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著外商的面，你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宋天明眉頭緊緊皺起，冷聲問道：“省報記者來過了，你怎么接待采訪的，怎么不向市府報告？”
李曉雙手一攤，顯得很無奈：“我當然如實說了，這可是涉外事件，傷者是住院了，奇怪的是打人者警察卻沒有抓，這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同時我已經給省里匯報了，省里領導連夜就會過來處理，我正準備向市府匯報呢。”
“你”這貨絕對是故意的，宋天明一頭黑線，想罵人卻只能先忍了，只好冷著臉，領著人先去慰問病號。
“哼！游戲才剛剛開始，我們慢慢玩！”
宋天明耳邊輕飄飄聽到李曉在身后的小聲嘀咕，頓時明白了一切。
今天早上從警察抓了梁曉怡開始，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就不停出現，原來這一切都是沖著自己來的。現在自己已經被人黑的成一塊碳了，這貨還想搞事？
宋天明心不在焉慰問完病號，想了想，揮手讓隨從離開，然后讓李曉陪著自己走到大樓前的一處花壇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李區長，你看這事已經發生了，我們商量一下怎么處理吧？”
“商量？宋市長，你是山城的市長，我怕沒有資格吧？”
形勢比人強，宋天明真是怕了：“我們都是山城的干部，這山城發生的事情，還是在山城范圍內解決的好。”
“這有點晚了吧，省里已經知道了，也正在趕過來，有省廳的警察和紀委的人，這南平山莊恐怕保不住了這些臺商可不是好相與的，我看山莊的老板和背后的保護傘也跑不了。”
宋天明心中一跳，還沒有想到事態有多么嚴重：“這省里來人也得和山城商量著來。”
李曉淡淡地說道：“宋市長，你真自信。現在網上消息滿天飛，上級豈能輕輕放過？省里帶隊的可是紀委副書記廖中鋒，網上說你和南平山莊有關系，處理這件事，恐怕你首先要回避吧。”
頓了頓，李曉抬手指了指病房：“再加上這些外商推波助瀾，呵呵，宋維軍就等著吃牢飯吧，至于你宋大市長，紀委的茶可不怎么好喝。”
宋天明快速抬眼掃視了四周一圈，然后回頭盯著李曉，有點惱羞成怒：“你威脅我？”
李曉眼神冷了下來，不屑地笑了笑：“我不是威脅你，而是明明白白地在搞你！上次舉報能讓你當不成書記，這次我讓你市長也做不成！知道你省里有人撐腰，省里不行還有上級紀委，我看你能撐到哪一天？”
宋天明額頭上的汗又冒了出來，呆滯地看著李曉，一時竟沒有什么好辦法：“你太自信了，我可是山城的市長？”
“呵呵，姜斌在紀委會不會說點什么？如果把開發區的土地交易賬目查一查，順便再查看一下證券公司的國庫券發行賬目，那會是什么結果？宋天明，你就等著領盒飯吧。”
宋天明下意識后退了一步，驚慌地看著李曉：“你好狠！我沒有得罪你吧，你這是瘋了？”
李曉眼睛一瞇，眼神變得異常危險：“你兒子被人砍了，你卻讓梁曉怡遭受無妄之災。禍不及家人，是你先破壞了規則。呵呵，既然你不講規則，我就讓你們父子跑路也做不到，這次宋維軍丟了根手指，下次不知會不會被人砍掉什么？”
宋天明心里一驚，不由自主又退了半步，不敢相信地看著李曉：“你敢？你是領導干部還是混子？”
李曉逼近半步，低聲冷冷說道：“我只是一個男人，這都是你們逼我的。現在已經五點多，六點整我的兒子見不到媽媽，你今晚就會見不到宋維軍。嗯，市府辦的那個女人在北郊有一套房子，那個小男孩挺可愛的，你敢不敢賭一把？”
頓了頓，李曉不顧宋天明蒼白的臉色，又說道：“嗯，上次在秦城認識了馮洋，聽說他在澳洲過得很瀟灑，你替我問聲好，我估計今天他可能也聯系不上了，呵呵。”
宋天明呆滯地看著李曉離開的背影，盛夏的季節，他的后背卻感覺涼颼颼的，下意識抹了一把冷汗，看了看手機，已經五點一刻了。
宋天明自然沒有賭的資本，拿起手機就打了出去，等對方接通，宋天明急忙壓低聲音說道：“老板，我得到一個消息，你快聯系一下洋洋，看能否聯系上？”
“嗯？”話筒里只意外地嗯了一聲就掛了，十分鐘后，宋天明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怎么回事？我聯系不上洋洋，又打了他朋友的電話，說洋洋被幾個華人邀請走了，現在因為聯系不上。”
宋天明不敢隱瞞，把剛才和李曉談話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然后又加上了自己的分析：“老板，我猜測這都是因為抓了梁曉怡，李曉做出的反擊，他現在像瘋了，做事毫無顧忌，一點也沒有把我這個市長放在眼里。”
足足等了幾分鐘，話筒里終于傳來一聲嘆息，語氣顯得很不甘：“唉，這次我們輸了，我們都小看了李曉，人家是早有準備，手都伸到外面去了，現在只能先退一步，通知老方放人吧，要快！”
“好！我馬上辦。”
宋天明如釋重負，掛了電話長長吃了一口氣，今天這過的是什么日子？回身輕輕招了招手，秘書像招手停似的閃身過來。宋天明有氣無力地說道：“去告訴東城區李區長，讓他去刑偵支隊接人吧。”
下午五點四十分，梁曉怡落寞地走出刑偵支隊的大樓，走到門廊時突然頓住了腳步。
臺階下，李曉站在夕陽里，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李曉身后，慶偉和律師金薇薇也都微笑著，默默看著臺階上的梁曉怡。
梁曉怡突然感覺心塞的厲害，眼淚差點忍不住，有種想放聲大哭的沖動。恍惚地走下臺階，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抱住了李曉的胳膊，輕輕靠著李曉，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慶偉輕松地笑了笑：“曉怡，出來就好，現在沒事了，也不枉李曉奔波了一天，這樣挺好。金律師，今天你也辛苦了，我請你吃個晚飯。”
金薇薇自然不是無趣之人，“李區長，你們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了。趙局長，那今晚就讓你破費了，我們走吧。”
慶偉對李曉點了點頭，陪著金薇薇去開了車，然后揚長而去，李曉對著慶偉的車影擺了擺手。然后偏頭看了看梁曉怡，摸出紙巾擦去梁曉怡臉上的淚痕，“曉怡，我送你回家，別讓豆豆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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