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搖蕩,周子軒帶著兩個人走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湖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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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披著一件長長的亞麻布算是遮蔽一下,攙扶著她的哥哥跟在了周子軒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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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不是善茬,這是兄妹倆的共同看法,之前他問了很多話,那氣勢比起在綠蘿村拷打的大漢要洶涌好幾倍,都不容他們拒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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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也沒有給過二人好臉色,一直冷冰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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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周子軒真的是覺得冷冰冰的,這蘆葦飄來的一陣陣風,有點涼,這條路周子軒不知道會通向什么地方,但肯定能通到村子外面,這不重要,他思考著,如何才能解決這場問題,再過不久,雷虎和斧頭兩邊就要開始火拼了,這也是冥夜來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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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冥夜手臂受了傷,既然周子軒已經主動請纓了,要想阻止這場沖突,不把事情擴大化,他就要想一個可行的辦法,原本他以為只要將人質救出來至少可以延后他們的沖突事件,好有更多的空閑去思考,可之前盤問了一陣,聽了他們的想法,才明白,他們的父親,那個代號叫做斧頭的男人,真不是一個東西,看中的都是錢和名譽,名義上為了救他們,實則是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出一口惡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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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男子不斷地在咳嗽,滿嘴都是血液溢出,殘缺的肢體,看上去甚是觸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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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喝水。”女子從河邊舀了一些,拿著一些鐵器給他的哥哥遞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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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之間盡可能的照應著彼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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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本不想去注意他們的,畢竟他們也不是正經的生意人,就算在可憐,可在這個金三角大亨的大公子大小姐,沒幾個手腳干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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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別管我了,反正我就是一個廢物,他們都沒人待見我。你快走吧,回到父親那里就安全了。”男子指了指自己的斷掉的手臂說掉:“我這個樣子,已經沒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找機會你快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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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聲音很小,他以為周子軒聽不到,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周子軒的聽力從洗髓之后就已經成長了,比起一般人要敏銳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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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只有二哥你對我最好,這次要不是我嚷嚷著要去集市買飾品,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都怪我都怪我。”女子搖著頭拒絕著,并指了指自己脖子旁邊的針孔說道:“他們那些人,已經給我注射了不知道什么的病毒,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我們,我已經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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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男子已經想用右手去摸,可右手只有隨風飄蕩的衣袖,在風的吹拂下,很是凄涼,只好換著左手的去觸摸,但一個身體不平衡,要不是有著妹妹的幫扶,他就已經摔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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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著他那空空如也的袖子和褲腿,受盡屈辱都沒有哭泣的她,抱著自己的哥哥哭了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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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周子軒轉過身子看著他們二人,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他看不慣有人哭泣,盡管那個人不是好人,他也不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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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女子對著周子軒是有著戒心的,因為他帶他們出來的時候說過,他不會放他們二人輕易離開,只不過是將一個牢籠轉移到另一個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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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脈,我是醫生。”周子軒說著,伸出了兩根手指就掐住了女子的手腕,放在她的脈搏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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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間歇脈,周子軒感觸著,他在醫術上不如琉璃,但在湘南的那些時日,他也有了不少的臨床經驗,片刻就能精準的摸出脈象的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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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藥的成分里應該有洋地黃,但應該不只有這些,可能還有一些化學病毒。”周子軒分析著,這些人用的毒藥,肯定不是什么容易化解的,在金三角,哪個不懂一點醫學知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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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能治好我妹妹么?”男子急忙問著,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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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我只是看看。”周子軒搖了搖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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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您能夠保住我妹妹的性命,要我做什么都行。”男子以為周子軒是不愿意,大聲的喊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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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給周子軒驚了一身冷汗,他們這么大聲的喊,要是把那些人給引過來了,他帶著兩個傷殘人士跑都跑不了,這小伙子,真是不諳世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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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其實是真的不能,一來他不會給這種人醫治,醫治好了一個惡人,那只會有更多的好人犧牲。二來他并沒有治療過這種病毒類的,在學習中醫之前,他一直覺得中醫是治不了這種病毒的,可是琉璃的手法和醫術打破了他對于中意的看法,后來他自己也學習了一下,但是沒有試驗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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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要給你治療,你們的雙手不可能沒沾過鮮血吧,你們給他們治療了么?”周子軒冷冰冰的回答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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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子和女子互相看了一眼,作為毒梟大亨的孩子,怎么可能沒殺過人,他們的成年禮的習俗就是砍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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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當初奪走了其他的性命,那為什么你們就一定要活著,或者一定要別人為你們做什么,憑什么?”周子軒憤怒的說著,這些人草菅人命,把那些良善村民的命當做螻蟻,現在輪到自己了,居然這么惜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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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如何才肯救我妹妹?”