¼¼方源問我,在黃光案之前,到底認不認識黃光,就算是碰到過,不認識也算。
¼¼我迷茫的搖了搖頭,說我怎么可能認識黃光,他是地地道道的本市人,而我在三個月前才來報道,要認識,我也不會找他那么久。
¼¼李炎眉目微皺了一下,隨后拿出手機,抬手就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¼¼“這是黃光居住的地方,離市局就只有五分鐘的距離,我們在他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皮球,皮球上有一塊早已干透了十幾年的血漬,經(jīng)過化驗比對,這塊血漬的主人,就是你。”
¼¼李炎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錐子,將這些話死死地刻在了我的心底。
¼¼而當(dāng)他指尖劃過黃光屋內(nèi)場景繼而轉(zhuǎn)變成一顆皮球的時候,我傻了,這顆皮球……這顆皮球,不就是我夢里的那一顆嗎?
¼¼我咽了口唾沫,一臉懵逼的看著李炎,張嘴說道:“這顆皮球,我見過,在夢里……”
¼¼李炎聽罷,頓時給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大兄弟,現(xiàn)在不是做夢,你給我醒醒成不?你仔細想想,這顆皮球到底是不是你的?”
¼¼我又仔細的看了這張照片十幾分鐘,而我的腦子,也開始迅速的搜索起有關(guān)于這顆皮球的線索,整整五分鐘過去了,我愣是記不起,我什么時候有過這個皮球。
¼¼看著李炎期盼的目光,我緩緩地搖了搖頭,說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對于這個皮球,我唯一的印象,就只有我剛剛的夢境。
¼¼我甚至將我當(dāng)時的夢境都告訴了李炎,但他似乎就是不能理解。
¼¼“總之,這個皮球,我沒見過,至于上面的血,我也不知道。”我看著李炎,緩緩地說道。
¼¼后者抿了抿嘴,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在我面前來回剁了幾腳,點了點我的腦袋,咬牙切齒的說道:“方怵啊方怵,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就是不說實話,你在上天臺后,跟黃光說了什么,為什么他這么一個思維謹慎,殺人手法又及其囂張的人,會被你這幾句話給說的那么激動,甚至最后不惜抱著你跳樓,為什么那時你又會在案發(fā)現(xiàn)場,你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¼¼李炎這句話說的很透徹,也著實給我的心臟來了一錘。
¼¼我不傻,他說的話我聽得懂,難怪方源這次過來的時候,臉色那么不對,原來,他們是覺得我和黃光之間有聯(lián)系,說句難聽點的,方源心里一定有想過,我是黑警。
¼¼我咽了口唾沫,將我在車上的所有推測全部告訴了李炎,并將我一直帶在身邊的筆記本也遞給了他,輕聲說道:“這就是我當(dāng)時在車上推論的筆記本,我有個習(xí)慣,不管是警校的模擬案件還是來到刑偵大隊之后的兇殺案件,為了不遺漏任何細節(jié),我都會用筆記將我腦子里面的線索全部寫下來,你用你的腦子想想,如果我一早就知道黃光在那里,并且我自己也身在其中,我為什么要寫這種東西,黃光什么都沒有,光棍一條,我就算是黑警,我圖他什么?名嗎?利嗎?他有什么東西值得我為他隱瞞的?。”
¼¼說到這里,我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還有,別拿審訊犯人的眼光審訊我,如果不是我,連黃光是誰,你們可能現(xiàn)在還不知道。”
¼¼李炎一邊翻開了我的筆記本,一邊仔細的看了起來,而后,他抬頭看著我,低聲問道:“這件事情,真的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¼¼我眉目微皺,就差沒從床上跳起來了:“在你眼里,我方怵是個什么人?你別忘了,如果不是我,現(xiàn)在和黃光摔下樓的就是你,躺在這里的也是你,如果我存心想要殺人滅口,我只要在你們來之前就動手好了,沒有必要還救下你。”
¼¼李炎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最后才無力的說道:“其實我和方源都不相信這件事情會和你有關(guān),可在黃光家里,的確發(fā)現(xiàn)了這個皮球,所以,上級決定,命你停職查看,直到你能解釋這個皮球為什么會在黃光家里為止。”
¼¼其實當(dāng)李炎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聯(lián)想到方源對我的態(tài)度,我就知道上級的這個決定是遲早的事,可我就是不甘心,明明不是我做的,憑什么就因一個皮球,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¼¼我沉默良久,隨后抬眼看著李炎。
¼¼“我想調(diào)查這個案子。”
¼¼“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不可能。”
