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街上的行人漸少。
婺江大橋,連接東區(qū)與北區(qū),不時有車輛飛馳來往,川流不息。
橋下,有一片荒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輛灰色的面包車,一動不動。
駕駛室內(nèi),這是一個消瘦的青年,賊眉鼠眼,他穿著一套皺巴巴的西裝,眼睛不停地轉(zhuǎn)動著,看著橋上過往的人群和車輛。
隨著太陽漸漸升高,他的嘴角微微往上翹,他開始不耐煩起來。
“他媽的,太熱了!這狗日的破車沒空調(diào)!”他破口大罵,從兜里掏出一支香煙,邊抽邊擦汗。
“半天了,這狗日的還不來?我他媽的在這里死等,我容易嗎?我百事通上輩子到底是造什么孽啊,我……”
百事通話音未落,忽然,他感覺背脊發(fā)涼,仿若,有一雙眼睛,如同猛獸大蟲一般,盯著自己的后背。
“大熱天的,他媽的,怎么忽然感覺有點冷呢?見鬼了!”百事通不禁地嘀咕道。
他本來地轉(zhuǎn)過頭來……下一刻,他臉色突變。
“那個……吳大哥,來了……”百事通干笑著,不知所措。
“你剛才說誰是狗日的?”吳志遠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鉆進車里,坐在后座上。
“那個……我說的是黃翔!”百事通訕訕道,“他從公安局出來,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兩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來!”
“你確定他會從這里經(jīng)過?”吳志遠皺眉道,“而且是走路?不坐車?”
“這邊沒車跑!”百事通解釋,“公交車只有跑城南的,但那座大橋被人炸掉了,而且,他絕對不會坐出租車,只能走路!”
“為什么?”吳志遠問道。
“怕了唄!昨天被嚇傻了!”百事通斜眼道,“聽說,他放出來的時候,公安局的人準備拿車送他回去,這狗日的不敢坐,現(xiàn)在見到車都怕了!”
“看來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嘛!”吳志遠深深看了他一眼,把一根雪茄拿出來,點燃之后,望著前方。
“哇!吳大哥!這是進口的古巴雪茄!”百事通眼睛亮了,急忙把手里的香煙扔掉,“大哥,來一根唄!”
“就只有這根!我是在唐風那里拿的,你去找他要,他那多得很!”吳志遠瞥了他一眼,揚起頭來,雪茄燒得通紅。
“還是算了!”百事通脖子一縮,轉(zhuǎn)過頭去。
“怎么,怕了?”吳志遠輕笑起來,在他印象中,百事通膽子很大,很少見到他怕的人過。
之前是藍衣,現(xiàn)在,多了一個唐風。
“那個人,我惹不起!”百事通攤攤手,坦言道。
“諾!給!”吳志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兜里,再次掏出一根雪茄,遞給他,“我當時多拿了一根!”
“嘿嘿!”百事通急忙把雪茄接過去,學著吳志遠的動作,仰著頭,慢悠悠地把煙霧吐出來,一臉享受,“進口貨果然不一樣!聽說,這玩意幾百塊錢一根!”
“這次,你事情辦得不錯,當是賞你的!”吳志遠淡淡地說道。
“切!我只想保住我的小命!”
百事通嗤之以鼻,隨后,看到吳志遠臉色冷下來,他陪笑道,“吳大哥,那個,你真的確定悠然悠心那兩個丫頭安全了?”
“放心!她們很好!”
吳志遠把雪茄熄滅,話鋒一轉(zhuǎn),聲音變得冷冽起來,“這車,不會是你偷來的吧!”
“啥子?”百事通激動萬分,臉色通紅,“大哥,你可以侮辱我,請別侮辱的職業(yè)!我們是靠技術(shù)吃飯,我不是小偷!”
“摸包的和小偷有屁的區(qū)別!”吳志遠冷聲說道。
“話可不能這么說!”百事通看著吳志遠,正色起來,據(jù)理力爭,“很多小偷沒底線,遇到什么撈什么,沒技術(shù)含量,我們可不同,我們會選擇目標,而且都是比較寬裕的那種人,比如那些游客,他們來旅游,錢都是閑錢,丟了也影響不大,我們不摸窮人的錢!還有就是……”
“夠了!我沒興趣知道!”吳志遠打斷了他的話,此人一個摸包的,他還信誓旦旦,覺得自豪了,“這車,到底怎么來的?”
“買的!二手車!”百事通撇撇嘴,叼著雪茄,“最近你不是給了我一些錢嘛,買一輛車,方便做事!你要對付的可是吳雨蝶那妞兒,我不想像上次一樣,出事了,兩條腿在大街上跑,我又不是某些人,我可跑不過子彈!”
“你今天膽子不小啊!”吳志遠冷哼一聲,道,“好膽色,敢拐彎抹角的來挖苦我了,不想干就別干,我不會強人所難!”
“不敢!不敢!”百事通干笑著,忽然,他目光一凝,“大哥,那狗日的來了!”
