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本部。
赤犬大將是海軍中的勞動模范,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
大戰(zhàn)在即,他每天都會不辭辛勞地按時來校場上巡視,監(jiān)督海軍將士們的訓練情況。
而海軍們的訓練情況的確很不樂觀,赤犬能敏銳地察覺到:
隨著蓋倫宣傳戰(zhàn)攻勢的一步步推進,海軍將士們的士氣也幾乎降至冰點,在訓練和備戰(zhàn)中提不起一點精神。
士氣降至冰點,對世界政府的怨氣卻是逐漸攀升至燃點。
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就能掀起擁有燎原之勢的火焰。
所幸,在赤犬等鷹派將領(lǐng)的艱難壓制下,這把大火現(xiàn)在還沒徹底燒起來。
不過,那星星點點的小火苗,卻還是控制不住地、一簇一簇地在海軍本部中接連燃起。
而現(xiàn)在,就在赤犬剛剛趕到訓練校場上巡視的時候,他就又看到了一簇在海軍將士中“火苗”:
“這場戰(zhàn)爭有意義嗎?”
“我們在這里備戰(zhàn),到底是在為誰作戰(zhàn)?”
一名年輕軍官在士兵們面前高聲疾呼,一雙眼睛更是直直地盯著他的長官,絲毫沒有因為長官的呵斥而停下。
妄議朝政、煽動造反、擾亂軍心、頂撞上官
這樣的偏激之人,赤犬在這些天里已經(jīng)見到了不下十個。
從最開始的暴怒、嚴懲,到如今的麻木、無視,赤犬的內(nèi)心也在這種大環(huán)境中經(jīng)歷了不為人知的變化。
他本來已經(jīng)對這種現(xiàn)象見怪不怪,但這一次的情況卻讓他也隱隱有些意外:
那名年紀軍官當面頂撞的長官不是別人,而是鷹派將領(lǐng)中的實力干將,海軍中將鬼蜘蛛。
鬼蜘蛛是一個沉默寡言而又冷酷無情的人,是赤犬“絕對正義”理念的堅定繼承者,在部下面前一向有著不可動搖的威嚴。
就算是多么親近的部下,都不敢在鬼蜘蛛面前嬉皮笑臉。
在某次任務中,鬼蜘蛛曾經(jīng)不顧平民人質(zhì)死傷直接下令轟沉敵人的海賊船。
面對部下的反對,鬼蜘蛛的反應不是和部下爭論,而是
直接拔出軍刀,把那些不認同絕對正義的部下全砍進醫(yī)務室。
而現(xiàn)在
卻有一位過激的年輕軍官,敢當著鬼蜘蛛的面宣揚反動思想?
更讓赤犬意外的是:
鬼蜘蛛不光是沒像以前那樣直接拔刀動手,連說話的語氣都不怎么嚴厲,似乎沒什么底氣與那名部下爭辯。
“鬼蜘蛛?”
赤犬有些詫異地喊出了鬼蜘蛛的名字。
“薩卡斯基大將?”
鬼蜘蛛注意到了赤犬語氣中的詫異,一張向來冷峻到面癱的臉上竟是浮現(xiàn)出了一種無奈的神情。
赤犬光看這神情就知道,鬼蜘蛛的思想也不可避免的滑坡了。
“鬼蜘蛛!”
赤犬擺出了那副鐵血大將的氣勢,有些不滿地對鬼蜘蛛喝道:
“既然你還是海軍中將,那就得盡好海軍中將的職責,給我把部隊帶好!”
“手下的兵一片亂亂糟糟,連訓練都不訓練,這像什么樣子?!”
“是!”
聽到赤犬的呵斥,鬼蜘蛛馬上就擺正了心態(tài):
“屬下的確失職了。”
作為“絕對正義”的代言人,赤犬在這些鷹派將領(lǐng)中就是一個代表了正義和忠誠的標桿,在鬼蜘蛛等人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號召力。
他一說話,鬼蜘蛛很快就認識到了自己作為軍人的失職。
再被赤犬那有些不滿的目光這么一掃,鬼蜘蛛就更為自己內(nèi)心對絕對正義的懷疑而感到羞愧無比。
而赤犬這一現(xiàn)身,剛剛喧鬧不止的校場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那位連鬼蜘蛛都敢當面開懟的年輕軍官,在見到赤犬之后也不知怎的失去了原有的氣勢。
“士兵!”
而這位年輕軍官還來不及開口,赤犬就搶先一步冷著臉找上了他:
“告訴我,你現(xiàn)在還是海軍嗎?”
這質(zhì)問聲一響起,現(xiàn)場頓時又安靜了許多。
赤犬在海軍中的威勢無人能及,除了原先同級別的青雉以外,還沒有哪個人敢當面懟他。
那位被赤犬盯上的年輕軍官,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嚇得膽氣全無,竟是憋了許久都憋不出半句話。
“我不跟你探討什么正義、什么戰(zhàn)爭的意義。”
說這話時,其實赤犬心里也稍稍有些底氣不足。
但是,作為一名海軍大將,赤犬知道自己必須維持住海軍最基本的軍紀:
“我就問你一句,你還是不是海軍?”
“是、是”
年輕軍官終于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了上來。
“既然你還是海軍,那你就告訴我”
赤犬擺足了海軍大將的威嚴,冷著臉喝問道:
“軍人的天職是什么?”
