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抬一張案桌上殿。”何皇后發話。
“是!”侍奉在旁邊的太監總管應聲道,旋即用眼色命令身邊站著的小太監。
烽火戲諸侯老老實實的待在劉辯的身后,雖然他現在在皇宮中的地位極高,在如場合卻也算不上什么。言真的有志于做權傾朝野的閹黨的話,這個時間點也不對,真正的聰明的太監,都是提前下注,從小抓起,在該縮的時候縮起來的。
比如如果只是太子身邊的太監,別太囂張,太子只是太子,還不是皇帝。所以你這個太子身邊的太監,如果真的惹到誰了,被下下眼藥,被身后的刀子捅得死得不明不白的都是很有可能的。
像是十常侍,最受寵的張讓,趙忠,兩個人都是在漢靈帝還只是一名皇室子弟的時候跟隨的。至于十常侍里面的其他人,比起這兩位來說那便差得很了,至少在許多事情上都是巴結著張讓與趙忠兩個人的。
當然,在這個關鍵的節點上,出頭的太監都是要死的。十常侍都被解決了,只剩下一兩個在何皇后身邊茍延殘喘,底下的大臣們可不會容許宦官勢力重新的復起。
烽火戲諸侯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他不是要當太監頭子,也不想要被人當成太監中的賤中之賤給解決了。所以他沒有說話,老老實實的站著,看著,靜待事情的發展。
很快,一張案桌被小太監們抬了進來,放在大殿當中的位置。
之所以是一張,何皇后不僅僅是要表明自己的坦蕩,同時也有讓大臣們仔細比對的意思。
“請吧,母后。”何皇后特意在說請字的時候音遙得重了一些。
董太后矜持的點頭,在看到何皇后在旁邊站著不動的時候,心中又是因為何皇后的心計出現了一股寒意。
原來她是有意停下腳步來,讓何皇后先行的,這樣一來,便可以在眾朝臣面前營造出何皇后跋扈無理的印象來。可惜即使在這一刻,在何皇后深恨她的時刻,其也還保持著理智,或者說克制著怒氣,表現著皇后應該有的對于母后的謙遜。
董太后手持著圣旨走下階梯,走得非常的穩健。她手中的圣旨沒有問題,在來得時候她已經詳細檢查過了,才能夠如此的淡然。至于董卓為什么會擁有這樣的一張圣旨,是不是如他所說是先帝所托,對于這董太后心中存有疑問,卻不會說出來。
現在不是時候,要真的有問題,也應該在劉協登基為帝之后慢慢的調查,慢慢的清算。不然,便是自斷臂助。
缺少了盟友的情況下,董太后自認為無法和何皇后抗衡,最后的下場也不會好過。這一點,在那個驛館的夜晚她已經領教過一次了。
何皇后跟在董太后的身后走下臺階,越到關鍵時候她越加的小心,務必不讓自己出現一丁點的失誤。而這一切,在她的兒子登基之后便通通可以撕碎。
在眾多大臣面前,董太后可以是董太后,她名義上的母后。可在皇宮里面,她就只能是個孤獨的老太婆!自然有種種方法去炮制她。
現在何皇后都有些后悔,為什么當初要選擇將董太后送出宮去的方式,還不如在皇宮當中,只要做得讓眾多大臣找不出證據來便行了。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案桌前,將各自的圣旨展開,平鋪在案桌上。做完這動作后,兩人齊齊的退后一步,平靜的站著。
“那么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就請恕臣等失禮了。”太傅袁槐告罪一聲,走上前來。
在他身旁,則是另外的兩公,大司空與司徒,作為三公,群臣之首,他們接觸圣旨是最多的,也能夠辨認出字跡,以及玉璽之印的真假。
想要分辨出圣旨真假,從這幾點入手是最簡單的。再多的也便沒有辦法的,因為最大的問題是,先帝立遺旨的時候,根本沒有大臣在場!否則的話如今的問題根本不會出現。
想到這里,即使貴為三公,三人心中也不免對于漢靈帝有些怨懟。活著的時候不靠譜就算了,死了以后還留下不靠譜的問題,讓他們怎么辦?
靜下心來,走三公走到案桌前,定睛一看仔細的的分辨了起來。然而在字跡上,以及最后玉璽蓋著的印記上頭,他們都沒有能夠發現任何的問題,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差別是圣旨上的人名出現了分別,一邊是劉辯,一邊是劉協,這也是唯一,僅有的一處不同。
“奇怪了,不會真的是有兩張圣旨吧?”大司徒搖頭,低頭喃喃。
然而這話說出來連他都不信,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尤其他知道漢靈帝究竟有多么寵愛劉協。立劉辯為帝不可能,就算真的是立了,也不可能再立劉協吧?
莫非是病得糊涂了?
三公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中都看出了濃厚的疑惑。
病糊涂了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到那地步,也不可能再立圣旨了。
三公齊齊搖頭,沒有下斷言。他們又湊近了,仔細的繼續辨認,妄圖從中找出疑點來。
“怎么回事?”
“莫非沒有問題?”
“這怎么可能,再怎么想都不可能啊,總不可能立了兩張圣旨吧?”
底下的眾臣見遲遲沒有答案用極小的聲音議論到,沒有說話的大臣心中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然有問題的話,三公現在已經找出來,并將其公布了,不可能還在尋找。
長久的等待過后,太傅袁槐退后一步,沉聲道:“沒有問題。”
大司空,大司徒也是一樣的。回答,“沒有問題。”
“那這要怎么辦?”眾臣面面相覷。
“看來只有唯一的辦法了。”大司空開口道。
曹操眼睛一瞇,暗暗道:“來了。”
“沒錯。”
“沒錯。”
太傅與大司徒點頭表示贊同,他們都想到一點去了。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三人齊齊施禮。
“何事?”何皇后開口問道,臉上浮現了喜色。
董太后看到何皇后的表情心中咯噔一聲,有了不妙的預感。
“既然兩張圣旨都并非為假,只能夠按照我朝慣例來了。”
“自古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幼,我等只能夠推舉皇子辯登基為帝!”
這聲音轟隆一下,讓劉協的面色驟然變得蒼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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