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不說鋪天蓋地,卻也達到了一定的數(shù)量,因為不只是一波,發(fā)動襲擊的玩家弓箭手們,已經(jīng)發(fā)動了疾射的技能。在那些與劉備三人近身戰(zhàn)斗的玩家去到箭雨覆蓋的范圍之內(nèi)的時候,他們務(wù)必要射出數(shù)量足夠多的箭矢,將劉關(guān)張三人給限制住,有可能的話,甚至帶去一些傷害。
但第一波受到襲擊的,并不只有劉關(guān)張三人,同樣的,那三匹悠閑吃著草的戰(zhàn)馬旁邊的那名照顧戰(zhàn)馬的玩家也同樣在“照顧”的目標之列。從一開始,他們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就算殺不死劉關(guān)張,也要搶到三匹戰(zhàn)馬其中一匹戰(zhàn)馬馬背旁邊掛著的丈八蛇矛。
“臥槽,什么時候我也有這么大的能量被特別照顧了?”那名守在戰(zhàn)馬旁邊的玩家打了一個哆嗦,他也曾經(jīng)見過漢軍與黃巾軍兩軍對壘時候那交錯在雙方上空密密麻麻的箭雨。
現(xiàn)在的比那小兒科多了,可帶來的威脅感,卻一點兒都不弱,因為這一小陣的箭雨,是向著他落下的?磩e人,與自己親身經(jīng)歷,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他只能算是被波及到的,對方的真正目標,是那三匹依舊悠閑晃動著尾巴,慢悠悠吃著草的戰(zhàn)馬。
沒有半分猶豫,知道這就是機會,一個賺取好感的機會。這名一直以來都是充當著默默無聞的一名馬夫的玩家,抽出了腰間的馬鞭,一直沒有用過的馬鞭,“疾跑”技能發(fā)動,飛快的朝著戰(zhàn)馬跑了過去。
只有十多步的距離,幾乎用不上太多的時間,他就來到了戰(zhàn)馬的后邊。手高高的揚起,馬鞭抽落,帶著空氣發(fā)出一陣響動。
“啪!”
一抽而過,三匹并列吃草的戰(zhàn)馬的后臀上,直接出現(xiàn)了一小條抽打出的血痕,可見他的用力之深,用力之狠。如他預料一樣,原來悠閑無比吃草的戰(zhàn)馬,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的時候,紛紛發(fā)出長長的痛叫嘶鳴,直接撒開蹄子,朝著前方跑去。
其中張飛的那匹烏騅馬,還在跑出去之前,受到攻擊的那一下子,一只后蹄朝后踢去,正中揮鞭玩家的胸口!班邸,這玩家受到如此重擊,胸口直接塌陷下去,也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吐出一口血霧,身不由己的朝后飛出。
受到了如此重創(chuàng),痛楚占據(jù)了大腦的他,在半空當中,竟然在笑。看著那些下落的箭雨,朝著他覆蓋而來,這玩家始終也不改臉上的笑意。
他這一次是死地了,胸口受到這樣子的重創(chuàng),現(xiàn)在不死,他也沒有辦法在落地的時候還能夠爬起來逃生,只能被那些原本是朝著戰(zhàn)馬射來的羽箭射死。但這又如何?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該做的也做了,接下來就不是他所能夠去掌控的事情。
這三匹馬,畜牲不懂得感恩,可劉關(guān)張會記住他舍身護馬的這一舉動!
“嘭”,重重落下,砸落時的沖擊力讓他感覺到全身就好像散架了一樣,痛苦并未持續(xù)太久。接下來,“撲哧撲哧”的箭矢入肉聲,將他所有的痛苦終結(jié)掉。
“混蛋!”小白瓜也罵了一聲,匆忙的朝著旁邊一個翻滾,在他原來站著的位置已經(jīng)釘上了幾枝箭桿仍舊在劇烈震顫的羽箭。
被判定陷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當中的他,此刻沒有辦法從包裹里面取出任何的防具,他也知道后面的劉關(guān)張三人根本就不用去保護,于是只能用盡渾身解數(shù),開始躲避起下落的箭矢來。他這完全是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池魚,可這有什么辦法呢?與其抱怨,還是趕快想一想究竟要怎么樣活下去吧!
