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林雨鳴在車上接到了發(fā)小趙小剛的電話，這小子沒考上大學(xué)，當(dāng)了幾年兵回來，如今在安西市做些亂七八糟的生意，整天的東游西逛，沒個正行。</p>
林雨鳴打開了藍牙耳麥，就聽到里面?zhèn)鱽碲w小剛咋咋呼呼的聲音：“雨鳴！晚上有安排嗎！”</p>
“剛子，咋啦，你要請客！”</p>
“哎呀，請客算啥，晚上請你吃擼串！”</p>
“不吃！能上個檔次不！都跟你吃了很多年擼串了！”</p>
趙小剛不滿的罵了一句：“球，吃擼串咋了？吃飽就成了嘛，再說晚上也不是以吃飯為終極目的，我?guī)阃嫒ィ?zhǔn)備好卡套！”</p>
林雨鳴頓時拒絕了，趙小剛說的卡套其實就是銀行卡，安全套，這小子就喜歡裝水怪，去那些地方還喜歡刷卡消費，還要自備套子，林雨鳴很是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每次帶雙層套子，以保證時間上的充分延遲，讓自己的消費達到最大的性價比。</p>
“哥，去吧，去吧，我請你勒！”</p>
“請我也不去！沒啥意思，還不如看著蒼老師自己動手！”對剛子說的那些場合，林雨鳴真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經(jīng)常接待客戶，那些地方去的次數(shù)多了，實在沒什么新鮮感。</p>
不過他也是很服這個發(fā)小，趙小剛對女人的愛那是根深蒂固，從小都有，記得他們還上中學(xué)的時候，班里調(diào)來了一個女教師，挺年輕的，長的也不錯，挺挺的胸部，細細的蜂腰，長長的大腿，寬大的后臀，這可好，趙小剛一下就沉迷進來了，說他找到了愛情。</p>
小屁孩毛都沒長齊，懂啥叫愛情！</p>
一天晚自習(xí)，趙小剛拉著林雨鳴，說想給女老師表達愛意，還煞有其事的寫了一個字條。</p>
沒辦法，林雨鳴只能陪著他，一起到了教師樓下，女老師住在二樓，房子里沒有燈光，趙小剛猶豫了許久，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用那個紙條吧石頭包著，扔進了女老師的宿舍。</p>
“啊！”里面?zhèn)鱽砹艘宦曮@呼。</p>
嚇得林雨鳴和趙小剛抱頭鼠竄，他們沒想到，女教師咋在房子里，這早就睡覺了。</p>
到了第二天，全校集合開大會，校長用紗布裹著頭，宣布了一個決定，一個叫王萬年的保安被開除了。</p>
林雨鳴很奇怪，問趙小剛：“你字條寫的啥！”</p>
趙小剛說：“愛你萬年！”</p>
艸，難怪那個王萬年的保安給開除了！</p>
掛上了趙小剛的電話，林雨鳴拐了幾條街，開到了城郊附近的一個正在裝修的酒店前停住，這地方還是比較偏僻的，林雨鳴也不知道為什么張老板要把酒店修在這個地方，附近連商業(yè)都沒有，咋能生意好！</p>
這是一個私營老板的酒店項目，正在重新裝修，項目不大，中央空調(diào)主機不換，只是要增加兩臺四噸的燃氣熱水鍋爐，加上配套的安裝費用，合同總價也只有一百五十萬左右。</p>
林雨鳴帶上香煙，口香糖，和幾本自動化燃氣鍋爐的資料，走了進去。</p>
這里他來過六七次，那個姓張的老板對林雨鳴還算客氣，但卻很難從他嘴里得到一句實話，他滑頭的要命，很狡詐的招來了一大堆設(shè)備廠家，讓這些廠家相互拼殺，前些天，林雨鳴都準(zhǔn)備放棄這個項目了，要不是這次情況危機，要不是看這個項目最近要定，他真還有點看不上眼，一個大經(jīng)理，跑這樣小的項目，傳出去都有點掉價。</p>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眼前的林雨鳴也是拼了，能抓一個算一個，管他大小，好壞呢。</p>
一樓大堂還在裝修，亂七八糟的，林雨鳴穿過了大堂，到了張總辦公的八樓，八樓裝修已經(jīng)結(jié)束，剛剛貼上壁紙，換上了壁燈，頂燈，鋪上地毯，看上去挺不錯。</p>
林雨鳴在張總的門口站定，整了整白襯衣上的領(lǐng)帶，用銷售人員規(guī)范的一短兩長的手法敲了敲門，然后稍微后退半步，等待里面的開門，或者應(yīng)答。</p>
大概等的有一分鐘，里面才傳來了一個氣息不穩(wěn)的聲音：“進來！”</p>
林雨鳴推開門，一眼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張總，此人五十左右，顯得有些偏瘦，缺少了大老板們都有的大肚子，這會他有點喘息。</p>
在辦公室里同樣喘息的還有一個女孩，二十多歲的年紀(jì)，身材比列很勻稱，胸部的弧線很優(yōu)美，臀部的線條也圓潤，穿著一件淡黃色的套裙，兩支曲線流暢的，白里透紅的粉嘟嘟的手臂很有肉感，只是，她喘息的有點不太均勻，胸口的起伏很大，還有一顆紐扣扣錯了位置，讓胸口露出了很大的一個洞。</p>
這還不算什么，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是，這女孩嘴角還有一些似乎是牛奶雪糕吃完后的殘留物，而墻角的垃圾桶里，還有幾團揉在一起的紙巾，似乎正熱氣騰騰的蒸發(fā)著水分。</p>