男子急切的抓著周子軒的衣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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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一腳給他踹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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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子看他踹了哥哥一腳,奔了上去,拿著舀水的器物就要去砍周子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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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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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鐵器刺向的是周子軒的脖頸,但是知道了一半就被周子軒握住了她的手臂,“先不說我救了你們的命,你這樣子,是想和你哥哥一樣,斷手斷腳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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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我不讓人欺負我哥哥。”女子嘶吼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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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上說著不讓,可他已經這樣子了,已經被欺負了,不僅是他,你看看你自己,如果你真有能力,就不會有這種下場。”周子軒松開了手,和他們這種自私自利的人較真真是不值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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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么大義凜然,你不過也是想把我們囚禁去要挾我父親的吧,來啊。你是不是也想玩我?來啊?不要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們所有人都一樣。”女子發了瘋的看著周子軒,可能是她真的受刺激了,眼睛血紅,布滿血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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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別沖動。”男子用一只手拉住了妹妹,他雖然愚蠢,但也深知現在得罪了眼前這個主,他們都沒有好下場,人家那么厲害,還不是說什么就是什么嗎?在金三角的規矩就是強者為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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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白癡,你們太臟。”周子軒大步的向前走著,能夠救他們出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們能否活下去,就看這兩個人的造化了。雖然他有心想要利用他們去打破這個平衡,可這一路上也發現他過于理想化了,在金三角沒有可憐人,只能另辟蹊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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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男子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說道:“我知道我們不是好人,但我求你救我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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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跪了下來,他懇求著,如果眼前這個人能不能救得了,如果他走了,他們兩個人都不一定能夠走得出這個蘆葦蕩,就算他救不了,至少能夠將妹妹帶出去,憑父親的勢力,也有一線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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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哥,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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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你給我閉嘴。”男子一巴掌扇了過去,繼續對著周子軒說道:“你究竟什么條件才能夠去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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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閉上了眼睛,雖然他不想,但還是開口了,蹦出了四個字“殺人償命。”他覺得這四個字所有人都懂,但是所有人都無法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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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償命?好,好,人是我殺的,過去的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我妹妹一點也沒有參與,她成人禮的時候因為害怕,也是我握著她的手砍的人,這一切都是我!”男子用雙手指著自己,像是攬罪一樣把之前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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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不需要治療,我沒事的,我真的沒事的,剛才是騙你的,逗你玩的。”殷紅有些慌張,趕緊摟住了哥哥,生怕她做傻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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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將妹妹推到了一旁,用頭撞到了地上,滿腦袋都是血漬,說道:“我只有著一個要求,求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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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心里有些糾結,這個人不是一個好人,也只能算是有點血性,可那個女子,可不是那種容易馴服的綿羊,他有點擔心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想法來,會不會養虎為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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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保證完全治好,但我會盡力。”周子軒終嘆了一聲,他還是心軟了,就算這個人再怎么十惡不赦,他的內心也是有親情的,在他卑賤的生命里也有著一絲情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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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希望你能帶她出去,帶她去見我們的父親。”男子微微一笑,從殷紅的手里接過了喝水的鐵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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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啊!”殷紅就要去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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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男子用它捅破了自己的喉嚨。緩緩地倒了下去,倒在了這一片搖晃的蘆葦蕩里,永久的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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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殷紅爬了過去,看著渾身是血的哥哥,她的心已經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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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軒眉毛一皺,掏出了毒針想都沒想一針就飛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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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當”打在了鐵器上的聲音。殷紅手里的鐵器掉了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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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阻止我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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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要你活著,他要我救你。”周子軒朝著殷紅走了過去,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說道:“你該知道你哥哥為什么會死,為了誰死,難道你不想報仇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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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殷紅冷冷的看著周子軒,雙眼布滿了仇恨,說道:“如果你治好了我,我活下去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會讓你死的比他慘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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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無所謂。如果你能殺的了我也行。”周子軒攤了攤手,從懷中取出了幾根銀針,他決定試一次,試著去救一下這個女子,也算是滿足了這個人的遺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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