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距離陳博士等擁擠在一起的六位選手只有半米距離左右，伸手就可以摸到最后方女選手腳踝時，葉征浮上水面透了口氣，隨后再度下沉，準備一鼓作氣從六人下方超越，再到前方露出臉，成功搶一波鏡頭。</p>
一秒后……咚！</p>
額頭一痛，一只肥腳猝不及防踩在葉征后腦勺，把他踹到泳池底部。</p>
【哼，米粒之珠，也敢同日月爭輝？】陳博士冷傲傳音道。</p>
葉征：“……”</p>
這龍傲天式的臺詞，陳博士中二病晚期，無誤！</p>
猝不及防下嗆了幾口水，葉征連忙浮出水面，此時陳博士六人已經接近泳道盡頭，正準備第一次折返。</p>
他靈機一動，停在原地雙臂劃水，暗道：【反正沒人關注我，我不游了，等陳博士他們回來時和我撞在一起，不就可以蹭一波鏡頭嘛，嘿嘿嘿！】</p>
“我們可以看到陳博士和五位美女選手依舊你爭我奪，貼身競爭，第一的名次在拉拉扯扯中輪流互換，誰也不讓誰，好的！六人以微弱的差距第一次觸壁折返了！咦？……”</p>
因為白愫精神力暗示干預，賽場主持又一次注意到了所有人鏡頭外的兩位男選手，“泳道太過狹窄，六位領先選手即將先后和……和扳倒協會選手胡八一選手撞上……嗯？兩位男選手充分發揮了紳士風度和體育精神，居然一起沉進水底，給領先的選手讓道了！”</p>
胡?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沉下去?八一選手瞬間懵比。</p>
葉?知道為什么突然沉下去?征選手胸口特別悶。</p>
【好好在水底游，別擋道。】收到陳博士傳音的那一刻，他又一次被定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無力下沉，等陳博士和五位美女選手從他頭頂游過，這輪定身總算結束。</p>
搶鏡第N次失敗。</p>
葉征浮出水面，直立劃水，內心有些絕望：【論美貌，我果然是比不過……我呸！辣你個紫菜魚皮的修真界巨佬，就會靠實力欺負小萌新！我不玩了！】</p>
“兄dei，一起加油啊，輸給陳博士不丟人的~”樂觀的胡八一選手也浮上水面，不放棄不拋棄，超過葉征觸壁返身同時，激勵了下這位因搶鏡失敗生無可戀的扳倒協會選手，隨后向著陳博士六人奮力追去。</p>
觀眾席上，蕓小鹿看了看在泳池中停下來思考人生的葉征，默默將手伸進口袋。</p>
下一刻，葉征突然覺得自己腦袋自動彎轉九十度水平向前，仿佛有什么東西捏著他的腦袋，將他粗暴地摁進水底，隨后脖子一痛，整個人被拉扯著腦袋不受控制向前沖去……</p>
“什么唔……東西！啊啊唔……啊！要死唔……了，要唔……撞墻唔……了！”</p>
葉征不顧水瘋狂嗆入喉嚨，手舞足蹈著在水底驚叫起來，前方泳壁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撞個頭破血流，捏著他腦袋的東西猛地來了個U型急轉彎飄移，使得他身體方向調轉，雙腳堪堪觸壁，向起點折返。</p>
“我們可以看到陳博士和五位美女選手依舊游得難分難解，第一的懸念……等下，水下有什么東西高速接近了！”</p>
賽場主持驚聲道，“是扳倒協會選手！扳倒協會怎么可以游得這么快，目測接近十米每秒了，完全是非人類的速度，哦天哪！他超過了！他超過了！他在水底成功超過陳博士和五位美女選手，并且以一個U型急轉彎完成了第二次觸壁！這非人類的動作，他是怪物嗎！”</p>
變故一生，全場嘩然，所有人的鏡頭短暫離開了陳博士，對上水底那個看不見面容高速移動的身影。</p>
賽場解說繼續：“不，不對，他頭上好像頂著什么奇怪玩意兒，一直牽引著他向前，水底洶涌的水花……是微型螺旋槳嗎？裁判，他作弊啊！為了勝利不擇手段，居然在全國人民面前頂著螺旋槳作弊啊！”</p>
【少年，我一直以為你頭上頂著的是棵雙葉草，原來是蕓小鹿發明的竹蜻蜓？你丫就這么想搶風頭嗎？行了行了，滿足你一次。】陳博士第一次對葉姓少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搶鏡行為感到震驚。</p>
葉征：“……”</p>
什么竹蜻蜓什么草的，現在的葉征頭暈眼花，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頭頂到底什么時候多了個幫他作弊的竹蜻蜓，只是聽到蕓小鹿三個字，似乎什么古怪事情都變得合理了。</p>
此時包括陳博士在內，泳池里其余選手都停了下來，和全國人民一起靜靜圍觀水底的少年頭頂竹蜻蜓高速移動。</p>
第三次觸壁，第四次……當第八次觸壁前，也就是400米的終點近在眼前時，竹蜻蜓驟然失去動力，早就懵掉的葉?頭很鐵?征來不及掙扎，一頭扎進泳壁。</p>
