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主公與軍師早有叮囑,不得輕易攻城。”一旁另一員副將馬麟?yún)s有不同看法,他記得宋時江分兵前的吩咐。
“啊呀,那是講不得輕易攻城,主公哥哥是擔(dān)憂我等死傷太甚。現(xiàn)如今情況不一樣,賊人是在城外,如何攻不得?看那些腌臜貨熊樣,還有何危險不成?”燕順咧嘴大嚷。
“就是,我等且去沖殺一陣,也立個功勛。如此煎熬著,實在難受。”索超覺得燕順的話正合他意,一把掉轉(zhuǎn)了馬頭,掄起金蘸大斧,虎吼一聲:“兒郎們……”
馬麟知道已是無法阻擋索超的沖殺了,他于是急急接口叫道:“那則,索超哥哥,我去通知陣后秦明哥哥,讓他們接應(yīng)。”
索超不耐煩被打斷,叫道:“如此也成,你去罷。”他復(fù)又大喊:“兒郎們,與我沖陣,殺!……”
“殺……”身后無數(shù)兵馬俱是高聲振吼起來,他們也是在日頭下等待得太久了,等待的結(jié)果不是萎靡不振就是火氣大爆,他們屬于后者。霎時間刀槍爭鳴,鐵蹄如雷,地動山搖,山呼海嘯,護衛(wèi)軍將士們尾隨著索超如鐵流般奔涌城下。
一箭之地,半箭之地……
索超本一邊朝對面沖陣,一邊注意著城頭箭矢。可半天箭矢不曾發(fā)得一支下來,他登時大喜,朝后吼道:“黃巾賊寇愚笨,不懂戰(zhàn)術(shù),此時不殺更待何時?殺!殺!殺……”
“殺……”鐵騎咆哮聲更烈了,如餓虎般撲向了黃巾軍,
近了,近了……
護衛(wèi)軍將士們清楚分明地看見黃巾軍隊形大亂,黃巾軍瘦弱的身軀,身上破爛襤褸的衣裳,臉上惶恐蒼白的表情,以及握著刀槍的顫抖的雙手。
來不及再細(xì)看細(xì)想,“殺……”,數(shù)千人的鐵騎爆吼著,在索超燕順的帶領(lǐng)下,雙手平端起明晃晃的長槍裹挾著勢不可當(dāng)?shù)臎_擊力惡狠狠地撞進黃巾賊群。
“噗噗……”無數(shù)頭披黃巾的賊寇被長槍刺個通透。
“啊……啊……”哀嚎慘叫聲頓時震天響起。
還有無數(shù)的黃巾士卒被鐵騎撞得飛起,踏成粉碎,碾為血泥。目之所及處俱是殘肢斷臂,腑臟腸血;耳之所聞皆是猙獰嘶吼悲凄痛號。
索超揮舞起金蘸大斧,上下翻飛,呼呼成風(fēng),那黃巾卒子撞到斧刃者無不肢體斷碎、頭顱飛起。“吼……”索超爆吼一聲,又一斧子劈開了一個丟棄刀槍背身欲逃的卒子。
身畔燕順“桀桀”大笑,手下虎牙大刀也是重重落下,一刀斬下一個黃巾士卒的腦袋,大聲嚷道:“這些個賊子怎地如此不堪一擊。不經(jīng)打,不經(jīng)打……”
“不經(jīng)打?……”索超雖是火爆脾氣,為人卻不愚笨,他卻是立時警醒過來。為何不經(jīng)打?黃巾賊酋呢?怎盡是些老弱?
戰(zhàn)場中一片混亂,黃巾卒子們哀嚎慘叫著,哭聲震天,如無頭蒼蠅般抱頭亂竄,哪有個軍隊的模樣?哪有個出城迎戰(zhàn)的模樣?
