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涼如水，心也哇涼哇涼的。
咻~~~
啪~~~
一朵煙花綻放在夜空，絢麗而短暫，轉瞬消失。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
煙花映照，滿天繁星璀璨無比，葉征卻條件反射想吐，就因為這里是斗轉星移空間，自己第一次進入天道院時吐了又吐的空間……
噩夢，絕壁是噩夢！
葉征揉了揉眼睛，瞅瞅面前俏臉堆笑，像個孩子一樣開心放煙花白愫。
再偷偷撇過頭，瞅瞅后方，遠遠冷著臉觀測群星軌跡，鍛煉自己覺醒能力的蕓小鹿。
好巧……
跨年這么好的約會時機，為什么昨天的自己偏偏要突發奇想，選在天道院小黑屋這種破地方。
葉征雖然用【低等空間試用權限】看到過小黑屋所有的空間，知道哪個小空間風景絕佳，適合成為最佳撩妹場合，但卻忽略了一件事……
小黑屋空間和玄豬遺跡一樣，每個小空間的設定都是一成不變的，絕大部分小空間都保持著永遠的白晝。
這就hin尷尬了，風景再好，天不黑，煙花就看不出絢麗的效果。
無奈之下，葉征只能想到小黑屋里唯一的黑夜——斗轉星移空間。
嗯，然后跟正在嘗試用白天自己給的建議鍛煉覺醒能力的蕓小鹿撞上，和白愫單獨約會的機會就這么白白浪費。
而且剛照面時，蕓小鹿一點都沒有意外的意思，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順理成章，葉征總有一種蕓小鹿是故意挑今晚到斗轉星移空間給自己添堵的感覺。
心好痛……
葉征捂住胸口，快要窒息了。
咻~~~
啪~~~
又是一朵煙花綻放。
“怎么了？”白愫轉過頭，察覺到葉征的心酸，順著目光看過去，悄聲道，“小鹿一個人待在蘇城跨年，看上去孤獨的，你不拉她一起來放煙花嗎？”
“不敢，我慫……”葉征縮了縮頭，做了個后怕的表情。
先不論蕓小鹿會不會放著煙花突然掏出手術刀啊蛋碎體驗蛋啊什么的給自己來上一發，光是白小祖宗進來以后，當著蕓小鹿的面放了一輪煙花都沒發過話，葉征根本不敢有任何多余動作。
白愫似笑非笑道：“確定只是不敢？不是不想？”
葉征：“呃……”
“猶豫了，那就只是當著我的面不敢嘍？看來同居還是有效果的嘛，你個三心二意的小色鬼�！卑足捍箝L腿一挪，小皮鞋死死印在葉征腳背。
碾碾碾碾碾碾碾！
葉征：“……”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我們單純只是熟人的關系，早就不同居了，你也看見了，她現在睡在沙漠里……”葉征連忙給自己找活路。
“哼，我不聽！”白愫撅了噘嘴，和自己一錯身，背著手一蹦一跳，往蕓小鹿那里走去。
也不知道白愫跟蕓小鹿講了什么，只是湊在耳邊竊竊私語片刻，蕓小鹿向葉征這邊望了望，便不再鍛煉覺醒能力，跟著白愫一起過來了。
咻~~~咻~~~
啪~~~啪~~~
兩朵煙花一起綻放。
蕓小鹿一言不發，目不轉睛盯著半空，默默一發發放著煙花，動作十分機械，有種異樣的美感。
“來自蕓小鹿的好評，…………！”
突然收到好評，葉征神情微怔。
這個一向面無表情的三無少女，內心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情緒起伏雖然不顯，但好歹也算擁有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兩個少女并肩放煙花的背影，猶如一幅精美油畫，深深涂抹在葉征心底。
在跨年的時候看著白愫和蕓小鹿一起放煙花，好微妙的感覺，總有一種后宮和諧的……呸！
瞎想什么呢！
葉征心思一轉，趕緊聯想柳老師的顏值G，轉移自己剛才差點歪掉的思維。
哎~
如果柳老師也在這里，那后宮就更和……
咻~~~咻~~~
啪~~~啪~~~
兩朵煙花同時綻放，打斷了少年的臆想。
……
這邊在漫天假星星里放煙花，而另一邊，則是有一群人在賞月，順便數著城市中能看到的為數不多的幾顆星星。
靈巖山，兩禪寺后院。
御虛心里虛的要死，不斷給七位大前輩添茶倒水。
這七位大前輩三女四男，分別是凌無艷、水瑤仙子、姑射仙子和四名本書作者懶得給他們起名的男性上古修真者。
今晚在辛元附近守著小墨墨的，是扳倒第六研究所兩位B級精神力覺醒者，屬于新生代里運氣最好的那一撥人，上古修真者們則偷個懶，齊齊跑到兩禪寺來蹭吃蹭喝等跨年。