“嗯?”吳志遠順著百事通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街口,有一個青年,西裝革履,卻是萎靡不振,正一步步地朝婺江大橋走來。
“大哥,怎么辦?”百事通沉聲問道。
“在橋上,把他綁了!”吳志遠低聲道,眼睛里,閃出一道寒光。
“橋上?”百事通一愣,“橋上有車來來往往的,這……”
“橋上沒監(jiān)控,只要我們動作快,別人根本不會察覺!城北到處是小巷子,鬼知道是我們!”吳志遠說著,大喝一聲,“磨蹭什么,還不開車?”
“好!”百事通一咬牙,把雪茄扔掉,油門一動,灰色的面包車,緩緩駛離荒地,從橋下,慢慢轉(zhuǎn)到大路上來。
車開始很慢,不急不緩,直到,那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他的腳步,踏上婺江大橋。
這時,百事通忽然換擋,一腳踩死油門,面包車突然加快了速度,化成一陣風,飛往婺江大橋!
“噶!”這時急剎車的聲音,響徹云霄,也讓正在橋上失魂落魄行走的那個青年,頓住了腳步。
因為,車就停在他身側(cè)。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面包車的后車門突然打開,其中,一只大手伸出來,抓著他,一把扯進車里。
他大驚失色,準備大叫,卻在下一秒,有一只手,已經(jīng)卡住了他的喉嚨。
他看到,一張沉寂入水的臉,那張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觸目驚心!
讓他感到更加可怕的是,他看到一雙一眼,那雙眼睛,盯著自己,如同在盯著一個死人!
炎炎夏日,他卻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開車!”吳志遠淡漠地說道,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彩。
百事通撇撇嘴,想當初,這個煞星,就是這么嚇他的!通過內(nèi)后視鏡,他看到那個青年,在這個煞星的手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的嘴角翹得更高了。
他算是膽大包天的了,可當初,他都怕得要死,就這個人這慫包樣,不被嚇死才怪呢!
油門一動,面包車一陣轟鳴,極速飛離婺江大橋,往北而去。
一切如常,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只留下,一地灰塵。
面包車中,吳志遠松開手,瞥了身側(cè)的青年一眼,心里暗自搖頭。
這個人,是個草包,也難怪吳雨蝶會利用他引開警察了。
如此這般人,能知道吳雨蝶的秘密嗎?很顯然,不可能。
但,吳志遠抓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說吧!名字!”吳志遠隨口問道。
“黃……黃翔!”
青年顫抖著聲音,“你們是誰?是警察嗎?”
“你看我像警察么?”吳志遠反問道,“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不準問,懂?”
“好……好!”黃翔用力點頭。
“在哪工作?做什么的?”吳志遠繼續(xù)問道。
“在……在海天酒店,我……是服務員!”黃翔老老實實地說道,不敢有所隱瞞。
“做了幾年了?”
“一年多了!”
“嗯!很好!”吳志遠點頭,單手按在他肩頭上,湊到他眼前,“認識吳雨蝶吧!”
“認識!認識!”黃翔急忙說道,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來了,“我……我和她不熟啊,昨天,昨天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啊,你們……”
“閉嘴!”吳志遠低喝一聲,單手用力一按,黃翔的臉色瞬間煞白,低下身來。
“噓!小聲點!”吳志遠輕拍著他的肩膀,“我說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廢話不要多說!”
“是是是!”黃翔急忙說道,吳志遠方才的那一下,他仿若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怕了,徹底怕了!他身邊的這個人,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顫抖。
“說吧!為什么吳雨蝶會把她那輛法拉利給你開?”吳志遠接著問道。
“我……”黃翔思索片刻,說道,“她經(jīng)常叫我送咖啡去她的辦公室,前幾天她受傷了,也是我?guī)退模驮谧蛱彀恚形业剿k公室,問我是不是喜歡她,最后,她說,把她的車給我開,熟悉一下車的性能,還說,我們以后會……”
“好了!”吳志遠擺擺手,打斷黃翔的話,此時此刻,吳志遠已心中明了,這個人,喜歡吳雨蝶。
“這么說,你知道她辦公室的位置?”
“知道!”黃翔點頭。
“你在海天酒店做了一年多了!”吳志遠低喃道,忽然,他抬起頭來,盯著黃翔,目光凌厲無比,“也就是說,海天酒店你很熟悉,你知道酒店內(nèi)所有的布置嘍?”
“知道!知道!”黃翔慌忙不跌,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比方才,還要可怕一萬倍。
正在這時,面包車突然停下。
黃翔四處張望,他才發(fā)現(xiàn),他在一個幽暗的小巷子里。
“別殺我!你們別殺我!”黃翔大叫起來。
“我叫你閉嘴!”吳志遠再次卡住他的喉嚨,“我可以不殺你,還可以幫你得到吳雨蝶,前提是,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你……你要我做什么?”
“幫我畫一張圖,海天大酒店的地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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