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鐘,我才回到學校宿舍。三眼陰猴被我塞進了雙肩背包里面,倒也還算是老實。進到宿舍里面的時候,南瓜已經睡下,呼嚕聲響天震地,仿佛床板都要被震塌。
我推開門的時候,他冷不丁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瞧見是我,南瓜揉了揉眼睛,和我打了聲招呼。我讓他先睡,他可能是太困了,倒在床上就又迅速進入睡眠狀態。
宿舍燈的總閘已經關閉,所以我只能是打開手電筒。把三眼陰猴從背包里面放出來,扔給了它幾塊餅干,累得不行的我栽倒在床上,沒脫衣服,直接就睡下了。
因為手機設定了時間,所以趕在早上五點鐘,我的手機鬧鐘就響了起來。起來后,匆匆洗了一把臉,我就開始運轉天罡決來吸納空氣里面的天罡之氣。
不過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天罡之氣在身體里面也只能是運轉一個小周天。不過饒是如此,在天罡之氣的滋養下,身體很快就達到了最佳的狀態。
我沒有急于汲取天罡之氣,而是摸出黃冊子,對照上面的“命紋”開始描摹。
繪制“命紋”和畫黃符還是不一樣的。
畫符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非等同兒戲,要擺香案,上香,請神,事先凈身,又凈手,凈口,凈筆紙墨硯臺,禱告完后,取筆一揮而就,噴上法水,再禱告,再頂禮、送神,缺一不可。
當然這是對于初學者而言。對于擁有法力的道士,畫符也就簡單多了。
而繪制“命紋”呢,看似紋路和符紋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卻天差地別。
繪制出來的“命紋”,不但要有神韻,還要配合著咒語,甚至于還必須達到靜心,心手如一的狀態,還得對紋路有著極強的感知。
丫的!
我繪制了一早上的“命紋”,都以敗告終,浪費了不少的紙張。地面上扔著一個個的紙團,搞得我心情很不好。
無奈也只能是暫且停止!
南瓜醒過來的時候,瞧見滿地的廢紙團,驚訝不已:“秦哥,你這是干啥?怎么搞的垃圾遍地?”
我撇撇嘴,就把需要繪制命紋的事情說了出來。
南瓜見我無精打采的,就說我沒有休息好,生拉硬拽把我帶出了宿舍。我們兩個到大學食堂吃了一頓早飯。吃完飯,我打包了一份飯菜,帶回了宿舍,喂給三眼陰猴,這才去教室上課。
好些天沒有正經八百的上課,我發現自己的課程竟然落下了不少。
不過,好在那些個任課的老師也都沒有找我麻煩。于是很無奈啊,我就花了五百塊錢,找了一個尖子生幫我補補課。
上午上課,下午補課。
補課一直補習到晚上的六點多鐘。本來晚上我們大學是有晚自習的,但是抓的不嚴,可上可不上,于是我就偷偷地返回宿舍,就又開始了繪制“命紋”。
一如早上,繪制出來的命紋,還是一塌糊涂。
期間我給我二師兄蔣天舟打了一個電話,問問他繪制命紋的事情。他也繪制不出“命紋”,但是他繪制大多常見的符紋還是不成問題的。
別說,從他那里我還真有一點收獲。
原來我師父給我的黃冊子上面有一門清心咒,只要學會了清心咒,人就能夠靜下心來。而清心咒也不過就是一種道家的咒語,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不難學習。
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就把清心咒學會了。然后等到宿舍熄燈,我就開始睡覺。第二天早上還是五點多鐘起來,繼續繪制“命紋”。但是,只靜心,還是不可以的,其他的許多方面都要做到才行。
所以說,我繪制出來的“命紋”就都以失敗告終。
和昨天一樣,還是滿地的紙團垃圾。多虧南瓜早早地起來幫我收拾。
如此循環往復。
白天上課、補課,晚上學習、研究,繪制命紋。
如此過了十多天的時間,我的課程基本已經跟上。至于命紋的繪制,也有了一點點的進步。最起碼,現在的我能夠達到靜心,心手如一,也能夠很好的配合咒語繪制命紋。
但是還有兩點我沒有做到,那就是對紋路的感應,以及神韻。
我繪制“命紋”的時候,雖然出具形態,可是神韻卻是差得太遠。還有就是感應,我對紋路的感應雖說不差,但是每每繪制“命紋”到關鍵的時候,總會中斷。
這讓我很是焦躁。
畢竟距離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是越來越短了。我要是繪制不出“命紋”的話,那我不是辜負了人家小女孩兮兮的希望嘛。韓家人不一定會責怪我,畢竟血癌乃是不治之癥,但是我心里面卻過去自己這個坎。
所以說,時間我都盡可能的安排得滿滿當當。
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早點繪制出“命紋”來。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這個月的5號。
我二師兄沒有忘記帶我去鬼市的事情。5號的這天晚上,我剛剛補完課,在食堂和南瓜吃晚飯,他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告訴我說,今天晚上鬼市開市,他等下過來接我。
鬼市一般都是5號的晚上開市,從晚上的“戌時”開到“子時”,中間有六個小時的時間。
而在我二師兄蔣天舟把鬼市地址告訴我的時候,我還很驚訝。
鷺江市的鬼市,竟然距離我們大學城這邊不遠,就在西南方向的一個叫“白條村”的村莊里面。
我沒有告訴南瓜我去鬼市的事情,但是南瓜之前在翠竹林的時候,聽過我和蔣天舟聊天,已經知道了鬼市的事情。并且他的記憶力一點都不差,知道鬼市是在5號開市。
也知道我是在為他中毒的事情忙活!