¼¼我和李炎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¼¼“這能證明我的清白,或許,黃光的案子,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我繼續(xù)說道。
¼¼李炎狐疑的看著我,問我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¼¼我苦澀的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到了床邊,深吸一口氣,而后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除了我下午告訴你黃光案的疑點之外,最令人可疑的一點在于如果是黃光殺死的張拙,他在殺死張拙之后一直隱藏于那棟樓道的某個角落,然后等待警方到來,再混跡警方的隊伍中假以脫身。”
¼¼“有什么奇怪的?在一個罪犯的心里,都已經(jīng)到了那個時候了,只要不被抓,做出什么事情都很正常,更何況,那一次的確被黃光逃脫了。”李炎聳了聳肩,玩味的說道。
¼¼我搖了搖頭,說不對,疑點就在于,張拙的那一雙腿以及張拙母親那被攔腰砍斷的尸體,按照傷口的比例來說,行兇工具應(yīng)該是一把長約五十公分,重達七八斤的砍刀,而且這把砍刀一定要在非常鋒利的情況下,才能將人連骨帶肉的砍斷。
¼¼但如果行兇者是黃光,在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行兇工具的情況下,他是怎么攜帶一把那么長,這么重的刀,在那么多警員的面前瞞天過海的?
¼¼我記得當(dāng)時我在和黃光照面的時候,他身輕如燕,身上并沒有什么令人覺得違和的地方。
¼¼“你的意思是?”李炎被我這么一說,似乎也覺得有點兒問題,當(dāng)即問道。
¼¼“你還記得張拙家的格局嗎?張拙是死在自家客廳的,死亡姿勢是呈大字形趴在地上,而那一雙腿,距離她的身子大約有兩三公分的距離。”
¼¼李炎點了點頭,說他記得,在張拙死亡地點左側(cè),就是其客房大門,而在她的右側(cè),則是一個冰箱。
¼¼“當(dāng)時我查看過,那個房門的門柄和冰箱的把手上都有輕微的劃痕。”我抬頭看著李炎,笑著說道。
¼¼李炎一驚,頓時恍然大悟,說難道是……
¼¼兇手想要帶著那么大一把刀進入這小區(qū),都會惹人注意,更何況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
¼¼所以我推測,砍斷張拙雙腿和殺死張拙母親的兇手,使用的并不是刀具,而是其他一些更加簡便,更加鋒利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可以隨時放入口袋之中。
¼¼“魚線……”
¼¼“魚線……”
¼¼我翻了個白眼,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能不能別在和我一起說話了?跟你說話真累。”
¼¼李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誰讓你總是和我想的一樣?不過……就算兇器是魚線,這跟你調(diào)不調(diào)查這個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¼¼我習(xí)慣性的摸了摸鼻子,順手就從李炎口袋抽了一跟香煙點燃:“因為在這個案子里面,兇手使用的手法雖說和之前不同,但,兇器卻是一樣的,而且你想,染著我血的皮球在黃光家中被發(fā)現(xiàn),我在警局人的眼里又變成了眾矢之的,在這種情形之下,在我周邊又發(fā)生了惡性兇殺案件,而釣著那具尸體的,又恰好是魚線,你覺得,世界上會有這么巧合的事?”
¼¼“咚咚咚”
¼¼就在我和李炎說到最關(guān)鍵的時候,一陣敲門聲,瞬間就打破了我和李炎之間的談話。
¼¼我抬頭一看,剛抽下去的煙,頓時就被我嗆了出來,我低頭猛地咳嗽,等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此時正站在了我病房門外,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年紀大約在二十六七歲左右的男人,看這男人的架勢,一臉霸道總裁相。
¼¼“嘖嘖嘖,還沒死呢?我聽說你出勤的時候受傷了,這可不,馬不停蹄的趕來,所以,你是不是要抱抱我啊?”
¼¼女人嘴角微彎,穿著一雙8厘米的高跟鞋就直接走到了我和李炎的面前,下一刻,她一把就抓著我的腦袋,直將我埋入了她懷中。
¼¼李炎看呆了,不光是他,就連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都看呆了,我有點兒無語的將自己和她拉開,這還沒開口呢,李炎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直接笑嘻嘻的就走到了她面前,咧嘴問道:“您是……方怵的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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