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琉璃的推拿引導之下，再配合穴位的碾壓和藥香的輔助，老人的精神好了許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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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了這么十幾二十分鐘，腦海中的記憶一點點都記了起來，一些陳年舊事，比曾經記得更加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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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開口的話，卻讓人摸不到頭腦，鄭家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老爺子想起了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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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說的不會是年輕時候的奶奶吧！”鄭家的一個女孩聽到爺爺說話越來越有條理，也是一喜，眾人見老人此刻的神情如此正常也都是哈哈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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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妻子也是一名軍官，在那個年代作為女軍官也是巾幗英雄，所以他們這樣認為也沒有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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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緩和了，周子軒也松了一口氣，今天的琉璃太尖銳了，坐下聊聊天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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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沒有笑，只是搖搖頭說到：“你猜錯了，你奶奶固然優秀也是我一生所愛之人，但在我那個年代，到處都是動亂，那個人是我的干姐姐，當年抗戰，我不過是一階下俘虜，若不是光姐一人一劍，將敵人消逝于劍光之下，救了我們哪里會有現在的咱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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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這一種老小紛紛看來看去，他們以前也聽說過這位老爺子少年時期被人相助，老爺子也說過很多遍，但從未提起過是何人，這一次病重之時的短暫恢復，居然還說出來這么一樁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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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知道能夠作為這位老爺子的姐姐，那按照年齡，現在還在不在世都不好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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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瞳孔忽然間擴大了一瞬，身體輕輕的顫了一分，好似想到了什么。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也并沒有引得他人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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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緬懷一樣的笑了起來，曾經的生活很苦，但苦中作樂最為情深，嘆道：“想必現在的光姐也已然年邁了，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啊，當年的女武神現在不知生活在何處。哈哈，扯遠了，不由得就說了當年舊事，你們說的我都相信，我也相信你們的醫術，但就算你打暈我，我不會治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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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琉璃問著，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說過無論他答不答應她都會幫他治療，一個有血有肉的有情人，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親人之間因為病痛而面臨生離死別的，可她想知道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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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那是一種關愛，對于晚輩的關愛，這個老人已經不參與湘南的局勢了，但他的眼光，看事情還是那么老辣，他不想逼她抉擇，不想讓她走上還沒有準備好的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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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另一道聲音是出自楚家人的，他們也不明白這老爺子怎么不想治病，真的是老年癡呆發作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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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琉璃說著，在場的人都很懵，不懂她說這個干什么，這個老人懂，周子軒也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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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沉默了，老人也沉默了。</p>
“你當真想好了？”老人又問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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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不然也不會進這個門�！绷鹆c了點頭，她很難做，但不做，就表示她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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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再去勸阻，老人也同意了，既然他們愿意，那自己能多活個幾個年頭，也算是賺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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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醫治了，在一間安靜的屋子中，琉璃用銀針和推拿，輔以內息調理，熬著很多鍋的藥材，以藥為引下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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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需要的藥材都不是那么的罕見，鄭家人倒很樂意做這種跑腿的活，琉璃說的藥材，不出一會就都買了回來，還都是藥性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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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時的時間，琉璃一直忙活著，周子軒一直在給他打著下手，他在學習，琉璃的判斷，下針和用藥都讓他嘆為觀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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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二人在鄭家人的歡迎下休息著。琉璃沒有享受這些贊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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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情況穩定了，去根是很難了，但估計以后也不會頻繁的發作了，后期調養得好，便不會再復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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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毅給二人漆著茶水，他很少對人如此恭敬，在軍隊中，他常常是被敬茶的那一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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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就說了，我欠你們的，你們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雖說這難以抵上救命之恩，但你們的恩情，我永生難忘�！编嵰阏f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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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和周子軒對視著，琉璃剛剛說的是痛快了，可是后面該怎么見招拆招，心里卻是沒想好，求助似的看著周子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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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也撓了撓頭，他難道就懂了么，沒遇見琉璃之前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懂點小聰明，算計一些笨蛋還行，但與更高階層斗智斗勇，他也有心無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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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說道：“要求么，首先就是希望不要有人找我們小店的麻煩，缺少很多證件，我想你們也知道，只希望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次么，如果有朝一日我們有困難的時候，希望你們能幫我們一把，最后，今天救好鄭爺爺的人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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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還沒說完，琉璃就接了過去說道：“今天救了鄭爺爺的人是周子軒，叫周子軒，你們一定要記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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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看他說的那么積極，也是無語了，他剛要說今天救治的人和他們二人無關的，結果她就給整這么一出，這丫頭腦子里究竟在想的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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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們記得了，經此一事，你們永遠是我們的朋友�！