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華庭門口,時清歡還是來了。
因為懷孕的消息,她一時間亂了陣腳,想著,這個孩子,是她和楮墨的,那么,孩子是否要留下、是否讓它來到這個世界,至少是不是應該讓他知道?
這么大的事情,時清歡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可是,雖然時清歡人來了,卻不敢靠近……
明明都已經和他分手了,也劃清界限了,自己還來找他,合適嗎?
內心如此掙扎和矛盾,時清歡站在遠遠的地方,朝門口看著,卻遲遲不敢上前……
突然間,雕花鐵門開開了,黑色勞斯萊斯開了出來。
時清歡一驚,是楮墨出來了嗎?
慌忙間,時清歡躲到了樹后面。
車子開過,車窗沒來得及搖上……
車上,姚啟悅扶著楮墨,楮墨已然沒有意識,閉眼靠在姚啟悅肩上。
姚啟悅一臉擔憂的半抱著楮墨,“楮墨,你不要有事啊……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一抬頭,吩咐司機,“把車窗搖上,有風……楮墨喝了好多酒,可別再驚了風!
“……是!
車窗,緩緩搖上,將車內的情況隔絕開來,外面看不到了……
車子加速,駛向前方。
樹木后,時清歡臉色泛白、粉唇微張,走了出來。她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車尾,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楮墨,和姚啟悅看起來好親密啊。
他們這是,要去哪里?
楮墨已經接受了姚啟悅嗎?看樣子,是這樣的。
好奇怪的感覺啊,這,分明就是她自己放棄的,也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為什么看到楮墨和姚啟悅抱在一起,心里會這么難過呢?
時清歡緊緊攥緊手心,想給自己一點力量。
她抬起手,輕輕覆蓋在現在還平坦的小腹上……
寶寶,看來,媽媽只能自己決定你的未來了。爸爸現在很好,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好不好?寶寶,對不起,媽媽不是個好媽媽,可是,媽媽不是故意的。
時清歡咬著下唇,長舒口氣。
從今以后,這個孩子……就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和楮墨沒有關系了!
——
醫院。
楮墨躺在病床上,已經在輸液。
“醫生!
姚啟悅皺著眉,一臉擔憂,“怎么樣啊?他的身體不要緊吧?”
“哎……”
醫生搖搖頭,“酒喝的太多,身體再好,體內酒精濃度過高,誰能承受得了?楮總的胃里,沒有食物……這是厭食癥,初期還好,如果時間長了,會造成機能紊亂,是很糟糕的!”
“這……”
姚啟悅覺得不可思議,“怎么會這樣呢?他這么一個大男人……”
在她看來,像楮墨這樣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會得厭食癥?不是都說,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嗎?
“哎……”
醫生嘆息,“這個和男人女人無關……人生在世,總有些人和事是放不下的,楮總在潛意識里抗拒進食這種行為,這一點怕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那……”
姚啟悅很擔心,“要怎么治呢?可以治的是不是?”
“藥物確實有一定的輔助作用。”
醫生點點頭,“不過,最好還是去病根……家里人不知道楮總為什么這樣嗎?”
“……”
姚啟悅愣住了,一旁,才剛趕來的楮世雄,嘆息著點點頭,“我知道,知道為什么……”
他朝醫生揮揮手,“你先出去吧!
“是!
醫生一走,姚啟悅就對楮世雄說,“爺爺,楮墨是為了時清歡吧,爺爺……楮墨現在這樣,您讓時清歡回來吧!
“……”
楮世雄詫異,“啟悅啊,這個時清歡,是你的情敵啊,你還要讓她過來?”
“我……”姚啟悅頓了頓,“爺爺,她是我的情敵沒有錯,可是,現在楮墨需要她啊,她……是楮墨的藥!”
“不行!
楮世雄搖搖頭,眉頭緊鎖,“啟悅,你不了解這個時清歡……十四這輩子最脆弱、最狼狽的樣子,都是敗她所賜!她是十四的藥?呵……是啊,是毒藥!”
姚啟悅心頭一凜,“爺爺……”
“啟悅。”楮世雄拍拍姚啟悅的手,“你是個好孩子,這樣照顧、包容十四,爺爺沒有看錯你……你放心,十四會好的,五年前,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只是沒有想到,五年后,還會再經歷一次!”
他拄著拐杖,咬牙恨到。
“那個時清歡,不能出現在楮墨視線里了!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看著楮世雄,姚啟悅嘴巴張了又張,說不出話來。
她對楮墨的過去不了解,但楮世雄如此堅持,她又有什么辦法?
這一整夜,姚啟悅都在照顧楮墨,寸步不離。
……
清晨。
‘啪’一聲脆響,接著是噼里啪啦瓷器摔碎的聲音。
楮墨暴躁的吼道,“拿走、拿走!太難吃了,沒聽見嗎?”
下人忙在地上收拾一地狼藉……
“楮墨。”姚啟悅忙扶著他,安撫道,“這些不好吃,再換啊……你不要這么激動,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楮墨蹙眉,看著她,只說了一個字,“酒。”
姚啟悅一怔,慌忙搖頭,“不可以!”
“嗯?”
楮墨擰眉,兇橫的瞪著她,“你是什么東西?敢跟我說不可以?在我這兒,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說著,朝下人吼道,“給我拿酒來!”
下人們哪里敢拂逆楮墨的意思?慌忙點頭答應,“是,是……”
“不許去!”姚啟悅急的直跺腳。
下人來了酒過來,正要遞給楮墨。
“不許喝!”
卻被姚啟悅半路給攔截了,楮墨瞪著她,“給我!”
姚啟悅死死抱在懷里,搖著頭,“你不用兇我,我不怕你的……你不能再喝酒了,你吃東西吧!楮墨,我求求你了,你一個大男人,為了個女人,你至于嗎?呃——”
說到這里,楮墨的手驀地扼住了她的脖頸,力道之大,像是要掐死她的趨勢!
姚啟悅臉色蒼白,“呃……你……”
楮墨眸光森冷,透著肅殺之氣,“你,沒有資格這么說她!一個女人?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說她!滾!”
說著,胳膊一甩,將姚啟悅扔在了地上。
“啊……”
姚啟悅摔倒在地,手上抱著的酒瓶也摔碎了,碎片刺入的她的掌心,疼的她冷汗直冒。
“還不滾!滾!”楮墨暴躁的吼著,姚啟悅委屈的擦著眼淚,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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