燚屾真人道,“若是看出跡象、有了結(jié)果再出手,那是庸人干的事。老夫絕不與偷奸耍滑之流同流合污!</p>
燚屾真人緩緩站起身,肅然道:“白云堂由我執(zhí)掌,此事亦由我獨斷,自然由我一力承擔(dān)。我不期望諸位與我齊心,僅希望不要成為阻礙。若是有人想退出,請自便。”</p>
大殿上突然靜默下來。</p>
良久,華暉真人率先起身離去。</p>
稍后,另六外長老一一離去。</p>
大殿上只留下了燚屾真人,他緩緩抬頭,仰望大殿之頂,嘴角露出了絲絲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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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峰。</p>
陳天鴻汗水涔涔,渾身哆嗦。背上的開天魔劍,劍身上流淌著汗珠,流不過尺許,便會干涸。只留下一道汗?jié)n痕跡。</p>
過去的兩個時辰,他只邁出了十步。經(jīng)脈中的力量不但沒有化解釋放,反而被劍氣壓制、聚集,隱隱中竟似在凈化洗練。</p>
他不敢放手,亦無法運轉(zhuǎn)法訣,導(dǎo)引力量。</p>
他不能前進(jìn),亦無法后退,越來越覺得劍沉了。</p>
不久前,能將如小山的金螂獸單手舉起。如今,卻奈何不了這柄巨劍。</p>
陳天鴻真的是有苦難言。</p>
此時,小馬駒悠閑地走過來,嗅了嗅巨劍。霎那間,雙眼中顯現(xiàn)出一對豎瞳。隨之,周身黑氣頓盛,迅速彌漫裹繞在巨劍劍身。小馬駒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xiàn)的是一條青蟒,纏繞在巨劍上。</p>
陳天鴻驚的目瞪口呆,反應(yīng)過來后,不管不顧的抖落巨劍。那知,一股無形力量,將自己與巨劍緊緊綁在一起。一條赤紅的蛇芯不停在耳邊吐露,似在催促。</p>
漸漸地,陳天鴻平靜了下來。此刻,他才意識到,天燈大師口中的血魔獸,是什么樣的存在了。心想:小馬駒跟在身邊,就像是一條蛇跟在身邊,而他這一生最怕的恰恰是蛇。時也,命也。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么好怕的呢?</p>
所以,他在深吸一口氣后,邁步向前。身子劇烈搖晃后,還是慢慢穩(wěn)住。然后,邁出下一步。</p>
陳天鴻一步步地走了下去,來回在洞府。身體經(jīng)脈中的力量,猶如春風(fēng)細(xì)雨,緩慢滲入肉`身。那早已洗盡鉛華的肉`身,仿佛經(jīng)歷著無數(shù)遍的錘煉鍛鑄,越來越堅韌,越來越凝聚開天偉力。</p>
埋頭足足走了三個時辰。當(dāng)抬頭時,發(fā)現(xiàn)小馬駒站在書桌旁,無精打采,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p>
陳天鴻只好輕松的放下巨劍,重新立到墻角。再將小馬駒抱到一邊。他發(fā)現(xiàn),小馬駒的身上滾燙異常,好似體內(nèi)有烈火再燃燒。好在,呼吸均勻,一切正常。</p>
陳天鴻站起身,活動了一會筋骨,便跳進(jìn)火巖缸,享受美妙時刻。</p>
計算著時辰,約莫到了子時,穿戴整齊,盤膝打坐,服下一枚“滌脈丹”,認(rèn)真修煉起來。因為先前的“滌脈丹”之力,已經(jīng)完全煉化吸納。而陳天鴻自認(rèn)為找到了法門,所以,服用的無憂無慮。</p>
他沒怎么去想接下來的會武,反正打定注意,全力以赴即可。</p>
悠悠光陰,點滴消失。</p>
一個時辰后,陳天鴻收起心神,結(jié)束子時的修煉。起身來到開天魔劍前,仰首仔細(xì)端詳。徐徐間,一束細(xì)微的白光從額頭發(fā)出,照在了劍柄上。隨之,劍柄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形虛影。</p>
