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烺舉起右手狠狠掐在自己左手軟肉之上,一股刺痛之感頃刻傳來,身周景色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難道這是真正存在的,不是夢境?”
心中疑惑還待再次確認,那股莫名的能量卻又影響著趙烺,使他腦袋一轉又看向了邊上別的墓碑。
“趙霈之墓!”
“趙煥之墓!”
“先父趙灃之墓!”
“先母林鶯之墓!”
“”
一具具墓碑看去,卻全是趙家上下老幼,有相熟的直系親屬,也有關系寡淡支系旁脈,林林總總的竟然將這五十來米長寬的空地全部占滿。
這難道是我趙家埋骨之地?
趙烺驚的連連后退,只是他預感此地定然極不尋常,遂深吸了幾口氣繼續看去。
空地上墳前墓碑不一會兒看的差不多了,只有最角落一個泥土還在翻新的土墳孤零零地落在空地最外面,看起來分外孤單凄涼。
趙烺之墓!
趙烺強壓著腳步走上前去一看,上面血紅色的四個大字頃刻映入眼簾。
“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趙烺驚的連連后退,直到被身后的幾叢干草絆倒在地腰臀吃痛,才好不容易緩過神來。
怎么會這樣,我明明可以感受到疼痛,我不是在好好的活著嗎,我怎么會死去,這里怎么會有我的墳墓
道道驚呼自問之聲不斷,幽寂的荒林中除了風吹動落葉的沙沙聲,卻沒有任何回響。
趙烺心中刺痛,完全不能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血紅色的一具具墓碑卻像是一柄柄血色利劍一般,將他扎穿。
“不可能,這都不是真的”
不知覺間趙烺已滿臉淚痕,他不斷在那各個墳墓之前爬行,回憶著過往種種,心神也慢慢死寂了下去。
一路爬行,趙烺最終在兩個墳墓中間停了下來。
“趙灃之墓,林鶯之墓!”
這兩人正是趙烺的父母親,趙烺左右看著這兩個墓碑,摩挲著上面的血色字跡,心痛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怎么會這樣,我趙家之人怎么會都死了”
趙烺滿身塵土,面上有淚,心亦在滴血。
1900年庚子國難,其母林鶯病亡于京城瘟疫之中而后父親趙灃傷心欲絕,發誓去西北習練一支強兵,將為禍中華大地的洋人徹底殺個干凈,為妻子報仇,而后至今未歸。
母親去世時,趙烺年僅四歲,他記憶中隱約只還記得母親的一絲面容而至于父親是在第二年去了西北至今未歸,趙烺對于他的記憶也慢慢有些模糊了起來。
只是他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父母的墳墓所在之地。
“我趙家在京城立足,據我所知根本沒有做過什么天怒人怨傷天害理之事,怎么會遭此劫難埋骨于此?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趙烺疾聲痛哭,只是看著右邊母親的墓碑之時腦中一個恍然卻猛然楞在了那里。
“不對,我母親葬于京城城郊趙家祖地,是在一處山腰之中,怎會在這般荒林?”
趙烺心中一凜,猛然發現了不對。
于此同時,身周忽有厲風襲來,吹的荒林薄霧散盡,其面前墓碑、墳墓竟然都像暖春寒雪一般,竟然頃刻間在他面前開始消融起來。
趙烺猛然站起身子看去,身周似是一片浩瀚星空,不斷旋轉變幻,只是滿目星云似被黑云所擋幾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唯有一道幽綠之光一閃而過,從他身邊疾馳而去!
“那是皮脂所化之右眼綠光?”
趙烺凝目看去,只是此刻腦中忽有一道劇烈疼痛之感傳來,使得他身子一歪猛然栽倒在地。
“趙公子,你怎么了?”
耳邊似有一道道疾呼之聲傳來,一道道噪雜的腳步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趙烺覺得腦中仿佛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劇痛之下猛然將眼睛睜開。
“我不是在荒林之中嗎?”
“荒林,什么荒林?趙公子你明明在我們醫院之中呀!”
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傳來,趙烺仔細一看,卻是田哲。
入目所及,趙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邊上有一張白色的病床,頭頂是白色的天花板,身邊也滿是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趙公子,地上這么涼,趕緊回床上休息吧!”
田哲一聲吩咐,頓有兩名醫護將趙烺從地上扶到病床之上。
趙烺直勾勾地看著周圍環境,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身邊忙碌著的醫生護士,又看著在附近病床上已經陷入沉睡中的警衛隊員,終于明白剛才的那一切真的只是夢境而已。
臉上似乎還有淡淡淚痕存留,趙烺扭過頭去猛地擦了把臉,而后看著身邊面色擔憂的田哲說道:“剛才只是做了個噩夢,勞煩田院長擔心了。”
“趙公子沒事就好!”
