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勇忙站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曉怡，上次多虧你提前打電話說了一聲，我就從會所辭職了，那里果然被查封了。”
“當處讓你被抓起來才好。”梁曉怡心里一陣氣苦，當初出于好心給大勇悄悄報了個信，恰好接著就出了母親懷孕的事情。
大勇隨手遞過來一張名片，梁曉怡借著燈光一看，山城市兄弟信息咨詢服務公司：“你什么意思？”
“會所的事情我也沒有參與多少，老公司也開不下去了，總得有口飯吃，現在主要是信息服務，實際上就是婚姻調查之類的業務，現在生意還不錯。”陳大勇一邊介紹，一邊用眼角偷頭觀察梁曉怡。
“婚姻調查？”梁曉怡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東東。
“就是私家偵探，替顧客調查跟蹤丈夫或者妻子有沒有出軌？沒成想，業務多得忙不過來，現在的人吶。”
頓了頓，大勇看了看樓上，喃喃地說道：“好想去給干媽磕個頭認個錯。”
梁曉怡冷哼了一聲：“有膽子你就去，我媽恨不得殺了你，李曉現在等著讓警察抓你進去。”
陳大勇臉色一白：“李曉要抓我？”
“怎么？不行？我媽也是他的媽，事情剛發生他就讓警察到處找你，幸虧你跑路了，否則，你就等著被收拾吧。”
陳大勇訕訕地縮了縮脖子：“看來上次多虧你提前報信，否則不是因為會所的事警察要抓我，就是李曉也要找到我狠狠整治我。曉怡，謝謝你。”
“你這是什么意思？諷刺我幫你害了我媽？”
陳大勇忙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嗯，曉怡，李曉現在是領導了，你可得長點心眼，別讓別的女人鉆了空子。”
梁曉怡心頭一緊，眉頭微微皺起：“大勇，你是發現了什么嗎？”
“嗯，怎么說呢，我的一個員工認識李曉，一次在酒店無意碰到李曉和張靜，兩人挽著胳膊，行為很親密，李曉喝醉了，還在張靜的套房中過夜，具體兩人之間有什么，也不清楚。”
“嗯？在一起過夜了，什么時候的事？”梁曉怡心里不由緊張起來，張靜和李曉關系一直很特殊，幾乎對李曉是言聽計從，一個出色的女人又是單身，傻子也看出張靜對李曉有想法。
以前，她相信李曉的人品，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現在，自己和李曉已經離婚，他心里應該有別的想法。張靜出身名門，高貴典雅的風韻連自己都嫉妒，何況李曉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兩人經常待在一起，難免會擦出火花。
“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曉怡，要不要我幫你盯一盯？我自己的公司，方便得很。”
大勇的話猶如帶著動人的魔力，挑動了梁曉怡心底的猜疑，她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那好吧，你找個可靠的人盯著點，不光是張靜，還有他身邊的李雅萍。不過，千萬不要讓李曉察覺，有什么情況，你告訴我就行了，費用我最后付給你。”
“你我之間提錢太俗，你放心好了，我幫過你又不是一次兩次，有什么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這里是廠區，我先走了。”
陳大勇很快消失在林蔭之間，梁曉怡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懷疑李曉，而且還把他身邊的所有女人都圈進去了，什么時候自己變得這么沒有自信了？這也許是兩人離婚后自己失去了唯一的安全感。
梁曉怡搖了搖頭，看著廠區不遠處的夜色盡染的山巒樓宇，滿腹心事地上了車。
萬書記返回秦城的第三天，李曉悄悄回到山城。去省組織部和省紀委實名舉報了宋天明和姜斌兩位大佬，雖說組織會為舉報者保密，可是現在的體制內幾乎沒有秘密，李曉的行為瞞不了山城多久。
只是這次省里反應很激烈，李曉回來的當天，省里一個模糊的電話通知就下達到山城。明天中午十點整召開山城全市干部大會，省里將派紀委、組織部領導參加。
第二天是周六，本是休息日，省里卻要召開全市領導干部大會，各個縣區參會的領導們多少嗅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區里要參會的人不少，按慣例，副處級以上都要去，大小五套班子，三十多個人，一輛大巴還沒有坐下，又加開了幾輛小車，才勉強坐下。
來到市委大禮堂，東城區和南城區相臨而坐，南城區一個副區長招呼了李曉一聲。李曉記得當初去辦拆遷款時見過他，具體名字忘了，面貌到還有影像，客氣和對方握了握手，問候了幾句。
回頭要坐下，東城區兩排座位都坐滿了，獨留下前頭馬衛東旁邊的一個空位。正處級都在這個座位后面坐著，李曉也不敢坐，想去后面去坐，馬衛東等幾個領導起身攔住了他。梁淑萍拉著李曉的手，推著他在前排坐下：“李區長，別推辭了，你現在是政府的當家人，自然要坐這個位子。”
李曉無奈，走到第一排勉強坐下，這個位置離主席臺最近。看桌面擺著的一溜銘牌上，正中是省委組織副部長楊武的名字，緊挨著的是廖中鋒的銘牌，一號和宋市長左右陪著，左面緊接著一號的銘牌上，是一個叫王英的陌生名字，李國良倒排在后面。再看宣傳部長譚小青銘牌前面，也是一個馮慶生的陌生名字。
李曉估計，這兩人如果不是出席會議的省上領導，那這次市里的動靜不小。
十點整，禮堂內響起運動員進行曲的音樂聲。會場近千人同時起立，熱烈鼓掌。主席臺右側的入口處進來了一溜人，一號打頭，陪著楊部長走上主席臺。
后面緊跟著進來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白色短袖，黑色筒褲，素面朝天，黑發齊耳，個頭高挑，皮膚白皙，一雙大眼分外有神。
李曉不由心里暗暗稱身贊，好一個知性女人，成熟干練中卻不失柔和。看她徑直在王英的銘牌前坐下，白皙的臉上似笑非笑，一雙杏眼平靜地掃視著會場，看不出心里的喜樂。
大會由宋天明主持，一番繁文客套下來，終于進入主題。楊武面無表情的宣讀省委文件，一開口就讓人心驚不已。一號和市委組織部長被免職，令有任用。
一號走了，誰是新的市委書記？答案很快揭曉“王英同志任山城市委委員、常委、書記馮慶生同志任山城市委委員、常委、組織部長。”
會場的議論聲嘩然響起，一次換了兩個重量級的領導，山城的天真的變了。李曉玩味地看著臺上各位的反應，宋天明和姜斌雖然掩飾得好，但他們低落的情緒，臉上勉強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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