兩禪寺素來有跨年敲鐘的習慣，正值夜間，寺內依舊燈火通明，許多蘇城人來這里聞鐘聲，其樂融融湊個熱鬧，算是對新一年的祝愿和對今年的送別儀式。
不過后院這里的氣氛劍拔弩張，完全沒有半點高高興興跨年的意思。
“水瑤魔女，我們幾個好像沒有通知你吧，不請自來，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男性上古修真者A言辭不善。
這里本該是他們六位正道人士的聚會場合，身為魔道的水瑤仙子卻一聲不吭突然出現，過來橫插一腳，把氣氛搞的有點僵，只能說是不識時務。
同為天命做事，打是不可能打起來的，冷嘲熱諷總免不了。
“哎呀呀，過分嗎？都是同僚了，聚會也不通知妾身，那才是過分哪~”
水瑤仙子一臉的幽怨，“況且妾身只是碰巧求得一面稀罕的寶鏡，心中竊喜，想讓幾位同僚幫忙鑒賞鑒賞罷了，鑒賞完畢妾身便走，不打擾幾位同僚雅興�！�
“寶鏡？”
凌無艷，也就是猛前輩揮揮手：“不看不看，你自己一邊玩去�！�
猛前輩直爽性格，不喜歡水瑤仙子就是不喜歡，不為外物所動。
姑射仙子和水瑤仙子一向不對路子，隱隱感覺到水瑤仙子不請自來，似乎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便冷著臉，沒有搭理水瑤仙子。
其余四位男性上古修真者則是面面相覷，似乎有點意動。
在水瑤仙子口中稱得上“寶”字的東西，必定不是凡品，越是強大的修真者法器越多，但法器大多只是法器，稱得上法寶的鳳毛麟角，每一件出世都必定引起外界關注。
男性上古修真者A用胳膊肘捅了捅男性上古修真者B，他剛才為了在姑射仙子面前表現一下，搶先嗆了水瑤仙子，現在不好意思出聲詢問寶鏡的事情了。
男性上古修真B意會，說道：“既然如此，圣女就取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如果純粹戲弄我等，相必你也知道后果。”
一旁侍奉的御虛和尚腦門戒疤微亮，心又虛起來，生怕七位大佬一言不合打起來，拆掉他的兩禪寺。
“這面寶鏡得自一位神秘小友……”水瑤仙子取出一面古樸的圓形銅鏡，擺在石桌上。
凌無艷眉毛一挑：“破妄之鏡？你從葉小友那里借來的？我還真以為是你自己得了一面寶鏡過來炫耀呢�！�
凌無艷見過葉征的破妄之鏡，也了解破妄之鏡除了破除幻術以外的奇葩卸妝作用。
水瑤仙子微笑道：“妾身單純覺得這寶鏡有趣，借來供同僚們一起鑒賞，不行嗎？”
凌無艷白了她一眼，懶得搭理。
雖然不知道水瑤仙子打著什么算盤，但只要敢動什么歪腦筋，凌無艷就準備一錘子砸扁她。
姑射仙子一貫的不打算理會水瑤仙子，在旁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冰山美人，四位男性上古修真者則是更好奇了。
凌無艷也知道這面鏡子？
葉小友，被凌無艷稱得上葉小友的，估計就是他們此行暗中保護的對象之一——搞事精葉征。
沒錯，搞事精的稱號在這些上古修真者里幾乎人盡皆知。
弄出正義葫蘆，招惹矮子青，參與搞死東鶴劍君，還幫余舟開靈界星路放虎歸山，被命輪罰禁足蘇城一年，不得不說年輕一輩里面就屬姓葉的小朋友最跳，這一點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搞事……葉小友的寶鏡有什么作用？”男性上古修真者A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水瑤仙子又取出一只蕓小鹿專為催動葉征獨門法器開發的龍爪手，貼在寶鏡上面：“看著�！�
一道淡淡藍光自鏡面沖出，罩在水瑤仙子自己臉上。
半晌，什么都沒有發生……
四位男性上古修真者：“？？？”
“哎呀呀，今天出門忘記化妝了，誰讓妾身天生麗質，貌美如花呢~”水瑤仙子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笑的花枝招展，沖四位男性上古修真者解釋道，“這面寶鏡不止可以破除幻術，還能卸掉妝容呢，是不是很有趣？”
男性上古修真者C古怪道：“破除幻術可以理解，許多法器也能做到，但是卸掉妝容？這種效果是不是有點太……太……”
“太雞肋了。”男性上古修真者A補充道。
“哪有，一點都不雞肋呢~姑射同僚，你說是不是呢~~~”水瑤仙子笑靨如花，故意拉長了調。
姑，姑射仙子？
四名男性上古修真者心中齊齊一動，這里總共三位女子，一位是天生麗質不需要化妝的水瑤仙子，一位是天生與麗質無緣不需要化妝的凌無艷，還有一位則是天生麗質但天天化妝出門的姑射仙子。
