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沒想到這老頭兒竟然問得如此不遮不掩,開門見山,覬覦之心昭然若揭,理所當然的表情絲毫不覺尷尬,不禁在心里暗暗罵他卑鄙小人。她來的時候只說是來感謝劉阿姨的,并沒說是來送謝禮的,這老頭兒張嘴閉嘴地直問謝禮是什么,現在還問值多少錢,言下之意無疑就是在說:你們要感謝的話,光嘴說說不行,要拿出真東西來,而且不值錢的還不行。
既然如此,那謝禮就更不能落到他手里了,但還得吊著他,因為要通過他找劉護士長。沈月容皺起眉毛想了想說道:“你先告訴我劉阿姨她在哪里,你告訴我聯系方式,我只要能聯系得她,立馬就給你一萬塊當謝禮,我說話算話。你要是不告訴也沒關系,我也能有別的辦法找到她,無非就是多等一會兒。”
說句話就給一萬塊,有這樣的好事,老頭兒聽完卻有些不耐煩,撇嘴說道:“你找不到她,你們真想給謝禮的話,給我給她都是一回事兒,不想給就拉倒,別在這兒裝體面。”
沈月容心說真是遇到不要臉的人了,你現在跟后老婆在一起,什么叫做給你給她都是一回事兒,但此時要是說了難聽的,跟他鬧崩了也不好,只好按捺火氣說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必須把謝禮親手交給劉阿姨才行,而且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她。”
老頭兒更煩躁了,“我都說了你找不到她,你要給就給……”
沈月容也急了,打斷老頭兒的話大聲說道:“你只管說在哪兒,別的不用你管,多偏遠我都有辦法找得到。”
“你……”老頭兒欲言又止,終于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劉曉蕓她已經不在了。”
這話就如同一個炸雷,把沈月容震得腦瓜嗡嗡作響,兩步前薅住老頭兒胸前的衣服急聲追問道:“不在了?去世了?什么時候?怎么去世的?”
老太太一直在廚房里偷看偷聽,此時見狀連忙過來拉沈月容,嘴里勸道:“你別著急,咱慢慢說,這不關老孫的事兒,是她自己得了癌病走的,年前就下世了。”
老頭兒此時卻有些慫了,都不敢自己扒拉掙脫,只是兩手往外支棱著,把身子使勁往后縮,嘴里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交代了個清楚:“君子動口不動手哈,真不關我的事兒,你可以去打聽鄰居,可以去查病歷,她前些年就得了乳腺癌,后來轉移擴散了,去年就沒了,我和秀娟今年才登的記……”
見這慫貨,沈月容氣得狠狠把手甩開,老頭兒卻還在兀自啰嗦個不停,“我說的有什么不對?本來就是把謝禮給我跟給她都一樣,你看,我是她的前老伴兒,合法夫妻,財產共有,給她的就是給我一樣,她父母都不在世了,就算不能全部都給我,按法律規定,我也能得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分給孩子們,就算劉曉蕓在世,她也肯定愿意這樣分配。你是替人辦事的,你說了不算,你打電話給托你那個人問問,是不是劉曉蕓不在了,就應該把謝禮給我?”
原來老頭兒一直不肯直說,就是怕他得不到謝禮,后來一看沈月容貌似不像好糊弄的主兒,事情也遮掩不過去了,這才只好說了實話。
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老頭兒還在滿腦子想著要謝禮,沈月容氣急冷笑,抬手指點著家里的物件沖老頭說道:“你看看,以你們家的收入情況,在劉阿姨病了好幾年,然后過世還不到一年的功夫,你就有錢能把房子裝修到這種程度,再置辦這些家具家電,現在手里肯定還小有積蓄,估計你根本就沒給劉阿姨治病花什么錢吧?是不是只要是醫保之外的藥就全部不用?乳腺癌如果治療得當,根本就不會致命!”
老頭兒低頭沉默了,一方面是被沈月容的疾言厲色嚇住了,一方面是被沈月容都說對了,他無可辯駁。此時那個老太太則悄悄地退到了墻邊,極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連累。
沈月容想著劉護士長的境遇滿是心酸,繼續噴火:“劉阿姨她為了你們家辛苦節儉了一輩子,連同事都可憐她,到頭來得了重病,你卻不舍得花錢給她治病,就那樣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等她去世了卻有錢來搞裝修、買家具、買家電、馬就找了新老婆,卻舍得給她買成套的金首飾,你說劉阿姨她看了會作何感想?寒不寒心?你又怎么能安心這樣享受?還有什么臉要她掙的謝禮?”
一聽謝禮,老太太連忙使眼色給老頭兒,老頭兒也來了些勇氣,低聲辯解道:“你可別賴人啊,那可不關我的事兒,都是她自己決定的,說不愿意白費錢去大醫院治,非要在家吃土方子調理,說省下的錢好留著給孩子們,可后來孩子們誰都不要,我才用了些的。”
沈月容氣極反笑,譏諷道:“你都白活這么大歲數了,竟然說出這種喪良心的話來,夫妻多年,恩義何在?這種拿命省出來的錢,誰忍心去花?也就是你了吧!你的孩子們看了你現在這樣,都還開心嗎?都還理你嗎?”
老頭兒這下無語了,老太太卻在那邊開口了,“謝禮你不愿給就算了,那怎么過日子都別人的家務事,你也犯不著在這兒說三道四。”
沈月容當然明白,老太太這不是出來幫忙擋槍,而是怕老頭兒被說得愧疚了以后不愿意再給她花錢了。
沈月容也不屑理她,因為此時一個有些賭意的想法浮了她的心頭,她想賭這老頭兒知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賭贏了就有了想要的信息也不虧,賭輸了就借此給他一個心理的懲罰。
沉吟片刻,沈月容沖低著頭的老頭兒說道:“這樣吧,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劉阿姨她二十多年前曾在醫院幫同事抱出一個孩子送了出去領養,你可知道這孩子的下落?送去了誰家?如果你能說明白,我個人馬送你二十萬作為謝禮。”
“二十萬?!”老頭兒一下了抬起了頭,聲音都有些顫抖,“二十萬?你可要說話算話,我記得她有一個寫日記的厚本子好像記著些東西的。”
沒想到這顆重磅炸彈還真炸出了些東西,沈月容的眼睛里頓時也燃起了火苗,急急問道:“那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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