趕緊跳了起來,由于離得劉關(guān)張三兄弟稍遠,他所受到的“關(guān)照”并不多。小白瓜朝前一個猛撲,又朝著左邊翻滾了一段,耳旁羽箭貫入土地時的響動猶自不絕。
“大哥,小心!”張飛怒目圓睜,顯得赤紅的雙眼不知道是因為洋蔥的刺激而變得發(fā)紅,還是因為憤怒?傊,當眼皮不斷的劇烈震顫著,想要合上之時,張飛卻強撐著,不讓眼睛閉上,哪怕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眼淚已經(jīng)因為火辣之感不斷的淌流了下來。
朝前一個猛撲,直接跨越到了劉備的身邊,他的右手在這期間拉住了案桌,上面的酒菜碗碟,全部嘩啦啦掉落了下來。這案桌則在天空翻滾了一圈,即將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被回過身來的張飛給接住了。
案桌傾斜,被張飛舉了起來,離著地面有一只手掌的距離。這用來吃飯的案桌,在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方簡易的盾牌,牢牢護住了前方。
可這還遠遠不夠!
“可惡!”張飛低聲喃喃,在撲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看見其他的三面還有箭矢,這正方形的案桌是沒有辦法去擋的。他現(xiàn)在有一些悔恨,悔恨自己的得意忘形,對于異人的輕視,讓他把丈八蛇矛留在了烏騅馬的馬背上頭,導致他現(xiàn)在兵器不在手中。
現(xiàn)在說這個也沒有任何的用,就像他認為這些異人的卑鄙無恥一般,但在戰(zhàn)場上頭,只要能夠獲得勝利又有何不可?張飛知道這個道理,對于他來說,知道并不意味著需要這么去做,因為他強,強到戰(zhàn)場之上的大部分勝負,都可以用一身的武力去決定。
又或許如果自己是這些異人,他也會選擇相似的手段,但那只是或許罷了。張飛只說了一句可惡,并不多言,因為哪怕他現(xiàn)在將這些異人們給痛罵個幾百遍,也沒有辦法讓他們改變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更加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十分干脆的兩案桌放了下來,張飛轉(zhuǎn)身,彎腰低頭,用背抵著案桌。背后的箭矢他不用去考慮,只需要提防的,就是來自頭上,以及其他三個方面的箭矢。
“三弟,接著!
劉備的聲音響起,張飛瞇著的眼睛,透過縫隙,看到一件物品朝他拋來。
伸手去接,張飛便知道這是什么了,是大哥劉備的佩劍,雙股劍當中的雄劍。與雌劍不同,雄劍重量稍重,劍身顯得寬厚,從這兩點點張飛就可以判斷得出來,在劍柄上仍留有大哥劉備的體溫。
一劍在手,張飛就再無顧忌。
刀槍劍戟,諸般兵器他都會使用,都有涉獵。就包括無回槍法,事實上便是他從長槍當中領(lǐng)悟出來的用槍之法。之所以最后改用丈八蛇矛,其實是因為沒有合乎心意的長槍,又剛好有如此神兵利器,他于是就改用丈八蛇矛了。不過,無回槍法雖是槍法,但用丈八蛇矛使用出來,依舊是犀利無比,不比張飛持槍的時候差,只是一些小小的習慣需要去改變罷了。
為將者,不能夠只會使用一種兵器,許多稱手兵器不在的時候,莫不是就該去引頸就戮?不是這樣的,完全不是,現(xiàn)在雄劍入手,張飛完全有信心去保護大哥與自己的安全。
“對了,二哥呢?”張飛突然想到了關(guān)羽,于是就出聲問道。
接下來,他就聽見劉備喊道:“云長,過來這里!
“不用了大哥!
“二弟,大哥就交給你了!
