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氣流撞在厚實的法力護盾上，發出陣陣聲響。
白雪皚皚的大地上，顏凱蹙著眉頭極速橫掠而過，掀起一道白色的浪跡。
“女媧前輩，你當真不打算告訴我？”
“你的實力太弱，知道的多了對你不好。等到了時機，我自然會告訴你。”女媧的聲音響起，帶著一份嘆息。
“那我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了。”金色的魂力騰起，顏凱的速度更快了兩分。
熾陽城位于龍域和北域南邊的交界，如果從北域直線前進的話倒并不算太遠，畢竟只是到邊界的距離，而不是像顏凱當初來的時候，是進入了龍域然后從另一面繞到北域的。
所以晝夜不停地飛行了一周后，顏凱來到了熾陽城。
城里破破爛爛的，百廢俱興，看上去似乎火龍們才來過不久，城衛軍看到顏凱到來，立刻就通知了統領，大胡子統領立刻趕了過來。
“我要前往冥城。”顏凱落地后的第一句話就把統領嚇了一跳。
“這個……要和城主商量。”
顏凱點頭，再次騰空，前往了高塔。
高塔是禁空的，整個塔的表面都用了一種特殊的石料，顏凱到了近前也只能落到地面，從門里面慢慢地踱步而上。
一踏在高塔的石階上，顏凱頓時覺得全身一陣清涼，壓抑了半個多月的焦躁也平緩了下來。
每一步的拾級顏凱都能感覺到內心進一步空靈。塔底的熾陽石這是也騰上來一股暖意，讓他平復了原先的淡然心境。
來到塔頂，那扇門已經被打開，獨眼的漢子背著手站在門口。
“你魔怔了。”
一句話驚醒顏凱，顏凱的神情開始掙扎，但他還是問出了口，
“可我還是不明白，前輩，如果仙是正，魔是邪，那為何仙奪天地之靈而魔納天地之惡，如果為了大陸的未來，世界的發展考慮，仙反而才是真正的惡。”
城主微笑著搖頭：“你能想到這點很好，不過你錯了，仙從來不是什么造福世界的，也不是滋養世界的，什么惡，什么善，仙就是仙，它就在那里，修不修是你的事情，魔亦如此。”
“仙就在那里，修不修是我的事……？”顏凱神情恍惚。
獨眼城主繼續說道：“有人視仙為無情滅人性，于是魔前扣首，不再為仙。
有些人視仙為長生得逍遙，于是仙路爭鋒，拼的頭破血流。
有人視仙為至尊掌天地，于是陰謀詭計，無惡不作，或許中途還會走上魔道。
有人視仙為理想，為畢生所求，于是仙路上一步一扣首，穩步而行，終得所求……
你問仙是什么，不如問問你自己，你為什么修仙？”
“為什么……修仙嗎？”顏凱發起來呆，他記得他剛到這個世界時，修仙者的種種強大和帶來的好處便是他修仙的動力，就像那個至尊掌天地，他初期便是如此。
但慢慢的，他的目標就不再是那個，一件一件事情紛至沓來，他不得不去修，不得不拼盡一切地去修煉，去變強，因為他不強，他就得死。就算到現在也是這般，與其說他是修仙，不如說他是為了提升實力而已。
“我不知道，似乎修魔反而實力提升的會更快？”顏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獨眼城主臉皮微不可查地一抽。
“咳，顏凱啊，仙不能說是不是善，是否是有益于世界的，但它無疑是一條正道，等你成仙后，如果你想要回饋這個孕育你的世界，自然是完全可以的，我就舉雙手贊成。但你要知道，仙并不是你所說的世界的寄生蟲，包括修仙者也是。”
城主突然手一抬，空氣中蕩起了一道波紋，蔓延向前，最終撞在墻上消散一空。
“你覺得我這道法力最終會到哪里去？”城主看著顏凱。
顏凱抬手摸著下巴，雖然不知道城主的用意，但還是思考了起來：“去哪？這道波紋首先被空氣摩擦還有引力消耗掉，然后因為不是實體，分子也肯定會逸散掉一部分，最終撞在墻上，被墻吸收掉一部分，剩下的彈回，同時因為整個凝聚的形體形變后散掉而最終導致了完全化的分子逸散，消散一空。
前輩你問這個干嘛？”
“分子……引力……”城主眼皮跳了跳，內心無語至極。
這小子都說的些什么鬼……
“咳咳，我要告訴你的是，從哪來，回哪去。”城主面色繼續嚴肅，“我的這道法力雖然看似被你所說的那些消耗掉了，但不可否定的是，它回歸了這個世界。
所以說，仙也是如此。看似仙在奪取著整個世界的靈力，但修士在吐納間，制造丹藥、法寶、修行乃至打斗時，都在回饋著世界，甚至因為我們高級修士體內擁有道則，自成循環的原因，我們回饋世界的反而是更多。”
顏凱眼神漸漸亮起，他仿佛發現了一個新世界。“那，那為啥中域靈氣這么弱？我感覺也就北域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這就有著一樁隱情了……算了，說與你聽吧，你是東域來的吧？東域是不是靈氣特別多，甚至……靈氣海？”
“對，外圈的靈氣海我們都進不去，太濃了，比水還濃。”顏凱連忙點頭。
“這就對了，因為種種原因，全大陸的靈氣其實被轉移到了東域。至于作用……等你到了渡劫期才可以知曉，這是當年前輩立下的規矩，不是我想瞞你。”
……
顏凱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開口，“我懂了。多謝前輩開悟，不過前輩，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城主笑了笑：“但說無妨。”
“我，我是不是有點不正常，突然問這些奇怪的問題，但我平常也并不是那種關心大陸心系天下的啊，我就只是個……自掃門前雪的普通人罷了。”顏凱此刻反應過來自己的所作所為，頓時有點臉紅，他還嚷嚷著去冥城，去冥城自首嗎？
“哈哈哈，這個問題啊，其實你應該慶幸。每一個一腳踏入洞虛境的修士都會如此，會鉆進一個牛角尖，會死磕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或者是日常的小事，或者是一個國家的大事，這些都是道則之力已經潛移默化地開始影響了你的識海，
透過事物看本質，能夠看破由無數道所積累構建的凡塵俗世，便為洞虛。
看來你都快洞虛了啊，能以仙的存在作為想要悟透的事物，看來你的道則不凡啊。我說的也只是表面，至于仙到底為何存在，還需要你自己去摸索，這個是沒有答案的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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