“裁判，他當著全國人民的面作弊啊！判他零分！不，負分滾出！”賽場主持表情憤慨，唾沫四濺，手指恨不得戳斷扳倒協會選手的脊梁骨。</p>
不過當泳池里發出一陣沉悶撞擊聲后，少年的鐵頭沒入泳壁，手腳抽搐，意識到問題的賽場主持眼皮狂跳：“內啥，恭喜扳倒協會選手這波作弊成功坑到自己！救生員，可以去救人了！救人！”</p>
……</p>
“我是葉征。”</p>
“我從蘇城來。”</p>
“我正在參加游泳邀請賽。”</p>
沒發問就腦海里自答以后，葉征悠悠醒轉。</p>
這次昏迷沒有太久，鐵頭沒入泳壁后十幾秒，他就被救生員拔了出來，隨后緊急送到醫務室救治。</p>
這場比賽的預備醫生一到身邊，他立馬驚醒了，前后昏迷不過五分鐘。</p>
眼前盡是灰蒙蒙的彈幕，看不清醫生面容，卻能看見一身白大褂和閃著寒光的手術刀。</p>
“醫生，我溺水而已，你為什么要掏出手術刀？”</p>
“emmm……掏一下出來看看，很合理吧？”醫生的聲音有些尷尬，隨即收起手術刀，認認真真檢查起他的腦殼，亮出小電筒照照。</p>
葉征：“……”</p>
一點都不合理好嗎？</p>
要是我這波沒醒過來，妥妥會被扎刀了吧？</p>
不一會兒，收起小電筒的醫生驚奇道：“都把泳壁撞出洞了，居然沒什么皮外傷……小伙子，你的頭很鐵嘛，有什么不適嗎？比如頭暈需要開瓢什么的？……”</p>
“沒有不適，不頭暈，不需要開瓢！”葉征連忙擺手，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一言不合送開瓢套餐，這是準備向林遠舟大佬看齊的節奏啊。</p>
“哦，那就可惜了，我真想開開你的瓢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醫生失望道，“為了贏陳博士，你竟敢當著全國人民的面作弊，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勇氣……”</p>
“醫生我說我是被迫作弊的，你信嗎……”</p>
“呵呵。”</p>
目送醫生手摸著手術刀猶猶豫豫推門離開，他勉強透過瘋狂劃過的彈幕掃了一眼周圍。</p>
一張病床，正前方墻壁上掛著電視機，左側是白色簾子，右側是窗和天空。</p>
打開系統，好評數量基本沒有上升，差評記錄直線刷屏……</p>
很明顯，敢在和時代巨星陳博士的比賽中作弊，不僅沒有露到臉，還成功收割了觀看此次友誼賽上千萬群眾的差評。</p>
“女士們先生們，由于扳倒協會選手不要臉的作弊行為，本場友誼賽即將重新進行，陳博士等七位選手依次站上跳臺……”賽場主持的聲音從他電視機里響起，同時一大波差評鋪天蓋地，眼前灰蒙蒙的彈幕數量又上了幾個量級。</p>
葉征揉了揉額頭，恨恨道：“蕓，小，鹿……我跟你沒……”</p>
“完”字還沒說出口，一個平靜的女聲傳來：“沒什么？”</p>
他瞬間一本正經道：“沒……沒什么好記仇的，咱倆誰跟誰呢是吧？”</p>
蕓小鹿的三無臉從白色簾子后面出現，她哦了一聲，面無表情坐在了病床邊，手里把玩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竹蜻蜓。</p>
葉征摸了摸腦門，空蕩蕩的，看來蕓小鹿在他昏迷時已經來過一次了。</p>
一分鐘后。</p>
“你怎么不說話，你這樣靜靜地看我，怪瘆人的……”葉征抹了把額頭冷汗，目光別向窗外。</p>
“你的實力又突然提升了。”蕓小鹿沒頭沒腦冒出一句。</p>
葉征菊花一緊，渾身皮膚隱隱作痛，似乎有十幾柄手術刀在身上輕輕摩擦。</p>
“放心，我不會直接問你的，通過自己的雙手探索未知領域，才會顯得比較有趣。”蕓小鹿眼皮微抬，目光仿佛能直透少年內心。</p>
葉征：“……”</p>
你明明就是很想問好嗎？</p>
“那就不提這事。”他指了指蕓小鹿手中的竹蜻蜓，心有余悸道，“你什么時候給我裝的？”</p>
一頭撞進泳池壁里，傷倒是沒傷到，就是那種普通人無法感受的滋味實在是……要命！</p>
“蛋碎的時候。”蕓小鹿言簡意賅，作輕撫狗頭的姿勢。</p>
“下次玩這么刺激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跟我講一聲？”</p>
“不能。”</p>
葉征：“……”</p>
意料之中的答案，如果蕓小鹿說能，那才怪了……</p>
死腹黑！</p>
蕓小鹿瞇了瞇眼睛，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聲：“再吐槽也沒有用……對了，告訴你一件事，白愫已經離開，所以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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