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中環(huán),世紀路,有一棟歐式別墅,矗立于蒼穹之下,傲然孑然。
有一道黑影,如同一道幽靈,從花園中,一閃而過,來到游泳池旁。
池水幽幽,散發(fā)出陰冷的光芒。池水旁邊,空空蕩蕩,除了一條軟椅,一張漆黑的長桌,再無其他。
吳志遠看著那一條軟椅,仿若看到一個可惡的身影,擺著笑臉,懶散地靠于其上,指點江山,慷慨激昂!
“陳!勝!天!”吳志遠咬牙切齒,一腳踢翻椅子,來到那張漆黑的桌子旁。
指間在桌面上劃過,黑色的皮手套,灰塵點點。
“張楓是在耍我么?這里至少半天沒有人來過!”
吳志遠眼神一凝,閃過一道冷芒,他的目光,沿著桌面而下,其腳下不遠處,一塊地板上,那里有一滴血!
血已經(jīng)風干,在漆黑的夜里,黯淡無光,毫不起眼。然而落在吳志遠眼中,刺目無比。因為張楓曾告訴他,有一朵嬌艷的玫瑰花,在此凋零!那一點血花,如同一片被摧殘得支離破碎的花瓣,在吳志遠眼里,觸目驚心!
有一個嬌媚的女人,曾在這里吶喊,有一顆脆弱的靈魂,曾在這里沉淪!
“黃麗姐!”吳志遠心痛如刀絞,他仿佛看到,那張明媚動人的笑臉,在他耳邊低聲喃喃。
“小男人,能死在你懷里,你就會永遠記得姐了,姐知足了……”
吳志遠站在桌子旁邊,沉默許久。低嘆一聲,踽踽而行,他來到一道幽暗的門前。
“最里間,地下室么?”
吳志遠推開門,沿著樓梯間而下,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沒有一絲光亮,漆黑幽深一片。吳志遠的眼睛卻明亮無比,他的目光落在右側(cè)的一扇上。因為,這是整個地下室,唯一的一扇門!
身影一閃,吳志遠來到門前,深吸一口氣,他掏出一根鐵絲,往鎖芯里輕輕一挑,咔的一聲,門開了!
一股惡臭的霉味撲鼻而來!
吳志遠舉著槍,沖進房里!然而,房間里雜亂無比,他卻沒看到,想要看見的人。
房間密不透風,黑暗而壓郁,吳志遠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一張椅子上。
椅子腳下,有幾根零散的繩子,幾張破碎的膠布。他仿若看到,一個彷徨無助的少女,雙手被反綁,嘴巴被被封住,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小曦!”吳志遠一下子失去了力氣,踉蹌著腳步,他來到椅子旁,撫摸著椅子,他的心,正在寸寸撕裂。
“啊!”吳志遠心里嘶吼一聲,良久,他消失在房里。
再出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來到別墅門口,蒼茫的夜空下,他的身影,蕭瑟而孤單。
“既然這里充滿罪惡,那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吳志遠手中,握著一臺遙控器,他的手指,在紅色按鈕上,輕輕一按。
“轟轟轟!”
驚雷平地起,接連幾聲巨響,響徹云霄!刷!那棟恢宏雄偉的別墅,轟然倒塌,只剩殘痕斷壁,一片廢墟。
“就算把這個世界翻過底朝天,我也要找到你,帶你回家!”
有風吹過,掠過他的衣角,噗噗作響,吳志遠的背影,越拉越長……
距離此地,不足兩公里的一處公寓,有一個中年男子,站在窗前,看著火光沖天的的方向,臉色鐵青!
“吳志遠!”他陰惻惻地說道。
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來到他身側(cè),看著他,微微搖頭。
“老板何必動怒,吳志遠這是激你,要你主動去找他!他其實沒有辦法了!”香兒輕聲說道。
“第一次,炸我的一品堂,第二次,炸我的別墅,那可是柳蕓留下來的!”陳勝天咬牙切齒,“那第三次,是不是也把我的公司給炸了?那還了得!”
“如果你真的恨吳志遠,何不干脆把陳曦殺了,以絕后患,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何必這樣折磨她呢?”
“我知道你喜歡那丫頭!”陳勝天瞥了香兒一眼,“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心想逃跑!我就是要她活著,要吳志遠永遠也找不到她,我要他生不如死!”
“別想他們了,你還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楊青云失手,被抓了!”
“無妨!”陳勝天擺擺手,“他不會亂說的,除非,他不管妻兒的死活了!最關鍵的,還是張一,這是顆定時炸彈,如果他醒了,我麻煩可就大了!”
“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干脆,我親自過去,把他處理掉!”香兒沉聲道。
“這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我苦心栽培他,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反咬我一口!”陳勝天冷哼一聲,“但現(xiàn)在,楊青云被抓了,我們現(xiàn)在是睜眼瞎,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殺?你當張逸杰是吃素的?他正等著我們送上門呢!”
“張逸杰!”香兒喃喃自語,“老板,他能收買么?”
“呵呵!”陳勝天苦笑起來,“此人少年得志,年紀輕輕,才二十六歲,就立下赫赫戰(zhàn)功,要不然,上面怎么會把他派到這種是非之地來,他正在意氣風華的時候,這種人,豈能收買?”
陳勝天看了香兒一眼,繼續(xù)說道:“他不但沒法收買,也威脅不了他,此人無父無母,亦無妻兒,孑然一身,他的事,我了解一二,他剛來的時候,江若林試探過,沒試探出深淺來!”
