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張犇的戰(zhàn)斗反應(yīng)可以看出,張犇只是一個菜鳥。
雖然張犇的身體素質(zhì)強(qiáng)大的夸張,但這并不能掩蓋他戰(zhàn)斗技巧的笨拙,同樣無法掩蓋他戰(zhàn)斗經(jīng)驗甚至不如張蟲。
而且張犇明顯屬于體力派,戰(zhàn)斗方式全靠拳頭,一旦打不到敵人,那么就算他力能通天,依然沒有意義。
可放風(fēng)箏,恰恰是張龘擅長的戰(zhàn)斗方式之一,畢竟他是魔道修士,在過去許多歲月里都曾經(jīng)遭到正道修士的追殺,而且這種追殺往往不是一對一的追殺,而是一對多的追殺。
所以他很善于周旋,很擅長跟比自己強(qiáng)大的敵人戰(zhàn)斗。
在他的眼里,張犇就像是一頭只懂蠻力的公牛,而他則是斗牛士,接下來他將要用自己精湛的技術(shù)一點點的消耗死張犇。
一瞬間,他手里多了一面小旗子,不等張犇反應(yīng)過來,他就將旗子一扔,旗子迅速的鉆進(jìn)地下。
“那面旗子名為蒼白浮生旗,唯一的作用就是汲取大地之力,用來抵消我遭到的一切傷害。”張龘見張犇看過來,笑嘻嘻的解釋道。
接著他又取出一面完全由骷髏構(gòu)成的盾牌,笑道:“這是強(qiáng)者之嘆息,每一顆骷髏頭都來自于渡劫期的修士,而且全都是死于雷劫之下,我及時取出腦袋,按照他們的生辰八字,構(gòu)成這面盾牌,它幾乎無法損壞,除非你的力量能夠超過天道。”
他對著盾牌注入法力,頓時盾牌漂浮在他身邊,如同忠心耿耿的護(hù)衛(wèi)。
張犇一邊甩手一邊看著張龘取出一件又一件的道具,除了想要罵人就沒有別的想法,這家伙的道具層出不窮,比張磊喪心病狂多了。
如果之前他遇到的不是張磊而是張龘,恐怕就沒有那么多事情了。
“你知道嗎,我是一位魔道修士,而我的門派名為‘天陰魔道’,這門派最厲害的就是毒,除了毒之外則是詛咒、契約、蠱蟲、練尸,而我恰恰是萬年來最突出的天才,天陰魔道最厲害的部分,我全都精通。”張龘這時取出一根骨玉手指,笑嘻嘻地對張犇說道。
張犇感覺自己的手已經(jīng)好了一點,自覺不能繼續(xù)這樣下去,立即大吼一聲,雙腳爆發(fā)強(qiáng)大的力量,地面直接形成兩個大坑,身體如炮彈般彈射而出。
但他的拳頭沒有碰到張龘,張龘瞬間在他面前消失,他立即轉(zhuǎn)身一腳踢出,但張龘卻早已經(jīng)飄然離開。
“你不是我的對手,甚至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誅心毒指!”張龘這時飄向空中,利用骨玉手指點向張犇。
張犇感覺自己好像被電了一下,下一刻想要找張龘卻已經(jīng)找不到了。
這一次,他甚至用上張磊的秘法都感知不到張龘的根源,更別說是氣息了。
他握緊拳頭,半晌過后卻有些無奈的松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拔劍四顧心茫然吧。
毫無疑問,這一次他被張龘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間,張龘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藏匿起來,就等他露出破綻,然后一擊必殺。
他想了想,決定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好好的一座山變成這樣,不久就會有人過來探查。
事實上,馬頭崖發(fā)出巨震就已經(jīng)引起不少強(qiáng)者的注意,只是還沒來得及去尋寶,整座馬頭崖就爆開了,于是那些強(qiáng)者們都從開始的尋寶模式變成隔岸觀火模式,全都緊盯著馬頭崖的一舉一動。
大多數(shù)玄力修煉者都認(rèn)為,馬頭崖上面應(yīng)該是有兩位強(qiáng)者在交手。
這時回歸平靜,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動,想要去撿漏。
張犇離開馬頭崖,幾乎是一路跳躍前行,轉(zhuǎn)眼來到遠(yuǎn)處的一座小村子。
這小村子依溪而建,非常的古樸,張犇看到村子心情稍微放松下來,接著走進(jìn)村子。
村子的人不多,一些小孩對來者十分好奇,紛紛悄悄咪咪的跟在他后面,時不時還發(fā)出嘻嘻哈哈的笑聲,但都被壓低了聲音,看上去鬼頭鬼腦。
張犇也不在意這些跟隨的小孩,他甚至不在意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找點水喝。
雖然以他的體質(zhì),可以說是百毒不侵,寄生蟲都鉆不進(jìn)他的身體,反而可能被他消化了,但作為現(xiàn)代人,他還是希望能夠得到干凈的水源,比如井水。
“老人家,我是路過的行人,可以向您討口水嗎?”張犇看到一房屋有口水井,于是上前對老人問道。
老人瞇著眼笑道:“好噶好噶。”
在道謝之后,張犇就打了一桶水,直接牛飲下去。
這時,張犇突然皺起眉頭,他放下木頭看過去,只見老人已經(jīng)七孔流血而亡,而遠(yuǎn)處的小孩也全都面色發(fā)紫。
“死了嗎?”張犇走上前查探。
他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死光,甚至連村子里的其他人全都死了。
這顯然跟他有關(guān),他想了想往回走,果然一路上到處可見尸體,全都是中毒的樣子。
誅心毒指嗎?