“服從命令。”
年輕軍官硬著頭皮回答道。
“好。”
赤犬的聲音愈發(fā)富有壓迫力,讓在場的海軍將士們連呼吸都敢太過大聲:
“既然如此”
“我作為你們的長官,何曾下過命令不用訓練、不用備戰(zhàn)?”
海軍將士們羞愧地低下了頭,而赤犬的呵斥仍在繼續(xù):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場仗不用打?”
“我什么時候說過,允許你們在訓練的時候說這些話?!”
“如果你們連長官的話都不肯聽,那也不必多費口舌,直接脫掉軍服”
他慷慨激昂的訓話還未結(jié)束,旁邊卻是突兀地響起了一個刺耳的聲音:
“薩卡斯基!”
這聲音不僅對赤犬直呼其名,還帶著淡淡的嘲諷和濃濃的得意,沒有一絲對海軍大將的尊重。
“嗯?”
赤犬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群身著白西裝的0特工。
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軍統(tǒng)主管斯潘達因的親兒子、天龍人的忠實走狗,斯潘達姆。
“斯潘達姆?”
赤犬認得這條天龍人的好狗,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片毫不掩飾的厭惡:
“現(xiàn)在是我們海軍訓練的時間。”
“你跑過來干什么?”
“哼!”
斯潘達姆冷冷地哼了一聲,又擺足了小人得志的模樣,猖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問我跑過來干什么?”
“那當然是來捉拿叛逆啊!”
說著,斯潘達姆還特意晃了晃手上拿著的海樓石手銬,得意洋洋地對赤犬說道:
“薩卡斯基!”
“還請你乖乖配合我們的工作!”
其實,五老星讓斯潘達因把赤犬請過來,指的就是好聲好氣的“請”。
而這個“請”字到了斯潘達因這個忠實狗腿子里的腦中,就變成了不講情面的“抓”。
而這個“抓”字到了斯潘達因那自告奮勇來執(zhí)行任務、肚子里卻包藏禍心的好兒子斯潘達姆這里,就徹底變成了近乎侮辱的“銬”。
這倒也不是斯潘達姆的本意,而是某位幕后主使的安排。
不過,這對于斯潘達姆來說也的確是本色出演。
他只需要把自己多年給當天龍人走狗而鍛煉出來的丑惡嘴臉全力發(fā)揮出來,就能將包括赤犬在內(nèi)的在場諸位海軍將士惡心得想造反。
“配合工作?”
“配合什么工作?”
赤犬被斯潘達姆的囂張態(tài)度震得微微一愣,遲疑片刻之后才板著臉回答道:
“你們0捉拿叛逆,和我薩卡斯基有什么關(guān)系?”
“哈哈哈哈”
斯潘達姆又是一陣狂笑:
“還敢裝蒜?!”
“那個和德匪暗通款曲的叛逆,不在別處,也不是別人”
“就是你!”
斯潘達姆指著赤犬的鼻子,咄咄逼人地大喝道:
“海軍大將,薩卡斯基!”
“啊哈?”
此言一出,海軍將士們都懵了。
很快,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壓抑不住的騷動:
“什么?”
“薩卡斯基大將暗通德匪?這怎么可能?”
大部分人都震驚得合不攏嘴,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他明明剛剛還在教育我們”
“怎么自己”
大家的表情都變得極為古怪。
鬼蜘蛛作為赤犬的忠實追隨者,更是被這個駭人的消息雷得外焦里嫩。
“胡說八道!”
赤犬被這種無端指摘刺激得暴跳如雷,不由對斯潘達姆大吼道:
“我薩卡斯基在海軍里干了一輩子,怎么會通匪?!”
“呵”
斯潘達姆卻是冷哼一聲,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的好朋友波魯薩利諾可也是老海軍,不也照樣叛逃了嗎?”
“你!”
赤犬被狠狠地噎了一下,竟是有些無力反駁。
黃猿和赤犬是西海老鄉(xiāng),同一年參軍、同一個班訓練、同一批次畢業(yè),的確是多年的老朋友。
“是啊”
“黃猿大將都已經(jīng)赤犬大將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斯潘達姆的刻意鼓動下,海軍將士之中開始響起這樣的議論聲:
“再說,薩卡斯基大將之前還被蓋倫救過一命”
“混賬!”
這些刺耳的議論聲一響起,赤犬心中燃起的怒火就更是噌噌往上直竄:
“無恥小人!”
“你說我是叛逆,到底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
斯潘達姆不屑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電話蟲: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們0若是沒有證據(jù),又豈會過來拿人?”
說著,他就直接將那黑色電話蟲高高舉起,在成百上千名海軍將士面前開啟了回放模式:
“是誰?”
“蓋倫。”
“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赤犬。”
“還記得我們的”
對話很簡短,但內(nèi)容卻豐富至極。
“你們!”
怒氣沖沖的赤犬被這電話錄音刺激得熱血上頭,一句話便脫口而出:
“你們竟然竊聽我的電話?!”
“”
空氣瞬間安靜。
雖然赤犬只是想發(fā)泄自己身為大將卻不被信任的不滿,但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就無疑是承認了那個竊聽錄音的真實性。
顯然,赤犬真的和蓋倫打過這通秘密電話,還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約定。
赤犬通匪的罪名,已經(jīng)遭到了實錘。
海軍將士們看向赤犬的目光,頓時變得無比異樣。
赤犬,蓋倫在海軍中安插的“臥底”,就這么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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