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聰?shù)耐蝗坏皆L,讓柳尋衣和秦衛(wèi)猝不及防,二人眉頭緊鎖,倉惶地對視一眼,臉上皆是一抹凝重之色。
秦衛(wèi)迅速起身,神色匆匆地在狹窄的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四下顧盼,似乎在尋找其他出口亦或藏身之所。
與此同時,柳尋衣一個箭步?jīng)_到門前,用手輕輕抵住房門,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何事?”
“剛才在大堂,門主連一口飯菜都沒吃,我著實有些擔(dān)心,所以讓廚子炒了兩個你最愛吃的菜,趁熱給你送來。”湯聰嘿嘿一笑,語氣頗為輕松,絲毫未察覺到房中的異樣。
“那個……我……”
“門主,飯菜要趁熱吃,涼了可就沒滋味了。”不等柳尋衣搪塞,湯聰已迫不及待地高聲催促道。
此刻,秦衛(wèi)已在房中轉(zhuǎn)了好幾圈,可這種簡陋老房子,只有一張吱吱作響的木板床,以及一張破敗不堪的四方桌和兩個木凳,除此之外再無他物,根本無處藏身。
整間客房,除房門之外,便只剩下房門左側(cè),有一扇兩尺見方的小窗戶,除此之外,亦再無其他出路。
若秦衛(wèi)自窗戶鉆出,必會與房門外的湯聰撞個對臉,所以此法也斷不可行。
“怎么辦?”秦衛(wèi)盡可能地壓低聲音,滿臉急迫地問向柳尋衣。
“門主,快開門啊!可是有什么事?”幾乎在同一時間,湯聰狐疑的聲音也自門外傳來。
被秦衛(wèi)和湯聰內(nèi)外“夾擊”,柳尋衣頓感一個頭、兩個大。他面色凝重,愁眉不展,腦中飛速思量著對策。
萬般無奈之下,柳尋衣匆忙將自己的靴襪脫掉,轉(zhuǎn)而快速伸手,先指了指桌上的水壺,后指了指地上的銅盆,示意秦衛(wèi)繼續(xù)假扮前來送洗腳水的店小二。
秦衛(wèi)會意,趕忙將挺拔的身姿佝僂幾分,同時雙手在地上使勁蹭了蹭,繼而將灰塵污跡往自己的臉上胡亂一抹,隨后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剛剛的英俊男兒郎,眨眼間已變成蓬頭垢面、滿身邋遢的店小二。
“咳咳……”柳尋衣一邊朝秦衛(wèi)點頭稱贊,一邊故作慵懶地向門外的湯聰說道,“來了!來了!”
“吱!”
伴隨著一道輕響,房門應(yīng)聲而開,滿臉堆笑的湯聰端著一盤酒菜,毫不遲疑地邁步朝房中走來,同時戲謔道:“門主,為何半晌才開門?我還以為你房中私藏了一個美嬌娘,嘿嘿……”
“呵呵……”柳尋衣為解尷尬,連忙輕笑兩聲,隨手一指地上的水盆,敷衍道,“休要胡言!只是連日奔波有些疲憊,所以想泡泡腳,歇息一下。”
“門主,這位是……”
不等湯聰發(fā)問,柳尋衣?lián)]手一指低頭不語的秦衛(wèi),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小二,熱水夠用了,你先出去吧。”
“是!”
在湯聰疑惑的目光下,秦衛(wèi)連忙“點頭哈腰”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而快步朝房外走去。
“等一下!”
