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年眼神與她對視數(shù)秒,隨后道:“好,既往不咎!
江兮樂呵起來,“這還差不多,盛嘉年,你要大方一點。還有,你老板著張臉,很多話我想說又不敢說!
“在我面前還有什么不敢說的?”盛嘉年問。
江兮看著他,又搖頭,“呃、目前沒有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送餐員已經(jīng)到了。
江兮看那餐盒上的logo,心底直感嘆盛嘉年這個**分子啊,吃個飯真是不惜勞民傷財,這家酒店好像在最南邊吧?都快靠近西塘的位置了,這么遠(yuǎn)讓人送餐來。
人離開后,江兮那看盛嘉年的眼神兒都直了。
“盛老板,你這個吃一頓飯,會不會太……興師動眾了?”江兮瞄了眼logo說。
盛嘉年將江父江母的送進屋里,同時反問一句:“所以你認(rèn)為賺錢的目的是為了什么?”
江兮張張口:“呃……為了過得更好。但那只是我們這些窮苦大眾的目標(biāo),您這樣兒的,心底訴求跟我們不一樣吧?”
盛嘉年沒理會她,直接拿著食物進了病房。
晚上盛嘉年把江兮接走了,車上竟然接到了許太的電話。
江兮也沒說幾句話,隨后掛了電話,盛嘉年問了句:“許太的電話,是有事?”
許家甚少來打擾江兮,所以盛嘉年才問了一句。
江兮沉默一會兒,說:“不是,不知道是從哪里聽說我媽在醫(yī)院,所以想去探望,我說隨便。”
“客氣點,畢竟是要成家的人了!笔⒓文甑馈
江兮扭頭瞪他,盛嘉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直接無視她投來的憤怒目光。
*
謝晚晴的事了結(jié)了,對方律師被原告律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謝晚晴被判了八年,法庭上那個失控崩潰的女人,跟當(dāng)初江兮在云都第一次遇到謝晚晴的形象,相去甚遠(yuǎn)。
江兮看到法庭上失控的謝晚晴,已經(jīng)無法再把當(dāng)初靚麗光鮮的都市女性跟謝晚晴聯(lián)系在一起,可能剛一開始她就看錯了人。
謝晚晴的事結(jié)束之后,有律師從警局將華子保釋了出來。
華子反復(fù)問律師,是誰在幫他,律師被問得很不耐煩,直接丟了句“誰會救你,你不知道嗎?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沒有良知”后走人。
江母的手術(shù)提上日程,直到手術(shù)這一天,江父、江母都不知道病情,只當(dāng)是簡單的全身檢查。
送進手術(shù)室時,江父覺得很奇怪,人進去了,江父才問江兮。
“你媽她……沒事兒吧?”
江兮看著父親那一臉的疑惑,堅定道:“當(dāng)然沒事!
江父在手術(shù)室外踱步,顯然已經(jīng)察覺到一些異樣。
“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呢?兮兮啊,誰檢查還還進手術(shù)室的啊?”江父問。
江兮安撫著父親,“特殊檢查嘛,醫(yī)生都說了是小手術(shù),你忘了?再說,那也不算是個手術(shù)的手術(shù),醫(yī)生就是怕我們擔(dān)心,所以才不提手術(shù)這件事的。”
江父一想到江母這段時間康復(fù)得很好,也就沒有懷疑江兮的話。
手術(shù)進行超過了兩個小時,還沒見人出來。
江父越來越焦急,這個時候江兮也等得有些沒耐心了。
好在李扶洲和岳著林來了,江兮看到人來,心底松了口氣。
李扶洲一到就說:“盛總在開會,會議一結(jié)束就馬上過來,江兮你別擔(dān)心,今天給阿姨做手術(shù)的都是享譽國際的腦部腫瘤專家,以阿姨目前的程度,那都是小問題,手術(shù)一定會非常順利,一定會!”
江兮手心里全都是汗,她一直在給自己做心里建設(shè),讓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倘若她一緊張,父親就會更沒了主心骨。
“我知道,我不緊張,我肯定是相信專家的,只是個小手術(shù)。”她自我安慰道。
然而一旁的父親上前,滿臉震驚到不可思議。
他拉著江兮到一邊去,江兮這瞬間也驚愕出來。
“爸……”
“他說什么?什么腦部腫瘤專家?你媽她……她不是只是一個小手術(shù),一個特殊的全身檢查嗎?怎么回事腫瘤專家做手術(shù)?你到底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江父情緒激動的拉扯江兮詢問。
李扶洲和岳著林忙上前,將父女倆分開。
岳著林站在江兮身前擋著江父,李扶洲解釋著:“江叔叔,您誤會了,我們一開始沒有告訴您,是怕您擔(dān)心。誠我剛說的,江阿姨顱內(nèi)的腫瘤還不大,雖然是惡性腫瘤,但是這個時期做切除之后,不會影響生活,所以您盡管放心。您可以不相信我們,也可以不相信里面做手術(shù)的專家。但您不能不相信盛總,我們盛總對這件事非常的重視,他一定會為江阿姨做最好的安排,一定會確保萬無一失!