虛影盤膝打坐,頭微頷,背微弓,雙手凌空虛畫。每隔八十一息,變換一個方位。每換到一個方位,總會重新開始凌空虛畫的手勢。</p>
陳天鴻靜靜地觀劍。確定此虛影總共變換八個方位,每一個方位上重復(fù)著同樣的手勢,而同樣的手勢在同一位置上會重復(fù)八次。虛影很平靜,手勢不復(fù)雜?煽吹木昧耍愄禅欘D覺胸悶氣郁,血脈賁張。</p>
潛意識中,雙手平舉胸前,模仿著虛影的手勢比劃起來。奇妙的是,隨著這種比劃的持續(xù),身體越來越舒服。</p>
陳天鴻索性坐在地上,依著腦海的記憶,不停變換方位,不停重復(fù)同樣的手勢。他對修真一道的認(rèn)識,仍然太過有限,天生悟性又不高,只能如此機(jī)械的重復(fù)。</p>
是啊,他在骨冢中練熟“貪狼九式”,在拉屎中參悟“養(yǎng)龍訣”、“降龍訣”、“獸皮卷”,在給小馬駒療傷中過程中參悟佛宗“易筋經(jīng)”,都不是靠聰明才智。在沒有機(jī)緣之下,對師傳的“重明經(jīng)”、“神龍訣”,根本不知從何處開始修煉。</p>
在觀劍中虛影,模仿修煉時,亦只是依葫蘆畫瓢。要想把早已背熟的法訣融入,實在是太難了。好在,他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rèn)識,不去強(qiáng)求什么罷了。</p>
一切順其自然,自然是最好的了!</p>
又過了一個時辰,陳天鴻再次服下一枚滌脈丹。止此,他已經(jīng)服了三枚。于是,他把剩下的三枚妥善放好。因為他要帶回家,給五哥、六哥、八弟治病用。</p>
六品靈丹,丹力可通地仙。</p>
然而,在陳天鴻觀劍修煉后,對丹力的要求逐漸增強(qiáng)。所以,第三枚的靈丹之力,僅僅用了三個時辰,已經(jīng)完全化解。</p>
全身充斥著無盡磅礴的力量。陳天鴻覺得只要自己輕輕揮出一拳,似能將凝聚的空氣擠開一個空間。心想:若是能將這樣的力量收放自如,大概也能驅(qū)物了吧。</p>
想到此,快速將雙锏、白杖與巨劍并排放一起。重新盤膝打坐,意念歸一。模仿劍中虛影,比劃手勢,先指向雙锏,紋絲未動。</p>
隨后,指向白杖。豈料,白杖上的九星紫珠微光閃現(xiàn),竟是微微動了。</p>
陳天鴻高興的跳起來,一臉驚喜,一臉意外。一個人來回快速踱步,嘴中念念有詞:“這是怎么回事?”</p>
正在此時,石門被人敲響。</p>
陳天鴻怔了怔,粗略收拾后,走去開門,來人竟然是方證。</p>
方證笑道:“師弟一天不出門,勤于修煉,真是讓愚兄汗顏!闭f時,遞過一個淡藍(lán)色的戒指,道:“師弟,此乃須彌戒,屬中階寶器,空間長寬高約有百丈。里面有一些靈丹靈材。師弟盡管使用,不要省了!</p>
方證知道陳天鴻不知道此寶器的使用之法,說道:“師弟使用時,只需要用意念將靈力注入入口,即可一窺內(nèi)里乾坤。”說時,先行示范。</p>
陳天鴻看的真切,從那個入口看去,里面的空間像是一個大圓頂形的窯洞,被一道道微微波動的紋路分隔成很多小空間。在最靠外的一個格子空間里,放著七個丹瓶,五樣靈材。</p>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順口問道:“方師兄,這得多少錢。俊</p>
方證道:“包括這個戒指,皆是白云堂送給你的。師弟以后若缺什么修煉資源,可去白云堂找我!</p>
“哦!”陳天鴻接過戒指,不知說什么好,但總覺得那里不對勁。</p>
方證淡淡一笑,道:“我先走了!”</p>
陳天鴻看著戒指,獨自站在門口愣神。</p>
不多時,另一個身影慢慢靠近洞府,悠悠地說道:“白云堂都表態(tài)了,我還猶豫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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