就在秦衛(wèi)欲要踏出房門的瞬間,湯聰?shù)穆曇魠s突然響起,頓時令柳尋衣和秦衛(wèi)的心同時一沉。
柳尋衣目光復(fù)雜,神情緊張。秦衛(wèi)則背對著湯聰,眼中悄然閃過一抹陰冷的殺機(jī)。
“客官,不知還有什么吩咐?”秦衛(wèi)頭也不回地問道,由于心情忐忑,他此時的聲音聽上去略微有些顫抖。
湯聰并無異樣,他先將酒菜放在桌上,隨手指了指地上的水壺,戲謔道:“怎么?水壺不要了?不拿水壺,你如何給其他客人送水?當(dāng)心我告訴你們掌柜,罰你銀子。”
虛驚一場,柳尋衣和秦衛(wèi)同時暗松了一口氣,二人高高懸起的心也隨之緩緩落地。
“是小的馬虎了。”秦衛(wèi)唯唯諾諾地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回房,迅速拎起水壺,便要再次離開。
“等會兒!”
不等秦衛(wèi)脫身,湯聰?shù)穆曇魠s再一次響起。只見他一邊將酒菜擺在桌上,一邊心不在焉地對秦衛(wèi)吩咐道:“小二,你來都來了,不妨多留一會兒。”
聞言,柳尋衣和秦衛(wèi)剛剛落地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二人眼中皆是一抹難以名狀的焦慮。
“湯聰,小二哥還有其他事要忙,你何必為難他?”躊躇稍許,柳尋衣主動開口替秦衛(wèi)解圍。
“門主誤會了,我不是為難他,而是給他一個賺銀子的機(jī)會。”湯聰笑嘻嘻地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并隨手扔給秦衛(wèi),笑道,“小二,給這位柳大爺捏捏腿腳,要是捏的好,等會兒還有賞賜。”
“這……”
“門主,你坐。”不等柳尋衣錯愕開口,湯聰已不由分說地將他推在凳子上,同時將熱氣騰騰的水盆放在他腳下,嬉皮笑臉地說道,“門主腿腳疲憊,正好讓這店小二給你好好捏捏,你我只管喝酒吃菜。”
“可是我……”
“門主不必在意,我不會少他銀子的。”湯聰擺手笑道,“這種小伙計,累死累活一個月也賺不來二錢銀子,巴不得有這種機(jī)會!嘿嘿……”
說罷,湯聰頗為不耐地朝秦衛(wèi)揮了揮手,催促道:“干活吧!還愣著作甚?傻了吧唧的!”
“是。”
秦衛(wèi)擔(dān)心自己太過執(zhí)拗,會引起湯聰?shù)膽岩桑谑勤s忙答應(yīng)一聲,迅速俯身在柳尋衣腳下,不等柳尋衣阻攔,他已開始動手為柳尋衣捏起腿來。
“湯聰,我天生賤命,不喜歡享受……”
“門主說的哪里話?”湯聰不以為意地?fù)u頭道,“你貴為賢王府的門主,又深得府主器重,說不定再過些日子,你就變成北賢王的東床快婿了,哈哈……”
湯聰此話一出,柳尋衣能明顯感覺到秦衛(wèi)的雙手一滯,當(dāng)下心中一驚,他擔(dān)心湯聰說話口無遮攔,會引起秦衛(wèi)的誤會,于是慌忙搪塞道:“休要信口雌黃!我與小姐清清白白,斷無半點關(guān)系。”
“欲擒故縱,欲進(jìn)先退,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不懂的珍惜。”湯聰一臉壞笑,神秘兮兮地說道,“都是男人,門主的心思我都懂!嘿嘿……”
柳尋衣想向秦衛(wèi)解釋清楚,但又礙于面前的湯聰,不得不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一時間左右為難,好不憋屈。
柳尋衣心中苦澀,目光復(fù)雜地望著湯聰,暗暗惆悵道:“湯聰啊湯聰,這次我真要被你害慘了!”
“對了!”湯聰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正色道,“上次蒙古人來洛陽招安我們,回去時在半路遭遇伏殺,你說這件事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聞言,柳尋衣和秦衛(wèi)同時一愣。
“為何這么問?”柳尋衣顧及秦衛(wèi),很多話不便直接挑明,因此佯裝糊涂地敷衍道,“天下想殺他們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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