江兮忙點頭:“是的爸,您千萬別激動,沒有您想的那么復(fù)雜和可怕,現(xiàn)在還在很小的程度。”
江父看著江兮,岳著林直接又擋住了江父的視線。
江兮被迫站在岳著林身后,忽然覺得這人怎么這么討厭,左看右看看不到擋在前面的人。
江父臉色脹紅,忽然雙手捧著臉一陣抽搐。
“這種病怎么得在了我們家杜紅身上?她是個那么善良的人……”
江父傷心得痛哭出聲,不再情緒激動的質(zhì)問,而是一個人坐在另一邊失聲痛哭。
李扶洲和岳著林見狀,也不再擋在中間,江兮慢慢半蹲在父親生前,輕聲安撫父親。
“爸,您別擔(dān)心,媽一定會好的。沒事,你相信我們大家,相信媽媽,她會平安出來的!苯廨p聲道。
江父眼眶通紅,瘦骨嶙峋的臉上老淚縱橫。
“都是因為我,讓她一個人撐起這個家?guī)资,要不是我(guī)筒涣怂欢“朦c,她怎么會得這個病,都是我!”
江兮說著,又往自己臉上打耳光:“都怨我,都怨我!”
江兮忙拉著父親的手:“爸爸,你別這樣了好嗎?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等媽平安出來,我們用心祈禱,上天一定會聽到我們真誠的祈禱的。”
江父焦急揉著頭,又站起身跺腳,來來回回的走,嘴里念念叨叨。
這等待的時間本就已經(jīng)磨瘋了他,更何況剛又得知竟然腦子里長了腫瘤,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難怪在醫(yī)院里住這么久,都沒事了,還在這里住著不走……”
就沒見過的什么事兒都沒有,醫(yī)生還建議在醫(yī)院坐著的,簡直……
江兮看著坐立難安的父親,一時間自責(zé)不已。
李扶洲忍不住出聲勸:“江叔叔,能不能停下來別走了?安靜等好嗎?我們在外面多著急,幫不上忙,還不如安靜耐心的等。”
江父回頭,眼眶通紅。
“這種情況下,我能坐得住嗎?”江父再問。
岳著林忙拉了下李扶洲,讓人少說一句。
江兮低聲解釋說:“別說我爸,他那樣才能解壓!
不然一定會擔(dān)心焦慮出問題。
李扶洲不是對這有意見,而是江父走路不平穩(wěn),略顯顛簸,那走動的感覺令人很……
李扶洲知道自己是有偏見,怕自己說錯話,索性怎不說話了。
盛嘉年是在一小時后才到的,可盛嘉年到的時候,里面人還沒出來,江父已經(jīng)快焦慮得爆炸了。
等到盛嘉年一到,江父慌忙上前,拉著盛嘉年問:“嘉年啊,你媽還沒出來呢,三個多小時了啊,還沒出來呢嘉年,你快想想辦法啊,里面到底是個什么樣你得問問啊!
盛嘉年看了眼江兮:“醫(yī)生沒有告知手術(shù)時間?”
“大概四個小時!苯獾吐暤。
這是臨床超長時間的手術(shù)了,這不僅是病人家屬煎熬難以忍耐的時間,也是醫(yī)生最需要集中精力的時間,更考驗的是醫(yī)生的體力、精力等等。
醫(yī)生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手術(shù)中四個小時,難道會比焦急等待的家屬輕松?
江父這個急啊,“為什么會要這么長時間,為什么會要這么長時間?”
江兮埋頭不語,李扶洲忍不住接話:“要開顱啊,那可是個技術(shù)活兒……”
江父忽然眼前一片眩暈,幸好盛嘉年離得緊,快速扶住了江父:“爸,您還好吧?坐一會兒……”
江兮忙上前:“爸爸,你怎么了?”
江父眩暈感有減緩,差點兒一口氣接不上來,他顫抖著問:“要開顱,是把頭給劈開?”
江兮張張口,隨后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是醫(yī)生,現(xiàn)在有很先進的科學(xué)技術(shù),所以爸爸你別擔(dān)心,會很快好起來的,醫(yī)生一定會選擇對媽最好的方式來治療。”
江父這還沒說什么,直接又哭了起來。
江兮看父親痛哭,自己也忍不住跟著流淚。
盛嘉年拉著江兮,將她靠著自己胸膛,揉著她的頭低聲道:“別哭,也不是什么大病,你哭什么?不要哭,太晦氣,安靜等著媽出來就好。不是說了嗎,就當(dāng)媽是進去做了個全身體檢,很快就出來了!
“我知道……”
江兮哽咽著,瞥眼一直盯著那扇門。
手術(shù)結(jié)束時比預(yù)計的時間延長了差不多十分鐘,這十分鐘每一秒都在煎熬外面家屬的心。
但這十分鐘里,反而江父冷靜了,倒是江兮控制不住的手心冒汗,渾身發(fā)抖。
要不是盛嘉年一直站在她身邊,緊緊摟著她給她支撐的力量,江兮可能早就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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