他“吼”的高叫一聲,策馬緊跑幾步,金蘸大斧高高揚起,朝一個亂竄的黃巾兵卒斬下。那兵卒覷見眼前亮光一閃,破風(fēng)聲緊接而至,不由凄厲慘叫一聲,屎尿迸流。大斧斬下,并不入體,冰冰冷冷斧刃緊緊挨著脖頸,索超厲聲咆哮:“你們的將官呢?哪里去了,怎么盡是些歪瓜裂棗出來打仗……”
那兵卒撲通一聲跪倒在屎尿中,渾身戰(zhàn)栗,連連慘叫:“大人饒命……大人……俺們不是黃巾,不是黃巾,俺們只是家眷,是他們驅(qū)趕俺們出城的……”
“他們……”索超聞聲望去,見得偌大的混亂不堪,四處亂竄的戰(zhàn)場上,靠城腳處,果然還有一處黃巾賊還是較為齊整,依舊成有隊列。
索超高舉金蘸大斧,威風(fēng)凜凜,如雷虎吼道:“護衛(wèi)軍,前方,沖擊……殺……”
四方追逐斬殺的護衛(wèi)軍馬軍聽到命令,俱是收攏了隊伍,策馬縱馳,“隆隆……”咆哮著沖向目標(biāo)黃巾。
那處黃巾果然不同其余,人數(shù)不多,但并未聞聲潰退,反而圍成一團,高舉起長槍,列陣而立,意圖死戰(zhàn)。
索超心念一轉(zhuǎn),揮臂大叫:“停!”
護衛(wèi)軍第六營將士在索超操練之下,端的是兵馬嫻熟,令行禁止,雖都在沖陣之中,聽得主將大叫,都猛地一拉韁繩,直直停下,直停得戰(zhàn)場煙塵漫天,馬鳴不絕。
“圍住。”索超又是大叫。
眾馬軍聞聲將這伙黃巾團團圍住了。比較之下,這伙黃巾果然與旁邊還在哀嚎慘叫,還在抱頭鼠竄的卒子不一般,衣裳齊整一些不說,刀槍明晃一些不說,更是年輕強壯,這些才稱得上將士嘛。其他的是啥,垃圾,純粹是垃圾。索超卻是想笑。
索超策馬于黃巾隊列前,高聲大叫:“這漫天的黃巾兵卒,盡是的歪瓜裂棗。就你們一彪入得俺索超法眼。俺不忍心滅了你們,你們領(lǐng)頭的出來說個話。”
對面黃巾一陣輕微騷動,未幾,一個聲音響起:“說罷,俺是黃巾小帥。”
索超見到一員黃巾將官出列,那將官甚是年輕,并未騎馬,手持長槍,面容稚嫩而緊張。他不由嘿嘿一笑,嚷道:“這個小帥,怕不是剛提拔的罷。”
“你怎地知曉?”那黃巾小帥一愣。
“哈哈,一詐就出,果然稚嫩。”索超內(nèi)心大笑,他神容不變,端正叫道:“俺還可以知曉,你等俱是棄子!”
“啥……”對面黃巾更騷動起來,喧嘩起來了。
那黃巾小帥更是緊張了,他厲聲大罵:“亂扯,怎地是棄子,渠帥甚是看重俺,提俺做小帥,還賞賜俺甚多。”
“那是想讓你替他送死。嫩娃!”索超大聲嘲笑。
索超金蘸大斧四舉,高聲說道:“若不是棄子,為何讓你們與如此多老弱一道,總得有人驅(qū)趕他們罷。若不是棄子,那為何城頭沒個弓弩護著你們,徒留你們受我軍沖擊?告訴俺,那梁仲寧,你們的渠帥有何幺蛾子……”
索超氣沉丹田,喊聲如雷,貫入城下黃巾眾耳。霎時間,隊列中黃巾士卒臉色大變,立時喧嘩起來,憤憤咒罵聲夾雜其中,絕望哀嚎聲亦夾雜其中。
黃巾小帥也是臉色大變,面色煞白,厲聲叫道:“真是這般?……亂扯……”
索超知曉他已是打破了黃巾的心理防線了,不由得大為高興,哈哈,想不到我也是個有勇有謀之人。他嘿嘿一笑,繼續(xù)叫吼:“不信,你可知你家渠帥哪里去了?”