于是生拉硬拽、百般懇求,說什么南瓜都要讓我帶他一起去。但是進入鬼市得需要“通行證”的,也就是那塊木牌。
先前的時候,我師父馬宏濟讓我二師兄幫我搞到了一個木牌,但是南瓜卻沒有。
在我站在路口準備拒絕南瓜的時候,我二師兄蔣天舟的車就停在了我們的面前。
瞧見是蔣天舟的車,見我不答應,南瓜就趴在車窗前和蔣天舟談了起來,還是死皮賴臉的想要去鬼市看看。
被南瓜百般懇求,有點尷尬的我二師兄蔣天舟看了看我,也是一臉的無奈。
最終,我們兩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讓南瓜跟著去。不過,事先已經說好,去鬼市可以,但是南瓜不能進入鬼市,只能是待在車上。
也不知道南瓜是怎么想的,居然答應了。
“南瓜,不然你還是別去了。留在車上,也進不了鬼市,還不如待在宿舍里面,幫我照看鐵蛋。”我繼續勸說。
但是南瓜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別啊,秦哥,你剛才可是答應我的。”
丫的!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既然南瓜小兄弟要過去看看,那就帶上他吧,有師兄在,南瓜小兄弟不會有事的......而且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需要盡快過去。”
我二師兄也不知道是在幫助南瓜說話,還是故意的。
于是癟癟嘴,我點點頭,也算是答應下來。
南瓜是普通人,身上沒有法力,也不是道家弟子,我自然不是怕他給我們添麻煩,而是怕鬼市那邊不安全,他再出點其他的事情,那可不是我想見到的。
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下來,而且南瓜的態度還很堅決,我也不好再拒絕。
就這么招,我和南瓜鉆進了我二師兄的那輛破車里面。
車上路。
路上,我二師兄蔣天舟問了我這些天繪制“命紋”的情況如何。我苦著臉,就把繪制命紋失敗的事情都說了。他對命紋的繪制也沒有太多的研究,安慰、鼓勵了我幾句后,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白條村算是新農村的典范,已經不再像以前那么破舊。
通往白條村的路,已經在政府的幫扶下建成了平整的水泥路,而且村里還裝了路燈。遠遠看上去,燈火通明的。那些房屋也都是紅磚、白鐵皮的房子,不少房舍的上面都安裝上了熱水器。
不過雖然現在的農村在一點點的變化,可是單單靠著種田維持生計還是不行的。而且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消費水平也都在日漸提高。
所以,為了多賺一點錢,更多的農民會到城里務工。
而我們到白條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鐘,村里面傳來一聲聲的犬吠。但是路上卻并沒有瞧見多少人。
不少人家倒是亮著燈,透過明凈的窗戶,可以瞧見開著的電視機和屋里面零星的老人、孩子。
但是我二師兄的車并沒有在白條村停下來,而是直接開過了白條村,去到了白條村一里之外的一個水庫跟前。
那個水庫四周圍都是荒草和樹林,庫里的水“嘩啦嘩啦”地流淌著。月光不是很明亮,瞧著水庫里面的水,似乎很渾濁的樣子。
不過水庫不遠的一片林子前,卻是停了不少的車輛。
那些車輛也不知道是私家車,還是套牌車,亦或根本就是報廢車輛,總之吧,也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車。
在那些車的旁邊,我二師兄蔣天舟把車停了下來,朝南瓜說道:“你先留在車上,我和玉陽師弟現在就去鬼市轉轉,這次來鬼市我也沒打算擺攤,就是帶著玉陽師弟過來看看,看看能不能買到銀環草。”
南瓜明白我二師兄的意思,回道:“蔣道長,你放心,我就留在車上,不會亂走的。”
“嗯!”
點點頭,我二師兄招呼了我一聲:“走吧,我們下車。”
之后,我們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沒想到,我們剛下車不久,旁邊的一輛面包車的車門就也被推開。然后一個穿著一身藍色衣服,滿臉老年斑,脖子、手腕上面帶著掛串的老頭,就走了下來。
那老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穿在身上的衣服,就像是“裝老衣(壽衣)”一樣,上面還繡著亮金色的圖案,是“五蝠捧壽”的圖案。
“你來啦?”
那個老頭朝著蔣天舟打了聲招呼,聲音不咸不淡。
我二師兄蔣天舟笑了笑,回道:“剛來!”
看來他們是認識,但是他們打招呼的方式,還真是有點特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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