田哲仔細觀察了下儀器,眼見趙烺身體的確沒有什么問題,才臉色疲憊地帶著身邊幾個醫生護士離開。
病床四周又恢復了寧靜,趙烺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凌晨五點多鐘了。
“真的難為田哲了,這么晚了還在醫院守著我們!”
趙烺知道鐘榮光先生交代過要好好看護他們,但如此折騰了一個晚上,也真夠廣安醫院的這些醫生護士忙活了。
冬日的清晨來得晚了很多,天邊還沒有一絲光亮存留。
四周的警衛隊員都在病床上沉沉睡去,趙烺走下病床一個個將他們身上散落的被子蓋好。
趙烺看著沉睡中的這些警衛隊員,想著他們從京城不遠萬里來到廣州,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安全,心中一股暖流升起,暗暗發誓,一定要一個不落的將他們從廣州再帶回家。
長椅上三個合衣而睡之人引起了趙烺注意。
上前一看,卻是嚴寬以及他的兩個手下。
此前剿滅了一隊白蓮教徒,趙烺覺得有必要跟孫中山先生報信,就讓嚴寬帶人前去。
仔細算算他們報信回來應該有些時間了,肯定是不想打擾到自己,才在最外面的長椅上休息沒有進去。
這么冷的天,難為你了,阿寬!
嚴寬雖是二叔趙溶的養子,但從小跟趙烺一起長大,也替趙烺背了不少黑鍋,二人感情一直極好,就像親兄弟一般。
這種感情一直到趙烺留學之前都極為牢固,卻不知為何在趙烺留學歸來后生分了許多。
趙烺知道在他去美利堅留學的那四年之中,肯定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才導致了嚴寬性情有了些改變。
但至于具體是什么事情,嚴寬不說,趙烺也就不便去問。
畢竟在他心中,一直是將嚴寬當做兄弟一樣看待的。
趙烺回轉身子來到附近空著的病床,將三張薄被拿過蓋在嚴寬三人身上。
也許是蓋被子的動作驚動了嚴寬,他猛地睜開眼睛將手伸向腰間槍袋,只是在睜眼看到眼前之人后,才猛然將動作收回,一臉愧疚地站起身子,道:“二少爺都是我不好,剛才回來太困了忍不住睡著了,沒有好好警戒!”
“阿寬,我都說了咱倆是兄弟不要這么多禮!”
趙烺無奈地看著神色仍舊極為自責的嚴寬,嘆了口氣將他以及隨之醒來的那兩名警衛拉到后面病床上,道:“廣安醫院四周柳翠已經派了很多暗衛在外面守著,你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只有好好休息好了,才能有足夠的精力去保護我,不是嗎?”
趙烺神色認真地打趣著,嚴寬三人再無話可講。
“對了,你們剛才回來有檢查過身體嗎?”
“檢查過了,我們都是些皮外傷,醫生已經幫我們上過藥了!”
“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去外面轉轉!”
“二少爺你的安全”
“沒事,我已經聽見秀秀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趙烺走出輸液大廳,外面走廊的椅子上三道身影縮成一團坐在那里。
仔細一看,正是秀秀、李廣、柳翠三人。
“哥哥,你怎么不多睡會兒?”
“是啊烺哥,你前面受了那么重的傷,是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秀秀李廣看到趙烺,一臉擔憂地走了過來。柳翠也站起身子伸了伸右手,嘴唇微張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趙烺輕笑著看著三人,道:“我身體現在其實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是感覺里面空氣太悶了,想出來透透氣。
倒是你們,前面受傷也不輕吧,怎么沒去好好治療一直待在外面?”
“習武之人,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歇息一番就好了!”
李廣撓頭說著,柳翠也點了點頭。
而至于秀秀,她整個人掛在趙烺胳膊上,甜甜地笑道:“告訴哥哥一個好消息,我的蠱力已經恢復到以前的五成左右了,那些白蓮教的邪徒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我一點都沒有受傷,厲害吧?”
“哈哈,秀秀真厲害!”
趙烺刮了刮秀秀鼻頭,將她放在地上,而后打量了下四周,有些疑惑地問道:“對了,小黑去哪了?”
“我們來醫院之后小黑就跑了,那個沒良心的黑貓虧我剛才還從鐘叔叔那里要了些小魚干回來!哼,等到天亮了哥哥一定要幫我把它抓回來。”
秀秀舉著肉嘟嘟的拳頭,氣呼呼地說道。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