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可以確認獸人是一個可以交流的智慧種族，你何出此言？”聽到阿爾薩斯毫不留情的訓斥，圖拉楊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誰還沒有點脾氣呢？

    “算了，這個你居然還看不明白。”見他這個樣子，阿爾薩斯低下了頭，嘆了口氣，“消滅獸人最好的機會就讓你這個曾經(jīng)帶兵剿滅獸人的大將軍給斷送了。”

    “我可以肯定，圖拉楊，除非薩爾的腦子被深淵魔王給踢了，或者說他找了個腦子被踢過的繼承人率領部落和聯(lián)盟開戰(zhàn)，不然這幫綠皮肯定會一直高喊鼓吹和平的盟約，然后不斷壯大，直到他們認為時機成熟了，才會露出猙獰的獠牙，讓聯(lián)盟后悔今天的決策！”

    “當然，那份懊悔和痛苦的心情只有我們的后代才能品嘗，我們是無福消受了。圖拉楊，別人都是在為子孫后代謀幸福，而你這是在給他們樹立敵人啊！”

    圖拉楊陰著臉，一言不發(fā)。

    “消消火，消消火。”卡德加拍拍他的肩膀，試著準備轉(zhuǎn)移話題，“阿爾薩斯，你剛才那一下還真是毫不留情啊，我這一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留情了，不然你這一身骨頭就真的散架了。”阿爾薩斯平靜的說，“不用圣光的話，圖拉楊在我的那一拳下面都活不下來，你一個法師怎么這么傲慢？”

    說完，不管卡德加尷尬的臉色，阿爾薩斯站起身來，轉(zhuǎn)身走出了帳篷。

    他的氣兒還沒有完全消下去。

    圖拉楊陰著臉，從他參軍到現(xiàn)在，他這是第二次心情差到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了。

    上一次是洛薩死的時候。

    卡德加湊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消消氣，阿爾薩斯還年輕，不懂事，等他以后受到了一些挫折，會明白一味的趕盡殺絕，從來都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的。”

    “這些道理就算你現(xiàn)在教給他他也聽不進去，得讓他自己受挫才行。”

    圖拉楊吐了口氣，默默點頭。

    外面，阿爾薩斯并沒有在帳外停留，而是快步向著遠方走去。他的腳步開始加快，隨后變成了狂奔。直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他才停下來，忽然抬起頭，大吼道：“麥迪文，你給我出來！”

    三十秒后，一只烏鴉撲棱著翅膀飛了過來。它落到地上升起黑煙，轉(zhuǎn)眼間變成了麥迪文的樣子。

    “阿爾薩斯。”他拄著法杖走過來，聲音里帶著無盡的虛弱。

    “你是不是心里有愧疚，認為是自己當年坑害了獸人，把他們引渡到這個世界，結(jié)果造成了獸人如今的慘狀？”阿爾薩斯瞇著眼睛，瞳仁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盯著麥迪文的身影，似乎下一刻就會化身暴怒的野獸，將他撕碎當場！

    麥迪文不說話，算是默認。

    “但我想以你的智慧不應該作出這種選擇，獸人受難了是災難，人類受難了就不是災難？你不能因為獸人戰(zhàn)敗了，就將他們定義為弱者，定義為受害者，不是嗎？”阿爾薩斯接著說道，“更重要的是，麥迪文，你不能讓全人類為你自己的愧疚買單。你同情獸人，可以自己去幫助他們，卡德加自愿幫助他的老師我也不反對，但你叫上吉安娜，叫上半個聯(lián)盟的法師團，這算什么？慷他人之慨？”

    “你作為守護者的擔當呢？”

    “這是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讓人類和獸人并肩戰(zhàn)斗，對抗燃燒軍團。”麥迪文終于開口了，開始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人類和獸人的仇怨是一場陰謀的產(chǎn)物，我現(xiàn)在就是在化解這個仇恨，為兩個種族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出路。”

    “你的父親，你的岳父，那么多的聯(lián)盟高層都看到了，為什么你反而要堅持著這些早就應該消失的仇恨呢？以你的智慧，難道真的看不出，和平是眼下最好的出路嗎？”

    是的，這一世因為自己大兒子不但沒死，還因為曾經(jīng)在海上剿滅獸人立過大功，戴林這幾年里一提到獸人就一臉喜色，根本沒有前世那么刻骨銘心的仇恨。

    畢竟整個第二次獸人戰(zhàn)爭中，庫爾提拉斯的損失最小，而他們的戰(zhàn)果又極為亮眼。如果說二戰(zhàn)真的有獲益者的話，那毫無疑問就是庫爾提拉斯了。

    “抱歉，在你們眼中，或許和平是最好的出路。”聽到了他的話，阿爾薩斯神色平靜，道，“但你們都忽略了事情的本質(zhì)，聯(lián)盟和部落這兩大軍事集團在根本上是絕對對立，毫無調(diào)和的可能的。即便你的設想成功，那也只是因為外敵的存在而被迫維持一種暫時的和平。等到燃燒軍團被擊敗后，兩大軍事集團終將會有一場慘烈的戰(zhàn)爭，那個時候，不是聯(lián)盟解體，淪為奴隸，就是部落滅亡，無一生還。”

    “或許你所認定的奧格瑞姆，薩爾，他們都是一群熱愛和平品質(zhì)高尚的領袖。但維持和平從來不應該依靠某個領袖的人品道德，而是依靠切切實實的，符合集體全體成員需求的利益。拋開這些來談和平，談出路，就是在偏袒其中目前實力偏弱的一方，讓本不應該滅亡的一方有了滅亡的可能！”

    “麥迪文，作為一個人類，你心當誅！”

    麥迪文臉色慘白，退后了一步，道：“不，不可能是這樣的。你空口無憑，你……”

    阿爾薩斯面色平靜，輕輕地說道：“這世界，容不下另一個超級大國的。現(xiàn)在還好，聯(lián)盟和部落的法師都還沒有毀滅世界的能力。若真到了未來，擁有超級武器的兩大軍事組織爆發(fā)決戰(zhàn)，那威力足以將這世上的一切生靈抹去。”

    “麥迪文，這會是你埋下的炸彈。”

    麥迪文停住了身子，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阿爾薩斯也沒有催促他，而是靜靜地等待著，等他思考出一個最后的結(jié)果。

    終于，他抬起頭來，看著阿爾薩斯，道：“燃燒軍團被擊退后，我就會隱退。之后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會再幫助獸人了。”

    “放了火就跑么，真是負責任的做法。”阿爾薩斯聳了聳肩，“隨你怎樣了，畢竟你是前輩，是老人家。我就算在心有不滿，又能怎么樣呢？”

    麥迪文轉(zhuǎn)過身，再一次化作夜鴉，離開了這片人類的營地。

    望著他的背影，阿爾薩斯久久沒有離開。大概過了又半個小時，他才吐了口氣，扭頭走了。

    那么多頭疼的事情以后再想吧，眼下還是先把阿克蒙德打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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