張犇立即聯(lián)想到張龘臨走前那詭異的一指。
他抓起一只被毒死的野雞,返回到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村莊,將尸體全都扔出村子,接著他開始進(jìn)行烹飪。
其實他壓根不會做飯,只是水煮野雞湯而已,在做好之后他就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臉色迅速的發(fā)白,忍不住吐了出來。
臭,極其惡臭。
明明雞湯聞著香甜,但喝下去卻臭的難以忍受,比傳說中的鯡魚罐頭還要恐怖無數(shù)倍。
這玩意完全沒法吃了。
他心里隱約知道張龘的計劃,但還需要進(jìn)行更多的驗證。
接下來,他將各種動物的肉嘗了一遍,果然所有被他毒死的肉都惡臭難聞,就連果子只要摘下來,不出一秒也會感染劇毒,同樣變成腐爛的果實,沒辦法吃了。
他不斷的嘗試,但收獲的只有絕望,似乎除了喝水,其它任何事物都是惡臭難咽的類型。
雖然他身體力量驚人,但畢竟還是凡夫俗子,所以他是需要吃東西的,他充其量也只是忍耐力比一般人更強(qiáng),但如果長時間不進(jìn)食,依然會被餓死。
他嘗試不親手摘取果實,不親手觸碰動物,但這完全沒有意義,只要這些東西靠近他十米范圍內(nèi),很快就會被感染。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人類,人類似乎能夠支撐更久一點,但最后還是會被毒死。
突然,張犇想到一個可能性,所有動物都不能吃了,那人呢?
既然人能夠堅持更久一點,如果動作夠快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吃人?
誅心毒指……
張犇在電光石火之間理解了這招式為什么叫這個名字,這確實很誅心。
凡是中招者,除了吃人別無他路,這簡直就是最惡毒的詛咒。
最重要的是張龘逼著他吃人,難道沒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一旦他吃人了,或許張龘就可以使用更奇怪的秘法泡制他,甚至導(dǎo)致他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解鈴還須系鈴人。
張犇想要解決身上的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張龘,擊殺張龘,奪取張龘的知識,然后解除自身的毒。
他現(xiàn)在就像是行走的瘟疫,無論走到哪兒都會帶去死亡與災(zāi)難,這導(dǎo)致他根本不可能進(jìn)入城鎮(zhèn)。
雖然他不在意城鎮(zhèn)里的人生死,但這并沒有任何意義,他的目標(biāo)并不是殺死城鎮(zhèn)里的人,而是殺死所有的‘我’,無關(guān)人士殺再多也沒有作用。
最后,他干脆不走了,在一條河邊的大巖石上面盤坐下來,不久河里就出現(xiàn)大量漂浮的魚,河流下方的村子,有不少人貪小便宜撈起這些死魚,不顧老人的勸阻帶回家做菜,于是第二天村里就多了許多哭嚎聲。
中午,一群成年人就帶上棍子、鋤頭等武器,決定到上游看看,如果是有人故意投毒,那就打死對方。
這伙人很快就來到張犇逗留的地方,并且發(fā)現(xiàn)盤坐在巖石上面的張犇。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上前,問道:“后生,這河里的死魚,都是咋回事,你投毒滴?”
無奈,張犇聽不懂這男子說啥米,方言太拗口,他只聽懂了‘后生’這兩個字。
男子見張犇不說話,于是表情逐漸變得猙獰,但下一刻他突然渾身一震,整個人后仰著倒下,面部逐漸變成紫色。
那些距離稍遠(yuǎn)的村民看到這一幕,有的憤怒有的害怕,但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全都像是麥子一樣倒下。
張犇看了一眼死去的村民,又看了一眼河里的死魚,大致上明白怎么一回事了,顯然有人撈起了死魚做食物,但這些被他毒死的死魚應(yīng)該惡臭難咽才對,竟然還有人吃得下?
難道只有他才會覺得難以下咽?
如果真跟他猜想的一樣,那這誅心毒指還真是惡毒到了極點。
因為這樣一來,將意味著他所在區(qū)域,大范圍內(nèi)的生靈都將死亡。
那些動物的尸體會制造更多的尸體,甚至可能連植物都遭到感染,整片區(qū)域最終成為死地。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誰更能忍耐,誰更命硬!”
張犇想清楚一切之后,心里默默向著,隨即閉上眼睛,直接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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