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了撓腦袋,隨后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這具尸體在臨死之前真的吃過排泄物的話,那么,極有可能是兇手按住死者的腦袋,將死者的腦袋按入化糞池中,死者掙扎,在掙扎之下,吃下了化糞池內的排泄物。
這是一個最能解釋的通的理由。
因為我真的想不出,一個正常人,到底以什么樣的心態,會去心甘情愿的吃下那些惡心的排泄物。
當然,還有一個解釋,就像是之前申屠說過的,當一個人餓到了極點,那時,擺放在你面前的東西只要能夠讓自己活下去,就算是人肉,他們也能直接吃下去。
但……那是排泄物啊,如果擺在我面前的是排泄物和人肉,我是真的情愿割下我自己的肉吃,也不會去吃這些東西。
所以,最有可能的推論,我還是覺得是兇手強迫死者,將死者的腦袋按壓在化糞池內,才最可疑解釋,為什么死者的胃囊內,會有那么多的排泄物。
可這樣也不對啊,如果是這樣,那么死者跟著兇手來到化糞池的時候是還活著的,那么,在死者死后,兇手難道還將死者的尸體帶回案發第一現場,將其分尸之后,再拋棄在這化糞池內嗎?這未免也太繁瑣了吧?
那化糞池是在小區旁的空地之上,那邊雖然平時不會有多少人往來,但想要走到那一片空地,就必須經過小區門衛,橫穿小區才行,兇手總也不可能帶著一具尸體在小區內走來走去吧?這樣目標太過于明顯。
窒息,窒息而亡,胃囊里面有很多排泄物,死者是在死前吃下那些排泄物的。
我眉目微皺,等等……
“林希,死者胃囊里面的排泄物,有沒有經過人體分解?”我轉身對著林希說道。
林希微微一愣,當即又看了一樣眼我剛剛拍攝的照片,點頭說道:“死者胃囊里面的排泄物已經有些不成型了,應該是被分解了,不過,你問這個干嗎?”
我一臉凝重的抬頭,看著林希,隨后說道:“如果死者是被兇手按壓住腦袋,直接在化糞池里面溺死的話,那么她體內的胃液應該還來不及分解這些排泄物,所以排泄物應該是完好無缺的在胃囊里面,而不是像現在看來的那么稀釋,所以,我懷疑,這名死者胃囊里的排泄物,應該最起碼,也有幾個小時到一天的時間了。”
也就是說,不管是兇手強逼著死者或死者自己吃下的這些排泄物,這些排泄物在死者體內的時間也有一段時間了,在這一段時間內,死者應該還活著。
這時,一通電話打破了這整個解剖室內的寧靜,我看了一眼,是個陌生電話,原本我是不準備想要接的,畢竟最近廣告電話非常多,但林老爺子最近一直都在幫我查我爸的事情,我心想萬一是林老爺子的,那不接多不好。
想到這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嘿,我胡漢三回來了,怎么的,晚上約飯不?”一陣尖銳的聲音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耳邊。
我翻了個白眼,這貨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我媽不是讓他去找她朋友學心里去了么?這時間一算,還不到三個月……咋地,就有成了?
我瞥眼看了看旁邊的那一具正在被林希拼接并縫合的女尸,嘴角之間,露出了一陣意味深長的微笑:“我說你小子,終于回來了,這樣先來特案組,有任務給你。”
“……”
“大哥,我才剛回來,讓我喘口氣行不?”林妄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笑了笑,隨即就走出了林希的解剖室,緩緩地說道:“那你問問那些兇手,讓我們喘口氣行不?好了,抓緊時間,現在來一下特案組,晚上我陪你吃飯,再去李瞳那邊喝點。”
“你請?”
我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我讓你去的,還能是你請嗎?”
“好咧,馬上到,我回家放下行李。”說話間,林妄這小子就將電話給掛了,而我在和林希打了個招呼后,也回到了特案組。
回到特案組后,李炎和蘇眠此時正對那幾名通糞工人進行詢問,我也沒進去打擾,只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梳理著案情。
我們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是六點半,尸體被人砍成了七塊,分別是腦袋兩半,雙手雙腳還有軀干各六塊,說實話,這是我經歷過所有案件中,處理尸體的方式最沒有水平和最惡心的,試問有誰會分尸了之后,將尸塊藏匿在化糞池中?
