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愣怔了一下，張書記和宋天明兩人的臉都有點紅。李曉被多次整治過，張書記和宋天明可都是曾經的幕后黑手之一。

    李曉感激地看著萬書記，面對著**鏡頭，看著忙碌的工地，把西部汽車基地的構想談了出來，剛開始李曉還有點拘謹，漸漸地就沉浸在自己的講解之中，自信又富有激情，把胸中的溝壑都抖落了出來。

    最后，李曉抬手指著遠方，滿懷深情的說道：“我們最終的目的，就是打造一個西部汽車城，建設一個充滿生機的新山城！”

    無論是萬書記，還是現場的山城兩位領導，都被李曉描繪的前景吸引住了心神。

    下午兩點多，萬書記才結束了調研，回到賓館就餐。飯后，知道李曉和廖中峰師兄弟有話要說，萬書記就打發李曉和廖中峰去了另外的房間。

    接著，萬書記回到自己的房間，讓秘書通知山城的兩位主官過來，也讓電視臺記者過來，然后開了一個點評會。

    “今天，我在東城區看了看，結果很震撼，大大超過了我的預期，東城區的崛起看來是勢不可擋了。山城出了一個李曉，就讓東城區翻了身，老百姓也很愛戴他，那么我們作為上級，對他的關心夠不夠？”

    張書記反正要退了，倒敢實話實說：“萬書記，我們思想上有點保守了，對年輕干部培養不但重視不夠，往往只喜歡聽話的干部，對那些有想法的干部還會打壓，許多人的棱角最后都被磨平了。”

    萬書記點點頭，幽幽說道：“李曉也是一個普通人，因為太優秀，他反而會受到更多的困擾，不能讓英雄流血再流淚，所以，今天電視采訪新聞播出時，不許突出任何領導，全部的宣傳重點就是突出李曉，讓我們的群眾也看看他們喜歡的人。”

    晚上，李曉被秘書請到了萬書記的房間，和廖中鋒一起陪同萬書記吃了頓簡單的晚餐，然后很輕松地聊起了天南海北的趣聞。

    七點整，秘書進來開了電視，山城電視臺首先播出了萬書記來東城區調研的新聞。長達二十多分鐘的新聞專題中，電視鏡頭上，陪在萬書記身邊的人，始終是一臉淡定的李曉，甚至山城兩位班長的鏡頭份額也不多。

    李曉知道，這已經很不合適了：“萬書記，這新聞有點太強調我了，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就像戲劇里一樣，今后在山城，我只能做個孤臣了。”

    萬書記擺擺手，點了支煙，默默抽了幾口，才凝重地說道：“不僅僅是在山城，在西省你都只能做個孤臣。東城區取得這么大的成績，你本身已經成了組織中年輕干部的典范。誰敢動你，那就是生態不正常。”

    李曉苦澀地笑笑，萬書記也是一番苦心。宋代神童仲永千古一傷，泯然于眾人，自己何嘗不是個性格式的悲劇人物，有些事情既然決定了，那就必須做下去。

    “萬書記，知道省里要調整山城班子，宋市長要接書記，姜斌要接市長，恕我直言，這個方案不妥。”

    嗯？萬書記劍眉一挑，“這個級別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表態，這對你今后成長不利。”

    李曉卻不愿退縮：“萬書記，其實我一直在等省里的公示程序啟動，然后實名向紀委舉報宋天明和姜斌。他們一個縱容兒子開辦秘密會所，姜斌的妻子作風放蕩，違紀安排直系親屬工作。”

    萬書記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實名舉報？”

    “嗯，山城南郊的南平山莊就是宋市長兒子開辦的，更嚴重的是里面有一個為體制內的人提供交易的場所。而姜斌的妻子呢，大搞幕后交易，甚至把自己的神經病弟弟安排在市教研室吃空額，用公款治療疾病，群眾影響很大。”

    萬書記頓了頓，直直地盯著李曉：“向上級舉報是每個干部的權利，可是非得你來舉報嗎？你可要明白，東城區的事情現在才是全省的大事，可不要因小失大。”

    李曉搖搖頭：“我別無選擇，帶病提拔本身就是錯誤，我做不到視而不見。”

    萬書記無奈地看了看廖中鋒，又看著李曉：“你越來越像我們紀委的干部了，看來你是要站在整個山城干部的對立面。”

    李曉淡淡地一笑：“我別無選擇！”

    晚上快九點時，有山城領導來拜訪萬書記，李曉起身告辭，廖中鋒送了出來。

    兩人走到走廊的拐角處，廖中鋒拍了拍李曉的肩膀，低聲說道：“明天萬書記就回去了，省里會開會研究山城人事，既然要做就要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李曉感激地看著廖中鋒：“師兄竟然沒有勸我明哲保身？”

    廖中鋒嘿嘿一笑：“我理解你，你執意這樣做必然有你的理由。據我所知，省里也爭的很厲害，宋天明和姜斌的升職是馮昌平提出來的方案，別的領導不一定樂意這樣做。”

    李曉眼神一亮，想了想，低聲說道：“看來山城是馮昌平的大本營啊，那我明天去一趟秦城，等正式公示出來，我再去組織部實名舉報不是很妙？”

    廖中鋒點點頭：“是有點妙，你最好去老師那里一趟就更妙了。”

    李曉和廖中鋒分手，正打算去二十九樓找張靜商量一些事情，周建光意外打了電話過來。

    “李區長好，知道你最近有點忙，晚上有沒有空，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

    “老周，都是自己人，再忙晚上總得睡覺呀，我在國貿酒店，你過來吧。”

    “不，那里太顯眼，我們去河堤上見面，大橋北岸什字東側，我先過去等你。”

    李曉收起手機，想了想，乘電梯下樓，出了酒店在路邊打了輛車，很快就來到了大橋北岸什字。下車沿著臺階走下河堤公園，在花草清香中來到河堤上，在一處水泥欄桿處，看到了周建光的身影。

    “老周，這地方不錯，倒是一個人靜處的天堂。”

    周建光回身伸手和李曉握了握，然后摸出煙給兩人都點上：“尹小冬基本都交代了，經過我們調查，他是受了那個女人的蒙騙，屬于外圍人員。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那個神秘的做過模特的女人，可惜，她現在跑到南洋去了。”

    “哦？那尹小冬怎么會認識馮昌平的？”

    “尹小冬和他身后的女人，真正的目的是伯父所在的車間。他原本考了秦城的公務員，在省里見習時被馮昌平的秘書看上了，這也可能是尹小冬刻意的，后來他就來山城參加了東商的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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