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無言以對。</p>
走道上一時氣氛沉寂，李孝妍狀況不明，大家都沒有心情多說話。楚巖坐了一陣，想起什么，打開了手機瀏覽器，那幫狗*娘養的記者可別胡說八道，要是李孝妍的名聲被自己毀了可就糟透了……</p>
看了看，關于他的報道倒不算出格，無非是猜測他是李孝妍男朋友之類的，在意料之中。關于其他的身份記者也查不出來，畢竟楚巖是一個華國人，他還不相信韓國記者能把他華國的底細給翻出來，然后楚巖第一次在網絡上看見夸獎他的聲音：</p>
“這男的不錯，重情義，為了女朋友受傷，那么暴躁。”</p>
“是啊，李孝妍居然能找到這么好的男朋友呢……”</p>
“要是有男人為我打記者，我這輩子也值了……”</p>
楚巖頗為無語，繼續往下看，臉色漸漸變了。</p>
“這個團頻頻發生這種事情是炒作還是真的該死啊？”</p>
“喲……李孝妍車禍啊？”</p>
“干得漂亮，聽說前不久的變態殺人犯是因為她才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這種惡毒的女人死了最好。”</p>
“希望李孝妍直接救不活的在這簽名！”</p>
“算我一個。”</p>
“我也一個。”</p>
短短一段時間，簽名已經上百。</p>
楚巖臉色鐵青地關掉瀏覽器。K-ing姐妹們這時候也有好幾個在看新聞，很快又痛苦地閉上了眼睛。</p>
人紅是非多，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p>
楚巖開口道：“這事別告訴孝妍，讓她安心養傷。”</p>
“嗯，我們知道。”</p>
“只希望孝妍不要有事……”</p>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針指向了下午三點，大家都沒有吃飯的心情。楚巖心中更是焦慮，正有些躊躇，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p>
瞬間所有人都一躍而起，集體圍了上去：“醫生，怎樣？”</p>
“不好意思，可能情況有些復雜……”</p>
楚巖皺起了眉頭問道：“怎么回事？”</p>
“患者的大腦皮層遭到嚴重損害，患者現在處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p>
楚巖瞪著眼睛道：“通俗一點！”</p>
“也就是植物人。”</p>
K-ing姐妹們正要進病房，聞言心中都是一緊，齊刷刷停下了腳步。</p>
楚巖一時間感覺毛骨悚然，渾身血液倒串而回一把拽起醫生道：“為什么！你們有沒有診斷錯誤？她只是普通的頸骨受傷，為什么會變成植物人！”</p>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這么激動，急性創傷是造成植物人狀態最常見的原因，特別是意外的交通事故……其實我們也很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p>
楚巖松開醫生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下定了決心保護魄隊所有人，在李孝妍面前也做過保證</p>
如今錯覺如幻影破碎，夢該醒了嗎？</p>
楚巖張了張嘴看著病房拿起了手機撥打李孝妍的電話，他不相信在病房里的人是李孝妍，自己面前的李孝妍肯定是假的，是黃正熙派來的同伙，身為契約者的她不可能因為這種小傷變成植物人。</p>
站在原地的楚巖過了半晌才吃力地說了句：“你說過要教我唱歌的……你還沒教呢……”</p>
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楚巖呆立在原地，渾身都在顫抖。</p>
“啪嗒”，力能開山的契約者楚巖，卻再也拿捏不住一個小小的手機。</p>
手機掉落在地。K-ing五個人淚水隨著手機的掉落，盡數溢出眼眶。</p>
樸欣琳默然彎腰撿起手機，遞回楚巖面前。手機屏幕顯出了清晰的裂紋，仿佛象征了什么東西。</p>
楚巖茫然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裂紋，又茫然轉頭看了看樸欣琳，繼而茫然消失不見，那虎目里涌起的盡是瘋狂的暴戾。</p>
收起電話，楚巖轉過頭來，眼里依然殘留著暴戾的光。K-ing姐妹們抿著嘴，眼神都十分復雜。</p>
金宥貞看著楚巖哭道：“三姐夫你這么厲害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姐姐？姐姐從旅游回來就變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你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p>
楚巖抬起頭看了一眼金宥貞，眼神里滿是無奈。</p>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p>
楚巖的眼神讓樸欣琳看得心中一抽，卻沒有退縮，依然把手機放在他手里，低聲道：“對不起……你如果想發泄……可以沖我來。打也可以，罵也可以……對不起。”</p>
其余幾個也都低聲道：“對不起。”</p>