水瑤仙子此行，目標是姑射仙子的妝容？
似乎有什么大戲要開演了……
四位男性上古修真者齊齊坐正，只見冷面示人的姑射仙子轉過臉，目光淡漠：“水瑤同僚想干什么，直說吧�！�
“想不想檢驗一下自己天生麗質的容貌？姑射同僚你好歹是上古時期的大眾女神呢~不想試試自己的‘真偽’嗎？”水瑤仙子意有所指道。
“不需要�！惫蒙湎勺永溲跃芙^。
水瑤仙子露出得逞的笑容：“姑射同僚不敢呢，是不是怕自己如今這副尊容，嚇到別人？”
咔！
姑射仙子手中的茶杯碎裂，茶水流了一地，這位冰山美人臉上掛滿霜寒，卻一聲都沒有辯解。
“夠了�！绷锜o艷喝止道，“水瑤，再多說一句，就休怪我凌無艷不客氣。”
水瑤仙子收起破妄之鏡，嗤笑一聲：“沆瀣一氣，你果然變丑了呢，姑射，嘻嘻……”
一個碩大的錘子呼嘯著轟出，凌無艷前輩脾氣火爆，說不客氣就不客氣。
水瑤仙子輕飄飄踩在錘頭，看似被一錘轟飛，實則只是借力遠離，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無人的高空中，水瑤仙子衣袂飄飛，素手捏著一個花生米大小的微型攝像頭：“第一手資料到手~妖星兒喲，我只能幫到這里了，接下來如何打倒姑射老姑婆，就看你自己的了~”
……
葉征：“……”
還在幻想自己后宮的時候，水瑤仙子突然沖進來，還掉破妄之鏡和手機，順道送了自己兩個成語后就匆匆溜了。
一筆勾銷，自求多福。
“一筆勾銷我懂，但是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
葉征腦袋有點卡殼，“水瑤姐姐一臉得逞的開心，莫非搞破壞成功了？完了完了，我要完了，蕓大佬，你知道姑射仙子那里有什么問題嗎？比如素顏方面的，告訴我好讓我做個赴死的心理準備。”
咻~~~
啪~~~
白愫都放累了，蕓小鹿依舊樂此不疲放著煙花，看似面無表情，實際上葉征和白愫都能感覺到她心中隱隱的歡喜。
“什么什么問題，不知道，別打擾我�！�
咻~~~
啪~~~
三無少女面無表情放煙花.gif
葉征：“……”
算了算了，現在的蕓小鹿沒法溝通，剛才說出別打擾我那一瞬間，自己居然感覺到了十幾把手術刀即將臨身的氣息，可怕。
葉征劃開手機，給“東離的西合合”發了條消息，自從蕓小鹿來了蘇城天道院以后，稍微改造了蘇城天道院小黑屋的設定，現在手機在小黑屋里也有信號了。
西合仙子，姑射仙子的閨蜜。
“西合前輩，新年快樂~~~”
作為有禮貌的后輩，開場白自然不能直奔主題，要先給前輩請個安。
“來自西合仙子的差評，再敢打擾老娘和東離親熱，活劈了你！”
“來自東離山主的差評，再敢打擾老子和西合親熱，生吃了你！”
葉征：“……”
看來西合仙子不能再發信息打擾了，否則也得自求多福。
再選個誰問問呢，猛前輩？
猛前輩現在應該正和姑射仙子一起，如果水瑤仙子搞破壞成功，猛前輩沒準也遭了無妄之災，遲早會找上自己……
“來自凌無艷的差評，亂借東西，等死吧！”
葉征：“……”
預感沒錯，自己可能要被萬靈錘錘成小餅餅了。
葉征猶豫了下，趕緊選擇了一個自己不太愿意去選的對象——東方纖云……
身為鼎劍宗下一代宗主人選，對上一代宗主的八卦應該如數家珍才是，葉征直覺中，東方纖云那里肯定有什么靠譜消息。
“鼎劍宗下一代宗主，新年快樂~”
葉征習慣性來個正常的開場白，稱呼這個名字倒不是恭維東方纖云，而是東方纖云的聊天軟件昵稱就是這個……
叮咚~
鼎劍宗下一代宗主：“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現任宗主夫人已經開心到暴走了，你自求多福吧~被凍帶魚暴打的滋味，嘖嘖，想想就美妙~”
葉征：“……”
故意搞事呢！
消息收的這么快，這次自求多福事件跟東方纖云絕壁脫不了干系！
葉征強忍著飆車到鼎劍宗毆打東方纖云的沖動，回道：“勞煩下一代宗主解釋一下，讓我這個小萌新有點心理準備，死也死個明白�！�
“求我。”東方纖云賤賤道。
葉征回了個呵呵的笑臉，不準備繼續理他。
叮咚~
果不其然，東方纖云那樣話多的人，純粹就是想耍個寶，就算不求他他也會急不可耐跳出來。
鼎劍宗下一代宗主：“你的姑射仙子，傷到最寶貴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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