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頂航路上,陳佑對自己的控制能力,簡直是降到了十年來的冰點。
大概是因為太過真實的畫面,以及太直觀的戰(zhàn)斗和刺激,他隨時都覺得自己在失控的邊緣。
一個明知道自己抱著不定時炸彈的人,當(dāng)然不會往人多的地方湊了!
很簡單的道理。
所以,再次說了抱歉之后,陳佑中斷了語音連接。
然后,他一回頭……
砰地一下,他就撞到了一個腦袋!
“三缺?”陳佑完全沒有注意到,三缺就湊在他后面很近的地方。
如果三缺是有可能出現(xiàn)攻擊行為,引發(fā)戰(zhàn)斗,那陳佑早就感覺到了。
但問題是,三缺毫無敵意。
于是,陳佑也就毫無察覺!
“哈哈哈,嚇到了?”三缺樂道。
“沒有……”陳佑略無語地看著他,“干什么呢?”
“偷聽啊。”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系統(tǒng)的語音連接,你也能偷聽到?”
“那個當(dāng)然偷聽不到。”
“那你站在我后面……”
“你傻嗎?我當(dāng)然是在偷聽你說話啊!”
“……”陳佑在不長的二十年人生里,收到的都是“聰明禮貌”、“睿智友善”這一類的評價……
現(xiàn)在,他竟然被人頂著鼻子說傻?
多新鮮!
他跟阿麗婭朵通話的時間里,獨眼薩麥爾跟海藍迷思也已經(jīng)交接完任務(wù)了。
海藍迷思是他們在陣營任務(wù)中才認識的,他接的任務(wù)似乎很多,來交陣營任務(wù)之前他也先去隔壁馬廄交了個任務(wù)。
三缺還跟在陳佑后面,一雙眼睛大得跟個狗仔似的:“嗨。溫酒,說說嘛,哪個艦隊邀請你了?”
“問這個干什么?”
“好奇。”三缺答。
好奇是一種什么情緒?
陳佑很是過了一下腦子,期間保持微笑。
“別別。你別這么笑,啊。”三缺擺手后退。
“怎么?”
“你每次這么笑的時候都有人要倒霉!”
“……”陳佑笑容收斂一些。
“嗯,這樣好多了,”三缺豎起大拇指,“好了。快說吧!”
“我答應(yīng)過我要告訴你?”陳佑疑惑。
“誒……”三缺僵住。
那邊,獨眼薩麥爾看不過去:“溫酒,你要說就說,不說就不說,這么逗小孩兒有意思?”
原來,這就是逗小孩兒啊?
陳佑恍然。
其實,他一直在尋找和弟弟妹妹,尤其是跟最小的妹妹安妮之間,更正常的相處方式。
比如成年人和小孩兒之間,是如何相處的。
這樣也許能讓他們在“需要”之外,多出更多的羈絆……
很好!
下次安妮想要吃甜食,一定不告訴她放在哪里!
嗯,希望她不會放火把零食柜全燒了……
“好吧,是血陣艦隊的邀請。旗艦血蛛號的航海士阿麗婭朵,代表他們的船長沉淵發(fā)出的邀請。”陳佑最終還是說了,他架不住三缺睜著大眼睛懟在他的面前,湊到鼻子下面從下往上看他。
“嗯嗯。”三缺很感興趣。
“……”
“還有呢?”三缺問。
“還有?”陳佑想了想,“還有就是,如果我加入血陣艦隊,他們也許能夠分出人手幫我找船……”
“哎呀!重點呀!妹子!妹子怎么樣?嘖,那可是阿麗婭朵,傳統(tǒng)電競的最后一代‘傳奇領(lǐng)隊’!”
“……”陳佑回憶一下,“嗯……妹子措辭禮貌,態(tài)度誠懇……”
“妹子的聲音好聽嗎?”
“算是甜美。”陳佑還真沒注意妹子的聲音,“所以,這才是重點?”
“當(dāng)然!”三缺臉上都要笑出一朵向日葵了,“一個正常、成年、男性,做個任務(wù)還要賣身去人家公會?這能是重點嗎?重點當(dāng)然是人家公會有多少妹子,妹子漂亮不漂亮,聲音好不好聽……”
“你多大?”陳佑上上下下把三缺打量了一遍。
“十七。”
“你管十七叫成年?”陳佑再次疑惑。
“誒?”三缺也再次僵住。
獨眼薩麥爾還很壞心地吹了聲口哨。
有三缺在的地方,總是能聊得各種熱鬧,而在這熱鬧中,海藍迷思則顯得很沉默了。
陳佑打了個手勢止住三缺。
他看向了交接完任務(wù)的海藍迷思。
“有什么麻煩嗎?”陳佑問他。
“沒,是好事。”海藍迷思話是這么說……
但是,他的臉有點白。
似乎是很為難。
“好事?什么好事?”三缺蹦了過來。
“其實,我……我接受了血陣艦隊的邀請。”海藍迷思的笑有點尷尬,“我在4級的時候,接到的史詩戰(zhàn)艦——阿羅哈號的任務(wù),剛剛已經(jīng)在薩麥爾船長這里完成了,任務(wù)期間,確實是受到了血陣不少大神的幫助,所以……”
海藍迷思有點說不下去。
剛剛?cè)痹趺凑f的來著?
一個正常、成年、男性,做個任務(wù)還要賣身去人家公會?