编嵰闳^指著自己自己的胸膛，說著，這是一種誓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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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和琉璃沒有久留，稍微歇息了一會就離去了，來的匆匆，走得也快。這么急著回去，因為琉璃餓了，她運動了四個小時都快啃手指頭了，卻不想在這里吃，這里太嚴肅，而她不是個嚴肅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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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走了之后，鄭存功老爺子從樓上下來了，腿腳比以前利索很多了，很有力，那一舉一動仿佛昔日的兵王又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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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身體剛好怎么就出來了？”鄭毅趕忙攙扶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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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的太久了，想走動走動，小義和我去花園澆澆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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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明白這是爺孫倆有話說，也沒有過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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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園中，兩個人一老一少拿著水壺在澆著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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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們的要求？”老人聽鄭毅說著，他點著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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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鄭毅將他們的話復述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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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人嘆息了一聲，他還是老了，歲月不饒人啊，放在當初，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抗下，不能解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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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著頭說道：“哎，菩提子啊，菩提子啊，不愧是你教出來的，你的女兒和徒弟一個頂一個精明，如果二人合作，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可惜，可惜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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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可惜著什么，老人覺得疲憊了。無論到了那個哪個年代都不是那么的安穩，動亂的年代，斗得是狠，在現在和平的年代，斗得是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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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狠是要拼命的，但也簡單得很，而斗心，是要沒命的，人心難測，實在復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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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子，便是那女孩則師父么？”鄭毅問道，對于這些往事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懂得，這兩個人救了爺爺，懂得了這一點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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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幾年前名動京城的一代醫仙，叫做韓如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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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韓？”鄭毅心里一個機靈，他沒接觸到那個層面，并不知道這個韓如熙是什么人，但京城最有名的就是韓家，而前不久韓家的大小姐還拜訪了她的爺爺，在聯想到她爺爺說的話，隱隱約約明白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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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爺爺，我們應該幫誰呢？”鄭毅小心的問著，他這個人直來直去，讓他做訓練還行，但讓他分析一下，用用腦袋，就很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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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主動示好，無論是誰，有困難了，就去幫幫吧，不過要論計謀，韓式聽梅那丫頭贏得面打呀�！编嵈媪x在這里澆花，但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該澆哪一朵花，還是說兩朵都需要灌溉，又或許說兩朵都無需澆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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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毅覺得他明白了，雖然爺爺沒有直說，但也隱晦的表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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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勝算低的一方唄，鄭毅覺得自己腦袋開竅了，能聽懂爺爺說的話了，其實他這是自作聰明，他領悟到的意思只是他想領悟的意思，或許這并不是老人真正要表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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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咱的師傅名號是菩提子啊，那本名叫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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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周子軒纏著琉璃問著。他雖然被收為徒弟，但連師父是誰，所有的資料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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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師父是醫仙，至于本名么，我也不知道，師傅沒說過，就連師父曾經結過婚，我也是今日才曉得的�！绷鹆Р缓靡馑嫉恼f著，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年全都鉆研醫術去了，再說了小孩子誰會天天打聽一個人的往事，不學習的時候就去玩蟲子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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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徒弟當得，太不負責了，連名字都不知道，你說你師父有沒有什么家人，不如去拜訪一下啊，這個年頭不是最應該講禮節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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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我不知道啊，師父不說，做徒弟的哪能去問，你不也是么，那你知道師父的事情么？”琉璃反問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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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對她這種明知故問也是服了，“我是跟你學的，是你代師收徒，我哪里能知道，那你想知道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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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琉璃真的想知道，周子軒會去幫她問問，因為在京城他也有一些不怎么來往的親戚，盡管說關系不是很好，但想打聽打聽事情還是沒問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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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不需要，我師父就是菩提子，知道這個，就夠了，我尊敬她，不是因為她是什么人，也不是因為她有多大的名氣，因為她是我師父，只是我師父就足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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