林雨鳴暗罵一句，但臉上依舊帶著親切的笑容，這個女孩是張總的秘書，過去林雨鳴也是見過幾次的，往常看到她，總覺得她有一種高不可攀的神態(tài)，因為人家即是甲方，又長的漂亮。</p>
“張總好，我沒影響你工作吧！”</p>
張總大大咧咧的一笑：“沒有，沒有，林總你坐吧，坐吧！小王，幫林總倒杯水！”</p>
“嗯，謝謝！”</p>
女孩小臉紅紅的，有些手忙腳亂的給林雨鳴端來一杯水，林雨鳴雙手接過，客氣幾句，但他絕不會喝，小王那雙美麗的小手這會是否干凈呢？林雨鳴真不好說！</p>
就在這時候，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手里拿著發(fā)票，坐在了張總額對面，準(zhǔn)備請張總簽字。</p>
小王又要過去倒水，林雨鳴卻說：“王秘書，你的衣服挺漂亮！”</p>
小王鄒一下眉頭，她可沒興趣在這個時候聽人拍馬屁，笑一下，低頭要走，猛然中，她看到了自己扣錯的衣扣，小王頓時雙頰緋紅，神態(tài)尷尬。</p>
林雨鳴剛開始也是有些猶豫的，難以確定自己是否該提醒這個女孩注意到扣子，因為沒人能保證這個提醒換來的是什么結(jié)果，也許對方理解自己是善意的提醒，但也許會認為自己是有意諷刺，這兩種可能都占百分之五十。</p>
直到那個中年男人走進來的時候，林雨鳴才斷然做出了提醒一下的決定，將心比心的想想，一個外單位的銷售人員看到這個情況并不算很嚴重的一件事情，可是，同一個單位的同事要是發(fā)現(xiàn)了這里面的貓膩，傳言會很快的傳播，只怕女秘書真的不好意思在這里待下去了。</p>
林雨鳴也不是因為想要討好這個女秘書，而是他從來的原則就是在不危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能幫人就幫幫人。</p>
這就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利人！</p>
這個世界上大抵分為三種人。</p>
第一種最傻，損人不利己！</p>
第二種很普遍，叫損人利己！</p>
第三種最聰明，叫利己利人！</p>
林雨鳴通常是游走在利己利人的范疇內(nèi)，但偶爾，也會打打擦邊球，去損人利己，或者只為利人！</p>
林雨鳴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一款燃氣鍋爐的樣本，走到了辦公桌前，說：“張總，你看看我們新出的樣本！”</p>
“奧，稍微等下！”</p>
林雨鳴微微移動，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那個中年人的視線，給女秘書騰出了一點點寶貴的時間。</p>
果然，等中年人簽完了字，離開的時候，女秘書已經(jīng)整理好了衣服，低著頭也跟著離開了，回身關(guān)門中，她遞給了林雨鳴一個感激的眼神。</p>
林雨鳴微微的松一口氣，還好，這個女秘書是個聰明人，至少沒有誤解自己的善意。</p>
在接下來的十多分鐘里，林雨鳴和這個難纏的張總談?wù)撝細鉄崴仩t的項目，從眼前的情況看，鍋爐的確定就在這幾天，因為是私營企業(yè)，這次項目不會以招標(biāo)的形式出現(xiàn)，按張總的話說，他們只是議標(biāo)，換句話說，各廠家報價，最后由張總自己拍板決定。</p>
從他嘴里，林雨鳴聽不到任何傾向，這絕對算得上一匹狡詐的老狼，他的話飄忽不定，有時候帶給你希望，又有的時候，讓你放棄了幻想。</p>
“林總，你也來過好多次了，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你這個價格能不能再降低二十個點！”</p>
“二十個點！老天，這根本不是為難我，是直接讓我退出競爭！”</p>
“不至于，不至于，林總，你也知道，我們是私營企業(yè)，沒有什么公關(guān)費用，我們資金也很緊張，所以價格對我來說，就是第一位！”</p>
“張總，正是明白這點，所以我才一再優(yōu)惠，現(xiàn)在確實沒有一點辦法退讓了！”</p>
張總慢慢的冷淡下來，沉默片刻才說：“那行吧，今天先談到這里，不管今后我們能不能合作，依舊還是朋友！”</p>
這態(tài)度很清晰的表明，他不再會接受華鼎暖通公司的產(chǎn)品了！</p>
真的是如此嗎？林雨鳴并不這樣認為，他承認，他還沒有看透對方的心意，可是，正是因為這個老狐貍的變臉，才讓林雨鳴有了一種預(yù)感，他這是欲擒故縱，否則，以他老道的社會經(jīng)驗，他不會提前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p>
林雨鳴也裝出了一副有些灰心，有些無奈的樣子，伸手和張總握了握，什么都沒說，表情黯然的離開了辦公室。</p>
既然要裝，大家都要裝得很像，銷售工作在很多時候，更像是一場心理戰(zhàn)！</p>
在路過旁邊辦公室的時候，林雨鳴看到了那個女秘書，她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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