黃巾小帥搖頭,表示不知道。
突然,幾個憤憤聲起,那是黃巾陣中的幾個老卒,他們尖叫道:“他們,他們往東城而去。叫俺們驅(qū)趕城中老弱出城之際,俺看到渠帥們往東城去了。啊……莫不是,他們真要棄了俺們……”
“什么……往東城去了……那是出東城跑啦。”索超大叫。他內(nèi)心更是大喜,哈哈,果然如軍師所料,圍三闕一之計成矣。
這時,倏地,殺聲大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愈來愈近。城外四散的黃巾老弱士卒驚惶慘叫聲更甚了,索超就是不回頭看也知曉是負(fù)責(zé)南城這邊埋伏的護衛(wèi)軍將士趕將了上來。
他高聲吼道:“俺朝廷大軍已到,你們沒退路了,棄了刀槍,俺不殺你們。快……”
本是見得無邊喊殺聲而霎時安靜下來的面色慘白的黃巾將卒們猶豫不決,左右而望。
“速速棄了刀槍……”索超不再和顏悅色,高舉起金蘸大斧,殺氣四溢,氣勢洶洶,“俺沒這個耐心……”
“撲通,撲通……”頓時幾聲刀槍擲地聲響了起來,有黃巾老卒憤憤而叫:“為何我等做棄子,還得為他們賣命?……俺們投降……”
有人帶頭,自然無數(shù)猶豫迷茫中的黃巾將卒俱有樣學(xué)樣,俱“撲通、撲通……”丟棄了刀槍。
領(lǐng)頭的黃巾小帥面色慘白,不曾發(fā)話,只是猶自緊握長槍。
“莫不是想為你渠帥效忠就死?”索超暴跳如雷,厲聲叫罵,金蘸大斧直指年輕的黃巾小帥。
黃巾小帥身旁的一個老卒一把奪過小帥手中長槍,嚷道:“你以為你真是小帥呀,那渠帥是想你送死。……丟了……”
黃巾小帥面色更是慘白了,嘆息一聲,任由老卒奪了長槍,黯然閉上雙眼。
索超見得黃巾精卒全軍投降,大為滿意,指使著麾下收羅降卒。
這時,護衛(wèi)軍南城埋伏兵馬已是趕到,為首者正是正將霹靂火秦明與赤發(fā)鬼劉唐,只是好生奇怪,他們身后未有馬軍,只有步卒。秦明“吁……”的一拉馬韁,豪放大笑道:“索超兄弟,叫我們一陣好跑,就怕你等出個意外,怎的敢妄自沖陣!”
索超回首大笑,高聲叫嚷:“哥哥們,不沖陣不知曉賊寇意圖啊。那賊酋果然忍受不住了,據(jù)聞已是出東城而逃。軍師還有那張遼的耀武揚威、圍三闕一之計成矣。無鹽、無鹽下矣。進城……”
“開門……”秦明望著城頭守軍寥寥無幾的無鹽城,高聲大叫。
無數(shù)的護衛(wèi)軍將士齊聲高喊:“開門……”喊聲震天,氣勢滔天。
無鹽城門緊閉,不多的守軍于城上瑟瑟發(fā)抖,就是不肯開門。可這又如何為難得了已知曉城中底細(xì)的護衛(wèi)軍將士。
幾陣箭雨急下,幾架云梯一搭,無鹽南門已是大開,如**的少女般敞露在眾人面前。
“進城……占了無鹽,立下頭功!”秦明高喊。
“進城……”護衛(wèi)軍將士揮舞刀槍,興奮高喊。無鹽城就在眼前,立功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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