“那只有殺了他!”香兒說著,眼睛里閃出一道寒光。
“這件事,你別操心了!趕緊收拾收拾,今晚你就走,去婺城,找香兒!”陳勝天走過來,摸著她的頭,柔聲說道,“你們是親姊妹,她其實早已經(jīng)不恨你了,她是恨我啊!”
“柳姨,是我親手殺了她!”香兒情緒有些低落。
陳勝天嘆聲道:“這些年來,倒是苦了你了,特別是柳蕓的事,讓你背負這么多!”
“要不,我們一起走?”香兒的眼睛,忽然有了光彩。
“我的基業(yè)都在這里,怎么走啊!又能走到哪里去?”
“你到婺城之后,隱姓埋名,也能好好的生活了!我,是走不了的,吳志遠,張逸杰,這些人都想要我命,是不會讓我走的!”陳勝天沉吟著,目光閃動,“再說,我也不甘心,就這樣走了!”
“可是……”
香兒還想說什么,忽然電話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她接通電話,低聲說了一句,過了半晌,掛了電話。
“什么事?”陳勝天問道。
“王林被我們抓住了!”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他就躲在我們盛天酒店里面,要不是陳曦和張一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公安查房,我們還沒發(fā)覺!”
“這只老狐貍,跟我玩燈下黑!”陳勝天冷哼一聲。
“是張一給他開的房!”香兒輕聲道。
“把她他帶過來!”
“我吩咐過了……”
兩人站在窗口,沒有人再說話,一時間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有人敲門,香兒沉吟片刻,把槍握在手里,緩緩地走過去,她打開房門。
兩個大漢,押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香兒走出去,四處打量,確定沒有人跟蹤,回到房里,把門關上。
“哈哈!”陳勝天迎了上去,“王林,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還好……”王林看了陳勝天一眼,又看了香兒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
“還好?”陳勝天嗤笑道,“我怎么看不出你好在哪里?”
“你想怎么樣,請便!落在你手里,我認栽了!”王林面色平靜,“不過,你以為抓到我,你就好過了?”
“怎么就不好過了?”陳勝天輕笑起來。
“放開他!一點禮數(shù)都不懂!”話鋒一轉(zhuǎn),陳勝天突然對著兩個大漢大喝一聲,隨即笑瞇瞇地說道,“真可悲,老婆兒子被自己的親弟弟搶走了,自己裝瘋賣傻,好不容易逃出來,跑到渝城,還想為他們報仇,哈哈!”
王林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你報仇找錯對象了,搶你老婆兒子的,不是我,是王文,你的親弟弟,殺你老婆兒子的,也不是我,是吳志遠!”陳勝天聲音冷起來,“你報仇,去找他們,老子哪里招惹你了?你他媽的干嘛偷老子的錢?”
“你當我是白癡不成?”王林眼睛發(fā)紅,“雪兒不是你殺的?我兒子不是你殺的?”
“我是想抓梅雪兒,可沒抓著!”陳勝天湊到他的面前,“你老婆兒子,是被吳志遠的人抓走的,我的人,是開槍打傷了梅雪兒,可殺她的,不是我!”
“你……”王林目眥欲裂,盯著陳勝天。
“你瞪我也沒用!你說你悲哀不?我還聽說,你兒子,只不過王文和梅雪兒私通的野種!”陳勝天冷笑道,“我沒時間跟你磨蹭,告訴我,我的錢在哪里?”
被陳勝天俯視著,王林羞憤難當,更讓他驚怒的是,竟然被吳志遠擺了一道,他原本算計,讓吳志遠與陳勝天狗咬狗,他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妻兒的死,竟然真的與吳志遠有關。
“不想說是嗎?”陳勝天捏著他的下巴,“我看你以前好歹也是一個人物,給你留點面,不要給臉不要臉!”
“說,我的錢在哪里,你告訴我,不也許會考慮放了你,去找吳志遠報仇!”
“想要你的錢?我已經(jīng)捐給慈善機構了,反正你的錢也不干凈,不如做點善事,為你積點德!”
“這么說,你已經(jīng)沒有價值嘍?”
陳勝天眼睛閃過一道冷芒,從香兒手中,把槍拿過來,對著王林的頭,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王林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這是我第一次親手殺人,你也算知足了!我還告訴你,我的所有生意都毀了,還會在乎那區(qū)區(qū)那點錢?”陳勝天低聲道,“拖出去,扔到江里喂魚了!”
陳勝天看都不看王林的尸體一眼,來到香兒身邊,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記住,馬上走,走了就別回來了!”
“你要去哪里?”香兒眼睛發(fā)紅,顫聲問道。
“去一個地方,哎!不該殺你柳姨的,這是我這輩子做的唯一后悔的事情!只怪我太愛她了!”
陳勝天把她的一縷秀發(fā),別在耳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此回頭,朝門外走去。
“爸!”他剛走到門口,香兒突然叫道。
陳勝天聞聲,身體一顫,頓住腳步,沉默片刻,點點頭,消失在香兒眼前。
渝城市公安局,燈火通明,有大批警員正在集結,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張逸杰施施然下樓,他的后面,王健跟隨。
“張隊,要對陳勝天實施抓捕么?”
“嗯!張楓的文件我看過了,證據(jù)確鑿!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是到該收網(wǎng)的時候了!”
“楊……楊青云還是什么都沒說!”
“無妨!有人會審他!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任務,就是迅速抓捕陳勝天歸案,別讓他逃了!”
“現(xiàn)在各個車站,機場,港口,都被我們嚴密布控,他跑不了的!”
“不能掉以輕心!他現(xiàn)在躲藏起來了,需要大量警力搜捕!”
倆人來到廣場上,隊伍已經(jīng)集結完畢。
張逸杰大喝一聲:“出發(f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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