雖然三缺針對的不是海藍迷思,但海藍迷思也是臉一陣紅一陣白,渾身都不自在。
“原來如此。”陳佑朝海藍迷思伸出手,握了一下,“恭喜。”
“不不……”海藍迷思唰一下臉就紅了。
“哈!真的是好事啊!”三缺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之前說的某一句話,讓海藍迷思很尷尬,“恭喜恭喜!”
“呃,那個……”
“太好了,血陣是絕頂航路上,競爭彼岸之光最有力的艦隊之一啊!”三缺說。
“其實……嗯,謝謝。能完成阿羅哈號的任務(wù),加入血陣,我確實很高興。”海藍迷思見他們都沒有再提起剛才那句話,臉上的紅色也褪去了不少,“實不相瞞,我仰慕沉淵大神很久,他們賽場上的執(zhí)行力,讓我欽佩……主要是,我和你們不同,我對游戲的閱讀能力一般,但我的戰(zhàn)斗力還不錯,我對自己的執(zhí)行力更是很有自信,這一次能被邀請,成為血陣的一員,我感覺到很榮幸。”
海藍迷思是在說給他們聽,其實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即使血陣沒有出手來幫助他完成,得到阿羅哈號的任務(wù),他也仍然會加入血陣。
他不是為了任務(wù),賣身到血陣去的!
“唔,我理解!我也很欽佩血陣,每一個人。”三缺的臉上是難得的認真,“唉,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電競項目,但都是最優(yōu)秀的職業(yè)選手呢。可惜,他們生在傳統(tǒng)電競的末期,享受不到以前的電競選手那樣的無限風(fēng)光啦……”
“是的。血陣吸引我的,不僅僅是賽場上酣暢淋漓的勝利,更是他們在傳統(tǒng)電競體系的逐漸崩塌的時候,為自己的信仰做出的最后堅持!傳統(tǒng)電競沒落,對別人而言只是一句笑談,但,那就是他們的末日!”海藍迷思抬起頭,一雙濃眉宛如刀劍,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沉淵他們,是從末日走出來的戰(zhàn)士!我,以能與這樣的戰(zhàn)士并肩作戰(zhàn)為榮。”
“嗯。”三缺激動地抓住他的手,“去吧!”
“既然是4級的時候就答應(yīng)了血陣,我們也不會阻止你信守承諾。”陳佑笑著對海藍迷思說,“雖然我之前還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的艦隊的……”
“抱歉了。”海藍迷思挺直腰,對他們兩人一人給了一個軍禮。
“沒關(guān)系。”陳佑說,“保重!”
“你們也一樣,陣營任務(wù)的卷軸,我會好好收藏。希望以后還有和你們合作的機會。”海藍迷思說。
“哈哈哈,”三缺指了指自己的彎刀,笑起來,“以后呀,說不定就是敵人了哦!”
……
每天從海盜之家離開的玩家都不少。
但大多數(shù)離開之后,都是直接前往了港口,詢問已經(jīng)獲得了船只的那些玩家是否需要水手。
只要有船長愿意要他們,他們就能離開風(fēng)暴港了!
當(dāng)然,也有一部分是像海藍迷思這樣,在新手港口就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的船的,他屬于可以招募自己的水手出海的玩家,另外還有一些和某個大艦隊約好了的玩家,他們即使沒有自己的船,完成陣營任務(wù)直接就會有人在港口接他出海了。
告別了海藍迷思之后,陳佑和三缺也沒有去港口。
三缺讓陳佑把“雪國精靈烏列爾號”的任務(wù),共享給了他一份。
絕頂航路上一個玩家接到任務(wù),可以直接共享給其他玩家,當(dāng)然,有時候因為等級或者其他條件限制,共享不一定能成功。
陳佑共享給三缺任務(wù)倒是很順利。
很快,三缺的任務(wù)面板中,也多出了一個同樣的任務(wù)。
“找到紅蓮島的【喬安娜小姐】,她的祖輩是“雪國精靈烏列爾號”的最后一位目擊者,你也許可以從她那里得到一些消息。當(dāng)然,紅蓮島是現(xiàn)在距離海葬島最近的島嶼之一,處在前往海葬島最危險的航線上,普通的船不一定愿意帶你們走那個方向,所以,如果你需要一艘船,可以去問問金沙灘的無名工匠【謝爾德】,他也許愿意為你提供一些幫助。”三缺想了一下,“金沙灘的無名工匠【謝爾德】……啊,這個人,我知道他在哪里!走,我?guī)贰N覍鹕碁┦臁?br />
“為什么?”陳佑問。
“金沙灘上總是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啊!”
“……”陳佑注意到的重點不是“漂亮”,而是三缺的“妹子”在他口中飛快地變成了“小姐姐”。
看來他在自己的提醒下,已經(jīng)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是未成年人?
從海盜之家前往金沙灘的路不長,但金沙灘玩家很多,因為金沙灘上有秘術(shù)師導(dǎo)師,要選擇秘術(shù)師作為職業(yè)的玩家,都會在金沙灘做職業(yè)任務(wù)。
陳佑跟著三缺順著金沙灘往前跑,一直都快要跑到盡頭了……
“沒有看到謝爾德。”陳佑說。
“沒關(guān)系啦,”三缺笑道,“謝爾德是游蕩在金沙灘靠海岸線的一側(cè)的,沒有看到就往回再找一遍唄。”
絕頂航路有很多的自由NPC,他們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恩怨,以及自己的戰(zhàn)斗,他們不一定會停在一個地方、一個地圖,甚至,不一定還活著。
于是,兩個人又回頭找。
如果謝爾德是自由NPC,并且出了什么事,那事情就麻煩了!
他們從尾到頭又找了一遍……
可惜,仍然沒有謝爾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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