前一句是關(guān)羽對劉備說的,后一句是他對張飛說的,再接下來便是沉默。
“交給我吧,二哥。”張飛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他知道光挨打不反擊那是不行的。
現(xiàn)在二哥開口,他就按捺住了想要出去大殺一方的心思,這事情有二哥去做就行了。他現(xiàn)在,只需要保護大哥的安全,這就可以。
行,有什么不行的!比起殺死這些異人,大哥的安全遠遠重要得多。
劉備也是微瞇著眼睛,只能看到附近的大概輪廓,正在戒備著的他,不禁失笑起來。他劉備劉玄德真的有那么脆弱么?到了需要被人牢牢護在身后,被小心呵護的這一種程度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說話,這種被人關(guān)心著的感覺的確很好。也正是這樣,他們?nèi)齻人才會是兄弟啊,兄弟不正是這個樣子的么。
“翼德,你還說能夠并肩戰(zhàn)斗的時候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現(xiàn)在不正是一個并肩戰(zhàn)斗的時刻么?”他笑道,雌劍偏轉(zhuǎn),將射來的羽箭從半空當中打落。
“啊,的確是這樣!睆堬w應(yīng)答道。
雄劍在他的手中靈巧無比,每一個刺出,斜斬,都精準的將從天空中下落的羽箭擊打出去。張飛甚至還有時間上的空余,用劍去挑開那一些漏網(wǎng)之魚,替劉備填補那一些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空隙。
同樣,劉備也是如此。雙劍交織,雌雄本是一對劍,在他們兩兄弟的手中,更加宛如一體,心意一致。許多來不及處理的箭矢,前一個人徑直放過,另一個人就會騰出手來將箭矢打落。后一個人所遺漏的角度,前一個人就會將其填補上去。
看狀況,他們?nèi)耘f有余力,至少如此數(shù)量的羽箭,還遠遠無法對兩人構(gòu)成威脅。
關(guān)羽霍然起身,橫刀而立,眼睛是閉著的,就連一條微笑的縫隙都沒有。他的耳朵顫動,不斷收集著周圍傳來的聲響,那些羽箭落下時候,穿過風時帶起的輕輕嘯鳴。
一片刀光,半殘的月亮,倒映在他的頭頂,又驟然的消失。在他的身體周圍,已經(jīng)被一片亮光給圍繞住了,閃動的光亮,將他的身形籠罩在其中,更顯得模糊不清。
一枝枝的羽箭,遠遠的,就停下了腳步,怯弱著,完全不敢靠近這個男人。哪怕它們的主人,在射出它們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道,抱著怎樣的決心,都沒有改變一點在出現(xiàn)的情況。
青龍偃月刀所能觸及之處,通通都是這些羽箭的禁區(qū),無法逾越分毫。不是箭頭被斬落,就是箭桿被從中斬斷,那些鋒利的箭頭,墜落了一地,對壘成了一堆。
看上去笨拙,沉重的青龍偃月刀,此刻在關(guān)羽的手中完全不是它平常所表現(xiàn)出來的給人的感覺。無比的靈巧,此刻,就如同一只繡花針一樣,舞動之中,毫無半分的阻澀,輕柔快速。
關(guān)羽心意所到之處,聽聞之處,青龍偃月刀都會隨心,隨意而至。
這世間太多的東西,都快不過心意流轉(zhuǎn)的速度,一顆心在剎那間就可以閃過無數(shù)的念頭。當一個人的動作,揮刀的速度,能夠與心意流轉(zhuǎn)的速度相同的話,那么,就沒有什么東西再能夠威脅到他。
太快,心意流轉(zhuǎn)的速度有快,他的刀就有多快。在這樣的快刀面前,這稀薄的箭雨,就顯得無比的可笑了。
到來的箭,在關(guān)羽的感知當中,都被區(qū)分為錯漏的不同個體。它們的速度,都不是一致的。有因為時間,有因為風,有因為弓箭手臂力的種種問題,就透露出來了眾多的空隙。
關(guān)羽聽見了,所以他無比的從容,持刀的手沒有一絲的顫抖。穩(wěn)定的揮刀,穩(wěn)定的踏動腳步,于這些空隙當中穿行,將一枝枝的羽箭分離出去,將它們自身體周遭驅(qū)離。
更別說,這些箭再如何快,也根本快不過他的刀!又如何能夠傷人?!
他閉著眼睛,視野當中一片黑暗。
黑暗是人類源自骨子里面的恐懼,恐懼黑暗,恐懼未知,恐懼黑漆漆一片當中看不見,卻存在潛伏著的各種東西。因此才會有眼睛,才會去尋找光明,去驅(qū)散黑暗,讓自己重新看見一切。
他的心,毫無波瀾,心中平靜如湖水的表面。一葉,幾片葉子的落下,現(xiàn)在的黑暗,依舊在落下,卻顯得越來越稀疏的箭矢,都動搖不了明鏡一般的湖面。
關(guān)上了一扇窗,關(guān)羽又給自己開了好幾扇窗子,一片黑暗當中,他卻比其他人看得更加的清楚。
那黑暗當中一個個的光點,就是他的敵人,蜂擁過來。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每一個速度的提升,在他看來卻顯得如此的焦躁不安。
腳步前踏,一頓,以飛快的速度沖出,青龍偃月刀拖在身后。零星的羽箭落下,在他的身旁,帶落的風,反應(yīng)在明鏡一般的湖面上頭。更為冰冷,感受更加強烈的風,則在迎面吹來,刮撫著他的臉,刮撫過那些沒有被衣物覆蓋的皮膚上的一個個的毛孔,微微的戰(zhàn)栗。
冷,又帶著隱藏至深的溫暖。
是刀尖的冷,是鮮血的炙熱。
關(guān)羽睜開了眸子,明目當中還有晶瑩點點,卻不掩那股冰冷至極的冷意。
揮刀,斬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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