楚巖劇烈地喘息著，樸欣琳眼里的心痛和自責讓他略微冷靜了點——自己做了這么多，答應了李孝妍保護她們的安全，卻反過來壓抑不住暴戾傷害了她們的話，這算什么事？打自己的臉？</p>
他閉上眼睛，抬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把手機塞回口袋里，淡淡開口：“沒你們的事。以后不要隨便跟人說對不起。”</p>
樸欣琳小心地道：“有些事情你不用這么自責。”</p>
楚巖搖了搖頭：“宥貞說得對，是我沒有保護好孝妍。”</p>
金宥貞捂著嘴，再次抽泣起來：“對不起……”</p>
“說了不要提這個詞！”楚巖煩躁地丟下一句，大步進了病房。</p>
眾人都跟了進去，默然圍坐在李孝妍身邊。病床上的李孝妍嘴唇蒼白得全無血色，臉上四處貼著紗布，</p>
這一天楚巖哪里都沒有再去，坐在病房內一動不動，看似在陪李孝妍，然而誰都看得出他神態不對。眼神時而渙散，時而痛苦，時而又閃爍著瘋狂，整個人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讓進出的醫生護士們都不寒而栗。</p>
K-ing姐妹們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似的，輪流陪著楚巖坐。她們也各有行程，沒法集體一直呆在這兒，只能換班陪。</p>
晚上七點多，樸敏麗捧著個盒飯，送到楚巖面前，輕聲說著：“OPPA，吃點東西吧。”</p>
楚巖一言不發。</p>
樸敏麗流下淚來，抽泣道：“OPPA別這樣，你大半天都沒說一句話了，飯也不吃……你就是打我也好啊……”</p>
楚巖眼神動了動，看樸敏麗梨花帶雨的模樣，輕聲嘆了口氣：“我就算十天不吃飯也不會死的，你讓我靜靜的坐在這里思考吧。”</p>
樸敏麗抹了把眼淚，小心翼翼地道：“宥貞歐尼的話你別往心里去，車禍這種事情不是你能想到的，如果你要思考事情那你思考你的，我喂你好不好？”</p>
楚巖忍不住憐惜道：“你也是個女偶像啊，何必做的這么卑微……”</p>
樸敏麗臉上浮起紅暈：“OPPA……不是那樣的……”</p>
楚巖道：“那你就是在找死，不知道現在的我很危險？”</p>
樸敏麗低著頭：“欣琳歐尼說的就是我們說的，OPPA要發泄，我們五個都不會怕的。”</p>
五個……這個量詞讓楚巖的眼神再度波動了一下。</p>
是啊，要向一線邁進的K-ing，還能好好在舞臺上出現的，只有心力交瘁的五個人了……</p>
“飯給我吧，我自己吃。”楚巖接過盒飯，嘆道：“你也吃好睡好，別到明天只剩四個人了……”</p>
樸敏麗奮然道：“我很能吃的，放心吧OPPA。”</p>
楚巖扒著飯道：“吃完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情況會起變化的。”</p>
“你……為什么要對我們這么好……甚至愿意付出性命？只是因為孝妍歐尼嗎？”樸敏麗怔怔地說著：“你這樣我們報答不了的。”</p>
楚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李孝妍身上，緩緩道：“無需你們報答，因為……這本身就是我的回報而已。”</p>
樸敏麗遲疑了好久，很是困惑：“我們沒有為OPPA做過什么呀……”</p>
楚巖沒有回答。腦海中卻浮起了那一夜夜空中的月光，輕柔的歌聲仿佛母親的呢喃。</p>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李孝妍臉上，低聲自語：“我說過，我還想聽你唱歌。”</p>
因為我的錯誤指揮害死了你，但是你放心，你想要完成的夢想不會因為我而破滅，我一定要讓你活過來！</p>
想到這里楚巖臉頰忽然感到一陣溫潤。楚巖愣了愣，轉頭看去，樸敏麗掩面轉身，跑得無影無蹤。</p>
楚巖摸著臉，上面仿佛還殘留著小姑娘唇的柔軟，他下意識轉頭，看向了床上的李孝妍。</p>
李孝妍依然沉睡，楚巖站起身來看著李孝妍說道：“不好意思，不能在陪伴你了，有些事情應該解決干凈，而這個國家我也是時候離開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p>
那邊樸敏麗跑出病房，一口氣沖下了樓，扶著欄桿喘息，臉蛋紅得跟蘋果一樣。</p>
看著楚巖說出那番話認真的樣子，那股心情怎么也無法抑制，一時沖動居然鬼使神差地做出這樣的事來……</p>
完蛋了……這么做是不是太浮浪，孝妍歐尼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自己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p>
樸敏麗把腦袋頂在欄桿上，都快哭了。</p>
甩開這些奇怪的想法，樸敏麗轉過身去，卻發現楚巖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出來，而且向自己走過來，看上去就是為自己而來。</p>
“楚巖oppa~”</p>
“嗯？”他詫異的挑了挑眉，問道：“什么事？”</p>
察覺到楚巖的態度有些生疏，女孩的面色微微一僵。</p>
不過這卻不是樸敏麗誤會了，而是楚巖決心結束與這個國家的一切而已，把李孝妍的事情交待完畢之后，自己應該就會離開這個國家，有的事情應該到此結束不要繼續再有什么瓜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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