不過,兇手的“良苦用心”我倒是能明白,一般來說,化糞池中的東西都是一個月來清理一次的,而那些工人來清理的時候,是用一根塑料管道將化糞池中的排泄物都灌入灌車中,再將其運走。
在這期間,工人們是根本看不到管道內的東西,所以如果運氣好的話,這些尸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世界上,不會有人發覺,更不會有人知道。
只是,很不幸的,這個兇手的運氣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由于管道需要疏通,物業叫來了疏通工人,可這一疏通,竟發現其原因是這些尸快堵塞,從而導致的管道堵塞。
我坐在電腦前不禁笑了笑,這兇手既然要殺人,既然要分尸,就不會將這些尸快再切小一點嗎,如果再小一點,他的計劃,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只可惜,百密一疏,尸塊最后還是讓人發現了。
既然兇手選擇了拋尸,并且還是將這尸快切割成七份分別拋尸,那么也就是說,兇手一定是不想讓人發現,這些尸體,并期望這些尸塊隨著運送糞便的車輛一起消失。
就算是兇手將尸體切割,但是尸塊的數量并不會因此減少,所以,兇手想要帶著這些尸塊,光明正大的來到這一片化糞池中拋尸,還盡可能的不易被人發現,這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我看著面前的這小區地形圖,伏案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將第一案發現場,鎖定在了這一片小區之內。
兇手要想帶著那些尸快穿過小區,太過于扎眼,除非兇手是將這些尸塊分批帶到拋尸現場,但如果被人看見,所以,兇手的拋尸時間應該是在深夜,并且是一次性將這些尸快丟棄在這化糞池內的。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區地形圖,距離化糞池最近的一棟樓房是三十六,十二,四十八棟。
如果拋尸地和案發第一兇殺現場過遠,兇手為了保險起見,一定會放棄這一片化糞池,但如果是案發地點相近的這三棟樓,他下樓往前走一百米,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些尸塊丟棄。
我在這張地形圖上的三棟樓房內打了一個勾勾,緊接著,我將這張地形圖塞入了口袋,這剛想再走一趟案發小區的時候,林妄就穿著一身騷粉色的襯衫,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雖然是大夏天的,但這人穿的怎么跟去夏威夷度假似的?墨鏡,花色大褲衩,沙灘拖鞋還有那一身襯衫,我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這個人這么不靠譜呢?
而這一張原本白皙的臉蛋,也跟去非洲曬了大半年似的,又黑,又糙,這貨……在這幾個月里面,到底經歷了什么?
“看什么呢?不認識我了?我是林妄啊……”林妄一見到我,頓時雙手張開,一臉狐疑的對著我說道。
我咽了口唾沫,說這幾個月的集訓,他怕是去非洲集訓了吧?
后者無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還不是拜我媽所賜。
我問他為什么,后者告訴我,當時他按照我給的地址找到了我媽,在百般哀求下,我媽終于將他介紹給了他的一個學長,可她那學長……
我抬頭問道:“咋的了?”
“他學長是個老GAY啊,而且還在非洲支教,說是我要想學犯罪心理學,就必須也跟他一樣,支教一年,這不,我實在受不了那里的環境了,就逃回來了,不過這人還不錯,在這三個月里面,我也學到了很多。”
我嘴角一陣抽搐,合著……這哥們兒真去非洲了啊。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隨手就將我在林希辦公室內拍攝的照片遞給了他,問道:“你看看,這能不能做面容修復?”
林妄接過我的手機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腐蝕的并不厲害,顴骨和眼角的輪廓也非常鮮明,應該可以修復,只不過修復起來,需要一點時間。”
我搖了搖頭,抬手就比了一個1字。
“一天?就修復面容的話,問題不大。”林妄看了一眼我的手指,緩緩地說道。
“我說的是一個小時,這具尸體是在化糞池內找到的,而且還是小區化糞池,當時保安都在場,還有居民開窗查看,相信這個消息很快就會走漏出去,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后,把你的面容修復圖,傳給我。”
林妄聽了我的話,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什么玩意兒?你再給老子說一遍?一個小時?大哥,看來您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做面容修復吧?那玩意兒可是要經過一遍又一遍的刪選,眼睛,嘴巴,鼻子,耳朵,甚至還有面容飽滿程度,一個小時,不可能,最少,得給我十個小時。”
我看了林妄一眼,這小子,又在跟我討價還價了,面容修復他不是沒做過,我記得他的記錄是一個半小時,將一張面目全非,大概也就只剩下一顆骷髏的面容修復完整,在他的畫筆之下,就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知道,是這小子懶而已。
“其實,特案組還少一個側寫師的職位,最近方源去外省和其他市區的特案組組長開會去了,臨走之前,他特意囑咐我,特案組的事情全權交由我管理,我想期間如果你能在這個案子上對我們做出貢獻,安*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切,我不稀罕。”林妄撇了撇腦袋,說道。
我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直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道:“底薪三千八,一幅畫給你兩百塊錢提成,如果按照你的畫像破了案,還能記攻,現在你還沒考公務員吧,準備準備,考了公務員,待遇還會差么?”
錢是林妄的軟肋,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錢到了他手上,不管多少,他一定會把這些錢花的一干二凈,至于這些錢去了哪里,我也愣是一個水花都沒有看見。
而就在我說出這些話之后的三秒,林妄篤定的看了我一眼,義正言辭的對著我說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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